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邹敏敏家的大门被打开,看身形确实是对方,一袭黑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就走了出去。
几人见状,动身赶忙跟上去。
而在他们走后,杨韦便也接着来到邹敏敏的家,只见他左右张望,随即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人同样也是邹敏敏,她朝门外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沈鉴真他们不在之后,便赶紧拉着对方进来。
另外一头,苏扶光一起跟她到半路时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忽然他好像明白,过来急忙拉住沈鉴真:“她明知我们怀疑她,也知道杨韦是下一个被杀的对象,那她还有必要将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吗?”
秋泽同样在听到对方的疑问之后,忽然反应过来,随即快速跑上前去,轻功来到对方身前将对方的斗篷扯下,只见那是一张陌生女子的面孔。
此时此刻在邹敏敏家中,杨韦接过对方递来的酒,只喝了一杯,不久他便不省人事。
邹敏敏伸手摇晃了对方几下,确定药效已经显现,又从桌底拿出了一把菜刀。
只听院子的门被撞开,她也意识到对方已经发现了她的行动。
随即双手紧握着菜刀的柄端,眼神慢慢也凶狠起来,手起刀落将对方的头颅一下砍去,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紧张,头颅并未完全断开,她又接着补了一刀。
而这最后一刀,恰恰在房间门被沈鉴真一脚踹开时发生。
苏扶光刚要进来,却被沈羲和用身体挡住,厉声喊道:“别看!”
杨韦的身体也猛烈的开始抽搐,不一会儿没了动静,桌子上的那颗脑袋也缓缓滚落在地面上。
光听那个声音,还有空气里弥漫的那股血腥之气,苏扶光就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紧紧抓着沈羲和的衣服。
邹敏敏不自觉的眼眶通红,嘴里时不时的发出呵笑声,她的衣服上和脸上都溅满了血,十分恐怖吓人。
“终于死了,终于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秋泽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身上不停的打冷颤,莫名有些想作呕,好在他及时忍住,随后扯下门口的布盖在尸体身上,一边又走到旁边的布帘,扯下盖到头颅上。
沈鉴真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但难免感到心头有些恶心捂着嘴说话道。“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的手法杀人?”
只见邹敏敏将那把菜刀丢在地上
眼神阴冷道:
我的丈夫死了………没有关系的,至少我还有孩子……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你的丈夫是我杀的’这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我丈夫的死并不是意外,是王刚所为!
那天他忽然来找我,说明这件事。
他那日约我丈夫上山,其实是为了借钱,我丈夫他不给,两个人发生了争执,王刚拿起了镰刀,狠下心来杀了我丈夫。
也就是他告诉我的那一日,那个畜牲…他侮辱我!在我丈夫的牌位前糟蹋我!拿走了我丈夫攒下的积蓄…
可为了孩子……我忍了…
而这个畜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这里找我,我不从,他就对我动辄打骂,还拿我孩子的命来威胁我!
突然有一天,杨韦察觉到王刚与我来往密切,他有一次潜入我家中,发现了我跟他的事情。
以为是我跟王刚偷情,所以才害死了我的丈夫,所以他跟王刚对我做了同样的事情!还威胁我,恐吓我,不让我说出去!!
因为他们觉得丢掉名节的是我,到时候人人都会以为是我不守妇道!
而就在我杀王刚的前两日,就是因为我的孩子在哭闹,王刚既然忍无可忍,将我的孩子…活生生的摔死!!还说要我以后跟着他,大不了再生一个……
你们能理解那种感受吗?那种绝望的感受……
可就在我孩子摔死的那一天,我养的鹦鹉发出了婴儿的哭叫声,到时候我被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妙计。
于是就在那天晚上,将他约了出来,下药迷晕了他,还将他的头颅砍了下来。
所以那天晚上,大家都以为我在家中带孩子…
如今我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
邹敏敏流下的泪水和血混合在一起,她抬手轻轻擦拭,随即转过身去,眼神十分空洞和麻木地望向她丈夫的牌位。
她伸手将牌位拿了下来,抱紧在怀中,好似她丈夫陈齐从未离开过一样。
“对不起……我没有做一个好妻子,这个家已经毁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我很快…就会找你们一起团聚。”
她无声的哭泣着,抬头盯着看前方的木桩,快速跑上前去,一头撞上,顿时鲜血从她头部蔓延开。
在场的三人都震惊住了,可怜同情她的遭遇,也再无法想象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而挂在门口笼子里的鹦鹉也不合时宜的发出婴儿的叫声。
大理寺。
在偌大的殿中,路丞熙正在玩逗那笼子里的鹦鹉,一边半眯着眼睛,看一下旁边的几人,悄声说着:“它真的会学婴儿叫呀?”
秋泽翘着腿坐在他旁边,应道:“骗你干什么,你难道真的想养这个鹦鹉?你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你懂什么,它能模仿婴儿的叫声,那我更要好好栽培它训练它,无聊时还能陪我解解闷儿。”他拍拍胸脯,十分自信的说道。
苏扶光坐在一旁许久,左右张望迟迟不见沈鉴真的身影,有些疑惑道:“这两三天怎么没见沈厌?”
“你说大人呐,他一边还要处理公务,今天…我记得他好像去送什么礼了,哦,是去齐王府送礼了!”
而在另一边的齐王府,沈鉴真让人抬去两个箱子,随后倾身将其打开。
一箱是各地寻来的画本戏本,一箱是上品的文房四宝,还附带了几轴画卷。
司徒珩忍俊不禁走上前去,拿起箱子中的戏本,内心不禁有些感叹,如此拿捏自己的喜好,不同于别人送给他的东西都是金银珠宝,还有什么国外进贡来的奇珍异玩。
对方瞧着他也是甚为喜欢这些东西,悠悠道:“我以为送金银珠宝也是再寻常不过,想着倒不如送些齐王喜欢的。”
他听后满意的点点头,又转过身来面向着对方,语气慵懒道:“礼物我很满意,不过我想问一下,你当大理寺少卿过得怎么样?会比当沈家家主更自由些吧?”
沈鉴真脸上仍旧平淡,连声附和道:“之前家中先辈都是入朝为官,文臣武将不在话下,怎料在我父辈那时出了点事,如今能入朝为官当这大理寺少卿,我定当竭尽所能做好,不辜负圣上的对我的期望与栽培。”
司徒珩眼神十分平静打量他,一手拿着扇子扇风,一边又在他周围走着。“大理寺人手并不稀缺,为何你独独收留了一人?还藏匿于私下的府邸?”说罢,他扭头盯着对方。
听对方这个问题,看来他早已经打探过苏扶光的行踪,果然是别有用心。
对此沈鉴真也是硬着头皮道:“回齐王的话,并非藏匿,他身世凄苦,我偶然间得知他对破案一事十分兴趣,并将他收留;他这人生性自由,不喜束缚,所以我便安排了一座府邸让他住下,我与他已是好友,只求问心无愧。”
见状,司徒珩也暂时找不到话好聊下去,偷瞄了一眼对方,又自顾自道:“我还以为沈少卿跟我是一样…喜好男色,他…我很喜欢,不知沈少卿觉得如何?”
沈鉴真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大方承认了,可是自己怎么会又让别的男人染指苏扶光。
他又道:“他不喜欢男人,齐王大可民间走访,寻找一样姿色的美男,而且苏扶光并非随意之人,还请齐王高抬贵手。”
“哼,沈少卿对他真是颇有了解,但是情爱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这相处下来才知道。”司徒珩背对着对方,双手抱在胸前,扇子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肩头。
而对方此时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沈鉴真看他的眼神忽然有些阴暗深沉,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仿佛是一头野兽,即将上去将猎物杀掉。
今日已入夜,苏扶光半侧躺在榻上,而榻上方放着一本画集,只见他面色潮红,额头还冒着热汗,下方无限春光,大概过了一小会儿,这才得以释放。
“呼,自己弄这些真够麻烦的,啊啊啊…烦死了,要是能和一个喜欢的女子做这件事情,我一定很高兴……”
正当他手拿着画集,在美滋滋的幻想着,门外却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他吓得一哆嗦,他慌忙的拿过一旁的手帕,一边擦拭着。“谁啊!等…等一下!”
话音刚落,门外的人就突然开门进来,是沈鉴真。苏扶光虽是心中有些恼火,但又怕对方撞见这一幕,只能连忙用被子挡着。
“你不舒服嘛,脸色这么红?”对方二话不说就走上前去坐了下来。
苏扶光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慌乱,还有些心虚,不敢看对方:“我…感觉有点热,所以热红了,你大晚上找我有事吗?”
沈鉴垂眸没有说话,仔细瞧他脸颊上有些泛红,苏扶光凑上前去嗅了一下他身上的味道,一股酒味。
“什么东西,硌到我屁股了。”他突然翘起一边的身子,将屁股压着的东西拿了出来。
苏扶光猛然间震惊住,慌张地从他手上抢了过来,随后放在背后。“没有什么东西,你喝醉了就应该回去休息,你跑我这来干什么呀?”
对方突然伸出手捧住对方的脸,十分深情的凝望着他,那双眼好似星辰被灌醉了一般。“不光是这张脸,还有你整个人都是个祸害,我应该把你关起来……”
这句话直接把苏扶光给说愣了,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紧接着对的头缓缓靠上前,就快要亲上去,好在苏扶光他没有醉酒,猛地将人推开之后,还不忘朝他补了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上。
然而就因为沈鉴真喝醉了酒,浑身上下没点力气,倒在地上之后,确确实实起不来,胳膊挡在自己的脸上压着,还不忘轻轻揉着被对方踹过的地方。
“苏阳!你大爷的…敢踹我!”
“谁叫你喝醉酒,来我这里撒酒疯,活该!”苏扶光一脸嫌弃的瞥了一眼对方,随后在床上捣鼓了半天,穿好裤子走下床去,又将对方扶了起来。
“不能喝就别喝,烦死人了…”他一边谩骂着,一边又老老实实将对方带回他自己睡的房间。
苏扶光他那小身板扶着他一个一米九多的大高个,整个人十分费劲吃力。
沈鉴真迷迷糊糊的盯着对方看,又忍不住凑上前去,气息喷洒在对方的额间,娇气道:“你好香啊~”
“滚开,别离我这么近。”
“你抱着我,还占我便宜…坏蛋……”
“我求你要点脸吧,谁占你便宜了…”
实在不敢想象,大理寺少卿喝醉酒之后,竟然会朝人撒娇,苏扶光也是被对方给气笑了。
得到推门进去到屋里头,沈鉴真突然自己站直了身子,把对方搞得一愣一愣的。
只见他转身将门关上,苏扶光更是有些困惑地伸手在对方面前挥了挥,这酒醉的这么清醒?
“我送你到房间啦,我先走了……”他朝对方摆了摆手,正要离开却被对方拦腰抱住,力气大到能将他举起来!
“沈厌!放我下来!沈厌!你发什么神经…”
任由他大喊大叫,沈鉴真已经把他扔到床上,解开外衣便跟着躺在床上。
苏扶光被他的举动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他做什么过激的行为,怛怯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