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忽然皱紧的眉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随后说道:“我想起来有一回就是冯周有不在店里头,冯阳…好像把他媳妇给那啥了,那时这门口还吵了一架,而且就那之后没多久呀她肚子里就有种了。”
沈鉴真回过头看向苏扶光,对方冲他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明白了。
刚要走时忽然他又拿起刚才一直看的玉镯子,偷偷往后瞄了一眼,嘴角多了一抹笑意。“老板,这镯子我要了。”
苏扶光在一边等着他,见他过来时还拿着一个玉镯子,有些疑惑,还真是有钱大气。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对方二话不说,将他手拉了过去,将镯子给他左手上套了上去。
一边温和笑道:“这么好看的手,不带点东西可惜了,送你当礼物,可不能不要,不然……我就把你的手剁下来。”
他有些无语,刚有想要摘下来的冲动,被他一句话给唬了回去,强颜欢笑说道:“大理寺少卿居然恐吓百姓?”
“没有旁人在不必这么郑重的称呼我,你可以叫亲切一点。”他垂着个脑袋,望着他的眼神如若柔情似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整蛊他。
苏扶光撇过头去,不想看他这一副欠扁的模样。
秋泽低头仔细查询着资料,路丞熙手端着个果盘就从他身旁坐下,他坐的可不是椅子,而是桌子上。
一边嘴里咀嚼着,一边将果盘推到他跟前,说道:“要不来吃一下水果,可甜了。”
对方抬手捂着嘴打了一声哈欠,随后摆了摆手说着:“不用…”
对方将手里的苹果放进嘴巴里,咬着不松嘴,随后拿起果盘里面从一串葡萄里面摘下一颗,硬是塞进了他嘴里。
沈鉴真从外头走进来,走到两人跟前,顺势坚果盘拿得过来悠悠道:“冯周的妻子可能还没有死,另外打探到冯阳也就是冯周的表哥,可能侵犯了他妻子,如今跟这个有关系的人已经死了两个,剩下的就只有冯阳。”
路丞熙蹦哒着站起身来,一边走上前去夺过果盘,一边带着些试探的问道:“你说接下来可能死的会是冯阳?”
“自己的丈夫下毒害死了她孩子,同样毒药是风莫给对方的,她放火烧死了自己的丈夫,三年之后杀害给他丈夫毒药的风莫,在之后就是侵犯她的冯阳,显然她一定不会放过这漏网之鱼。”秋泽竹简卷了起来,言辞犀利的应着。
沈鉴真转身绕过路丞熙,走到他身后椅子坐下,修长分明的手指搭在扶手上,食指微微敲打着。“或许可以来一招引蛇出洞,冯阳不就快要回来了吗?”
秋泽微微点着头,忽然又想起了些什么,转头八卦道:“那个叫苏扶光的到底是谁?跟这个案子有关吗?”
“对啊,照他对你的态度,你俩才刚认识,你就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多不好?不知道的以为你欺负良家妇男呢。”路丞熙紧跟着在旁边附和道。
对方皱紧眉头一听,对方这话说的,自己像个流氓痞子,随即反驳道:“是他先说,要帮咱们一起查案子,他就是昨天在鬼林躲在房间里的那个人。”
秋泽:“是他?他怎么会突然想帮我们查案子啊?”
沈鉴真:“他说对这些灵异鬼怪的事情,倒是颇感兴趣,那我也只好借着他这聪明劲,来帮帮我们。”
路丞熙:“少卿大人,你可别在人家面前装小白菜,你的实力我们俩还不知道?你这明摆着是看上人家了。”
他撇着个嘴,嘴硬道:“我才没有…”别过头去不与他争论。
而对于他而言,只是单纯的对苏扶光这个人感兴趣,还有他那张…那张脸,其它的还得相处下来才见分晓。
另一边的苏扶光早已返回鬼林,再次路过那棵树下,他停下脚步来,仔细观察着四周。
他好奇并且心中有所猜想,那天晚上风莫难道是看到了那双头的鬼婴,又是怎么将一个大男人吊在树上的。
还有树皮上女子化妆用的白粉,他带着疑问绕到树后,周围杂草有人踩动过的痕迹。
显然他已经猜测到了一半,随后被仰头观望,让他看到了惊悚的一幕……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回到房屋,婉娘正好已经做好了饭菜,正等着他回来。
婉娘手上拿着帕子,转过头头望向他,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公子你回来了,饭菜做好了,趁热吃吧,等我忙完一会儿就过来。”
苏扶光这时候才将面纱摘了下来,应了一声“好”
他挪动着板凳,便坐了下来,无意识的又望了一眼对方背影,又转头望向一侧不远处的水井。
接着又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注意到水井边上放着的木桶,上面同样绑着粗麻绳,他伸手去挪动上面的绳结,同样有了惊人的发现。
等到两人坐了下来,苏扶光一边拿着碗筷,夹起菜放到对方碗中,清脆温柔的声音说道:“婉娘,你辛苦了。”
“做顿饭而已,辛苦什么。”
“我与婉娘认识也快有三年了,其实以您的样貌大可以找个人嫁了,何苦跟着我,困在这鬼林当中。”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婉娘的命是公子您救的,我这也只不过在报答恩人,而且这天底下的男人,又怎能做到一心一意,对妻子忠贞不渝呢。”
“今天我去了城里,大理寺在办的那个案子,他们也有些眉目,只不过这凶手可能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若是可以,我倒想帮帮她。”
“世间之事都有自己要遵循的因果,公子还是安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必理会她人。”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对方,似乎有难言之隐,没有与告知对方。接着低下头去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左手腕上露出的镯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通透明亮。
婉娘抬头望向他手上的镯子,她记得对方从未戴过此类首饰。“这镯子是?”
他抬手看了一眼,神色漠然且语气平淡道:“少卿大人送的,他这人确实大方。”
经过黑夜再到清晨,平淡的又过了一日。
林子里头驶来一辆马车,婉娘刚来到门口察看,一眼瞅见来人正是沈鉴真,只不过只带了两个手下。
对方态度谦和上前向她打招呼。“婉娘?我来找苏阳的,他…在屋里头吧?”
她象征性的笑着点头,他接着就走进屋里,刚来到大厅,抬眼望去被眼前人惊艳到。
苏扶光头发都未来得及梳理,简单穿件青衣,披着长发及腰的头发,赤着脚就走了下来,垂着眼睡眼蒙眬似乎还未睡醒。
那张脸美得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可偏偏他就是个男人,真是可惜。
一旁走进来的婉娘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禁心中对他有些怀疑,是否有断袖之癖。
婉娘:“公子,大人来了,注意仪容,我去给你接盆水来洗漱。”
苏扶光这才有所反应,转头望向目不转睛正盯着自己看的沈鉴真。他走上前去,撩开左右两侧的头发挪到耳后,微微弯腰行礼。
声音如温玉般轻哑道:“见过少卿大人,不知这大早上来苏某这,是有事吗?”
沈鉴真呆愣望着他许久,似乎被他的举动勾了魂,一个男人顶着一张美人脸,之前怎么没听出来,他就连声音都如此魅力。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随后幽幽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大事,等你洗漱好…我再说吧。”
“公子,水备好了,我放外头了。”婉娘在门口喊道。
苏扶光有些困惑的望着他,后又走出到屋外。沈鉴真忍不住跟上他的脚步,婉娘卫生打扫的很好,地上也不怎么脏。
他目光不受控,从下住上盯着他,脚踝一直到那与女子一般细的腰,似乎一只手就能抓住,一直到他的侧颜,这个男人太好看了…
而对方正拿湿布转脸庞,似是有感应般回头看他,对视那一刻,对沈鉴真来说如同触电般,又慌忙闪躲。
等到他忙活完,苏扶光坐在板凳上,嘴咬着布条,一边徒手梳看头发,一只手握紧全部发丝,简单用布条绑上去。
沈鉴真坐在一侧,一边剥着鸡蛋一边轻言细语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名下有一处庭院,许久没人住过了…你要不要搬过来住?你住这么偏僻,我过来可费时间了。”
苏扶光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关照自己,两人认识才两三天,昨天送自己银镯子,现在就说要给自己一个庭院住,这天上是掉馅饼了。
他当即便拒绝道:“大人实在是抬爱扶光了,经过这个案子之后,我想我们应该不会有所联系了,大人莫要花费心思在我这,在下只是个不详之人,打小克死了爹娘,亲朋好友都离我远去,跟我这种人交朋友,恐怕会损坏了您的清誉。”
为了拒绝他,将自己悲摧的身世告诉对方,无非是想借这个理由,打消对方的念头。
像他那样的官,就应该更好的往上爬,而不是向自己这种深陷泥潭的人靠近,传出去让人诟病。
婉娘在一侧擦着座椅,听着两人谈话,也不好出声打断。
沈鉴真将剥好壳的鸡蛋举到对方跟前,内心斟酌了几下,悠然道:“我是赏识你,你聪明睿智,稍加栽培一定是人才,若你真的心甘情愿……打算困在这里一辈子,算我大理寺少卿看错了人。”
苏扶光看着他,心中的确心有不甘,可是…
他抬手接过剥好壳的鸡蛋,而对方自然也注意到了送给他戴的那个银镯子,心中莫名有些暗爽。
沈鉴真:“鬼婴案,我打听到冯阳明天就回长安,到时请来大理寺审问,他也及可能与此案有所牵连。”
对方嘴里一边咀嚼着食物,略有不解望着他,随后又秒懂些什么。而在他们后方的婉娘唯独听到两人聊到这时,手头上的劲重了几分。
然而时间很快来到冯阳回来的那一夜。
在房中休息的苏扶光猛然睁开双眼,他并未熟睡,接着便起身俏俏来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向下望去。只见大厅未亮灯火,身处于黑暗的婉娘正手提着灯笼,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冯阳坐着马车毫不知情的被带到了鬼林当中,正当他有些困乏,闭着眼时,马车又突然停了下来。
他身体随着车子的猛然间停下,整个人向前倾倒,顿时有些恼火,破口大骂道:“他爹的,停车干嘛!继续走!”
话音刚落了有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他气冲冲的拉开帘子,发现车夫已经没了影,而且马车带他驾驶来到鬼林当中,这与他原先走的路径截然不同。
“喂,人呢?死哪去了?!”
他有些困惑,还有些许怒火,走了出来,随后伸手拍打着马屁股,在这偌大的林子当中,他也有些后怕,轻声自顾自的说道:“走!走啊……!啧…死马。”
冯阳跳下马车,任凭他怎么拉动马络,这匹马就好像禁锢在这里了一样,就是不动。
无奈前后都是的障气,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马头的前方走去。这一路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会把他吓到,夜晚时不时还会有乌鸦叫,冷风直吹,真是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