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衍走后,从一旁走出来的,赫然是当天逃走的回然人,他是跟着元满他们过来的,就是想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这时候走过两个衙役,其中一个问另一个说:“你说神了,咱们大人是怎么知道那群人躲在哪那儿的?”
“谁知道呢?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大人,咱们是衙役呢?”
“也是,大人这次算是立功了吧,看来又要升官了,你们这种好事,啥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呢?”
“别做梦了,还是好好巡逻吧。”
衙役的几句话,瞬间让回然人明白了,他原本以为是他们不够小心谨慎才漏了马脚让人追查了过来,现如今,他可算是明白了,是有叛徒想借他们的命往上爬啊!
哼,做你的春秋大梦,老子怎么可能让你如愿?
思及此,这个回然人悄悄跟上了那两个衙役。
李博衍生着气回来的时候长策刚准备去找顾修谨,在长廊遇见他,理都没理长策就走了,长策挑眉,这小子不对啊,就把找顾修谨的事儿放了一放,转头去找李博衍了。
去了他房间,看见静悄悄的没人,心里想着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憋屈?脚一点提气轻身上了房梁,果然在上面找到了趴在上面的李博衍。
“怎么了?”长策问他。
李博衍趴在房梁上说:“老妖怪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好对不对?”
“对。”
“那我对他挺好的呀?他为什么赶我走呢?”李博衍很不解。
“谁?顾修谨?”长策猜。
“不是他。”李博衍说:“我看到一个比他还好看的,你见过,就是那个叶疏林。”
“………”长策一脚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亏他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好心来看看,就这点事,他是最近太闲了是吧?
李博衍跟只猫一样在空中翻身落地站稳,怒视着他:“你干什么?”
长策从房梁上落下来,整着衣服说:“你又看上谁了我不管,你要是再敢把暗影令乱给人,我就要替总督清理门户了。”
“知道了知道了。”李博衍拍着屁股上的灰尘很不耐烦的说:“你走吧。”
长策瞪了他一眼,走了,一点都不担心他,一个见色起意的玩意儿,说他为情所困,信都不带信,他既然对顾修谨没了心思,那顾修谨手里的暗影令就要拿回来了。
长策来找他,是顾修谨早就意料到的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长策看他和谢知恩联手,打算各个击破了。
“左使大人来找我。”顾修谨把长策请进来坐下:“不知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长策说:“就是方才听顾公子和谢大人说,君悦楼的事情是个误会,就想来问问,先前顾公子和谢大人之间,是否也有误会?”他们知道的,是丞相和谢知恩的事,回然人的事情是个意外收获,现在顾修谨和谢知恩联手,要是在回然人这边做些功夫,说不定可以利用谢知恩和顾修谨把沈书行拉下水。
“怎么会有误会呢?”长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接下来只要谋划怎么让回然人和他们有牵扯就好了,可顾修谨接下来的一句话,完全打乱了顾修谨的计划:“我和谢大人当然没有误会,可现在的谢大人,不是原来的谢大人啊。”
长策反应极快,御影司接触的事情五花八门,对有些事早就屡见不鲜了,再加上他看过谢知恩的册子,是知道他有一个胞弟的,电光火石间,立马就有一个猜测涌现出来,但还是装傻问:“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左使大人知道谢大人有一个胞弟,名叫谢知义吗?”顾修谨问了一句,长策回说:“略有耳闻。”
顾修谨接着说:“两人一胞双生,相貌几乎一摸一样,可惜一个读书勤奋,入朝为官,一个胸无点墨,去跑了商,做官的是哥哥谢知恩,行商的是弟弟谢知义,可说来奇怪,咱们现在看到的这个谢大人,居然是弟弟谢知义,左使大人,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刚和谢知恩联手演了一出好戏,转头又把这么大一个秘密当头砸给长策,一前一后间隔不到一个时辰,这倒让长策看不懂了。
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还是他和谢知恩又在谋划什么?
顾修谨看着长策,长策忽然笑了,手抬起来鼓了两下掌:“顾公子故事编得真好。”
顾修谨也笑了:“左使大人认为我在编故事?”
“顾公子才和谢大人一曲唱罢,直接拆了戏台子,来和我搭伙?”长策轻笑:“这不厚道吧?”你才和谢知恩一起应付完我,转头就把他卖了?这如何让人信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面对长策的质疑,顾修谨有理有据的说:“到底是让老虎没了戒心,才好探得消息,一击即中,不然左使大人觉得这么大个消息我是怎么得来的?”我那样做都是为了取得对方信任,好打听消息。
“对呀?”长策装傻:“这么大个消息,顾公子是怎么知道的?”早前不说现在说?很难让人相信啊。
“或许,谢知义和回然人见面的时候应该小心一点,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这么巧?”骗我呢?
“现在在永州城里还有回然人,我见过他们,我绘了画像,长策大人去把人抓来,一审便知。”
长策没问问题也没接茬,就只是这么审视的看着顾修谨,顾修谨不卑不亢的笑说:“怎么?左使大人不信我?”
“倒也不是不信。”长策不明白:“顾公子在永州的日子比我久,这么大份功劳,何必拱手让人呢?”要是真的,这么大份功劳,顾修谨就算不替自己抢一抢,这说不过去,要是假的,怎么?顾修瑾想给自己安一个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吗?这么拙劣的计策,可不像顾修谨会做的事。
“说来,我不过是途经永州碰巧发现了此事,我一介布衣,又有何能力奈何得了永州知府呢?谢知义也是小心,看我看得太紧,消息送不出去,我只好韬光养晦,搜集证据,只求能有有才德之人前来,将这些为祸我大靖之人一举歼灭,还好上天垂怜,送来了左使大人,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大家都是为了大靖罢了。”
长策还有顾虑,顾修谨又说:“左使大人,我怎么说也是老师的学生,我再怎么样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造谣陷害官员,给我的老师抹黑吧?”
顾修谨居然把自己老师搬出来,这点令长策十分惊讶,要知道,顾修谨有多敬重自己的老师,这些天但凡会威胁到自己老师的事情,都被顾修谨不着痕迹的为自己老师推了个一干二净,生怕给自己老师惹了晦气,现在居然抬自己老师出来做保,让长策心里不由动摇了几分。
可是这样一来,顾修谨是揭发谢知义和回然人有龌龊的人,且不说顾修谨首报有功,再者和回然人有牵扯的也是谢知义不是谢知恩,更何况,谢知义既然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取代谢知恩的位子,那谢知恩大概是已经不在人世了。
如此,谢知恩就完全成了局外人,也就不能借着回然人的事动沈书行了.............等等.............长策明白了。
见长策眼神微动,顾修谨就知道长策发现自己的意图了,那也就意味着,长策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看着顾修谨和煦的微笑,长策心里的赞赏更甚,懂得先发制人,先把事情从自己身上撇干净,顺便还捞了功劳,好城府,好手段,接着又想起了某个朽木难雕的家伙,一阵心痛。
话都说到这份上,长策也不是不识趣的,看来这次他们来的目的是达不成了,能拿个其他的将功补过,也是好的。
长策站起来,给顾修谨行了一礼:“那就麻烦顾公子了。”
顾修谨还了一礼:“左使大人言重了,画像等在下绘好了,就给大人送来。”看来是同意了。
“哦,还有一事。”长策话锋一转:“听说我们右使遗落了一件东西,被顾公子捡到了?”
顾修谨了然,掏出暗影令递给长策:“确实,正想还回去呢,左使大人可要让右使大人记得,下次要拿好了。”顾修谨不是喜欢占着人家东西的人,既然人家开了口,又何必闹得双方不高兴呢?
“顾公子果然通情达理。”长策接过暗影令:“那在下告辞了。”
“不送。”
“说起来。”长策刚打开门准备往外走:“我听说谢知义好吃懒做,不学无术,要是这几天都是他在扮谢大人的话,那可真是传言不可尽信了。”
顾修谨听出了长策话里的意有所指,装着糊涂说:“可不是吗?都说了是传言,听听就好了。”
“顾公子说的对。”说完长策就离开了。
长策一走,子一就从一边走出来,顾修谨把早就准备好的画像拿出来交给子一,比着手势,手势的意思是——
画中人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