曲松给程亦三人安排的是一个套间,中间一个小厅,东西两边各有一间卧房,各种家具都是竹子制成,与木制小楼十分般配。每间卧房里都有两张单人床,谭湘自己一人住了东边那间,程亦和公输云闲合住西边那间。
可是这里也存在一个大问题,因为整个寨子不通电根本无法给手机充电,虽然程亦事先带了充电宝,但是这里手机也没信号,三人索性将手机关机。
没过多久,曲松及时给三人送来了晚餐,除了烤鱼之外,大多是山珍制成,实在是比中午那顿米粉强了太多。最特别的是饭团,由紫、绿、黄、黑、红五色米做成,包在长长的叶子里,清香扑鼻。
公输云闲实在饿得不行,拿起筷子刚想夹菜,却被谭湘抬手拦住。
“等等,先试试这菜有没有问题。”不是她小心,实在是早就听闻苗族人下蛊之术出神入化,谁知道这里的人会不会同样的本事,还是要处处提防才好。
只见她拿出一根银针,结个手印将灵力灌入银针之中,插入每盘菜中试了一下,没有发现问题。
“湘湘,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可以吃了吗?”公输云闲做出乞求的样子,谭湘有些尴尬地收回了银针。
“小心能使万年船,赶紧吃吧!”程亦打了个圆场,率先夹了菜放入口中。
可是面对五色饭团三人都有点下不了口,以前实在是没吃过这东西,公输云闲没吃主食依然饿得不行,他一咬牙尝可一口,跟普通白米饭口感差不多,只是多了咸味和清香。谭湘见他吃得香甜,犹豫地拿起来一尝,果然没什么异常,才放下吃了下去。
饭后程亦和谭湘站在小楼外的阳台上,俯望着寨子下面的风景,吸允着山中格外清新的空气。
“他们不让我见姜维,可见对花孔雀不太放心。”程亦双手分开撑住阳台上的木制扶手,神色不定。“我现在怀疑,等我们几人帮他们解决了问题,真的会放我们平安离开吗?”
他们是蒙着眼睛被带进寨子里来的,就连出去的路都不清楚,如果萨巴反悔,到时候岂不是坐困愁城。
“这你放心。”谭湘面带笑容,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一路上我都偷偷撒了无色透明的粉末,只要我用灵力一催,就会散发出荧光,为我们照亮回去的路。”
她的灵感源于程亦喜欢摆放的石头路标,出家门前一想到绑匪不知会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她灵机一动,专门准备这种透明粉末随身携带,不料还真用上了。
“鬼丫头!”程亦亲了亲她的头发,宠溺地夸奖。
“认识你这么久,多少也要从你身上学些本事的。”谭湘不无得意地回应。
“今晚上恐怕不太平,不知道花孔雀能不能应付,估计还是要你从旁照看。”程亦一见萨巴对公输云闲的态度,就知道他不太满意,免不了要做一番试探。
“为防止被看穿,我不便公开出手。”谭湘掏出两枚干花符箓悄悄递给他,“这个你们拿去防身,提醒花孔雀无论遇到多么骇人的事情,一定要摆出施法的样子,我好暗中相助。”
“我明白。”程亦见干花符箓收进兜中。
山中的天气变化多端,他们入睡时还是布满星辰的夜空,没过多久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滴落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屋内集聚了不少寒气。
就在这时,几个怪异的影子浮现在他们卧房窗户外。他们悄悄地打开窗子,跃身跳进房间,身手矫健,带进不少雨水滴进房间。
几个身影分别慢慢地二人的床边靠近,伸出胳臂直抓向程亦和公输云闲的脖子。
就在这时,看似沉睡在床的二人突然翻身坐起,迅速挥开袭击者的胳臂,公输云闲运起法力,瞬间点燃了屋内的油灯,一副骇人的景象呈现在二人面前。
袭击他们的都是男人,可是他们的样子却十分怪异。有的只有一支手臂,有的双手长了七根手指,有的少了一只脚,还有一个头型特别大,四肢和身材却比一般人矮小。最吓人的人这些怪人双眼都冒着幽幽的绿光,好似荒野中饥饿的孤狼。
公输云闲怔愣之间,那些怪人却再度冲了上来,他们似是受过专门的搏击训练,双拳专门袭击程亦他们二人的要害,二人防守反击的同时,却发现那些人没有痛感,对于打在他们身上的拳头毫无所觉。
程亦见状急忙变幻招式,叉开右手食指、中指,专门直叉几人绿幽幽的双眼,公输云闲从旁配合他的招式,可当程亦的手指接触到其中一个怪人的眼睛时,立时感到剧烈的灼痛,他急忙撤手后退。
“有人在施法控制着他们!”公输云闲扬声冲程亦喊了一句,边说边挥臂格开一个人的攻击,一个鹞子翻身站到了竹桌上,掏出谭湘给的干花符箓,用指尖心火点燃,向怪人方向抛了过去。
程亦低身用腿扫荡半圈,逼退了身边的怪人,撤到公输云闲身边。
干花符箓一边燃烧一边在那些怪人的头顶盘旋一圈,伴随着淡淡的天女木兰花香,怪人们嚎叫着纷纷倒地。
“你们没事吧?”谭湘这时冲进了房间,看到程亦向他微微摇首才放下心来。
刹那间那些怪人重新站起,眼睛恢复了正常,不再发出绿光,然而对屋中三人视而不见,排成一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向门外走去,即使是那个缺了一只脚的怪人,步伐也丝毫不见凌乱,即使他只有一只脚落地,另一只腿也悬空迈步。
谭湘正好站在门口,她侧身让开一条路,那些怪人就这样直接走了出去,他们无惧风雨,任凭雨水滑落脸颊,也没有人用手擦抹一下,沿着山边的竹梯缓步下山。
“我以前听我老汉说,法术高明的人可以剪出纸片人化作真人的模样,对敌人发动攻击,没想到他们这里流行控制真人袭击,而且还是长相怪异的畸形人。”公输云闲胆子不小,遇到这种怪事还隐隐有些兴奋。
谭湘可不像他那样乐观,她望着窗外,慢慢踱步走到二人前边,面色肃然,“操纵真人的法术可比操纵假人难多了,他们看样子应该是长期被人灌注药物,造成五感尽失,方便用法术操控。”
“这里的人真逗,还费劲找来这么一匹畸形人训练,真是煞费苦心啊!”公输云闲摇头感叹,在这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怎么偏偏住着一群怪了吧唧的人呢?
“这些怪人不是找来的,就是他们本族人。”程亦随手将刚才踢倒的竹桌重新摆好,神色自若地坐了下来,一点都不像刚刚经过生死搏斗的样子,“你们难道忘记在隆林县,那个饭馆老板曾经说过,这群神秘人不与外界通婚?”
“原来是近亲繁殖造成的畸形。”公输云闲拍了一下脑门,恍然大悟。
“在古希腊时期,斯巴达城邦的人生下婴儿后,必须接受长老的检查,身体不健康的直接遗弃,所以他们组建的军队才能横扫希腊。”程亦淡淡地说道。
越是原始的文明越容易采取这种优胜劣汰的法则,表明上看起来残忍粗暴,往往却是快速强大的制胜法宝。像一向提倡民主法治的城市雅典,就不会采用这么野蛮的方法。
“无论如何,今晚花孔雀应该是通过了他们的考验。”谭湘松了口气,刚才暗中输出灵力相助,配合了公输云闲摆着的架势。
“他们这样肆无忌惮,我们也不能任人宰割。”程亦冷哼一声。
“可人家手上有人质,我们还能怎么做?”公输云闲疑惑地询问,要不是顾忌姜维在人家手上,他哪能受这份闲气。
“我是忌惮他们,你可跟姜维不熟。”程亦别有深意地望了望他,暗示的意味十足。
“对啊!”公输云闲一拍大腿,高兴地差点跳起来,“老子忍他们很久了,明天要好好教训他们一下。”
谭湘看他一腿搭在椅子上,一手叉腰的样子,哪里像什么法术高深的**师,倒像是痞气十足的小混混。她只能暗自叹气,实在没有把握能够顺利瞒过萨巴那些人的眼睛。
次日一早,不顾曲松的阻拦,公输云闲领着程亦和谭湘大摇大摆地闯进会议厅,看见萨巴劈头就问,“太过分了,你们这是要谋财害命吗?居然半夜害人!”
“**师,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会害你呢?”曲松苦口婆心地解释,“昨天夜里下大雨,我也睡得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在这里骗我。”公输云闲不吃他那一套,指着他质问,“大半夜的,一群怪了吧唧的人闯进我们卧室,一出手就是要人命,你居然说你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是不是?”
“当然不是。”曲松看懂萨巴递过来的眼色,态度谦卑地认错,“都是我不好,没有安排周到。是这样,这山里住着一批怪人,专门喜欢在雨夜行凶,正好昨夜下了大雨,我没来得及提醒**师,请法师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