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装置三部曲 第186章 第 186 章

“阿罗德将军提到，小吉姆七岁便已结识楚寒玉……他是怎么认识的寒玉？” 秦翎洋问道。

王明远示意自己需要几分钟时间整理一下思绪，然后做答。

他心中黯然：“这些陈年往事，没想到最终还是要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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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余走到102号身边，示意它坐到自己旁边。

102号转了转眼珠，看向王明远，犹豫着说道：“对我来说，坐着和站着并没什么区别。站在王将军身后，让我觉得更……舒服些。”

姜之余听了，不禁笑道：“102，你现在可是中尉，以后很可能还会成为指挥官。如果你一直站着，你的属下也只能跟着站着。你不是说过想学习人类的交往方式吗？现在，在这间会议室里，你不是王将军的亲卫，而是我的助手。所以，请坐到我的身边来吧，102号中尉。”

102号仍有些迟疑，又看了一眼王明远，见他微笑着点头同意，这才在姜之余和秦翎洋之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姜之余笑着拍了拍102结实宽厚的机械肩膀，心里暗道：“别看102块头大得像个壮汉，心理状态却跟明远叔叔家那个五岁大的孩子没什么两样，什么事都要先得到他的许可，才敢放心去做。”

而姜之余不知道的是，此时的102号正在默默地将刚才关于坐与不坐的经历记录进了冗余程序中：

——人类之间的交往，似乎充满了复杂的仪式和象征意义。

——对我而言，坐下和站着并没有任何区别，但在人类眼中，让我坐下，才意味着他们尊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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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接过姜之余递来的热茶，轻啜了几口，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便拖着那火星九区音，讲起了往事。

“其……实……，关于小吉姆和寒玉的事，我知道得也不算太多。小吉姆性子内向，很少向人透露自己的心事，更不要说是感情方面的事。”

“我们小时候，只是在火星基地新年晚会上见面，一年也就一两次，点头之交罢了。真正和他成为好友，是在高中。我当时搏击鲜有敌手，但小吉姆搏击满级，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击败我的人，因此我经常主动约他对练。”

王明远眼底浮起一丝晦暗，却很快掩去——那位昔日的兄长，可曾记得他们曾经情同手足？

“我脾气急躁；小吉姆却是温和谦逊。他比我大一岁，凡事都让着我、照顾我，久而久之，我就自然而然地把他当成了好哥们。”

王明远一边说，一边抬手在指挥台上轻轻一划，中央显示区顿时浮现出一张动态全息合影：那是在火星基地中学体育馆的看台上，他和小吉姆并肩坐着，兴致勃勃地交谈着什么。前景里，一对搏击选手正在热身，观众席上，欢呼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

“这是火星基地中学一年一度的搏击赛上，若伊拍下来的一张照片。”

当时，火星警视厅凌家那两朵名声响亮的“姊妹花”，凌若元和凌若伊，就坐在他们的包厢下面不远处。

王明远少年时便倾心于凌若伊，时常忍不住和她眉来眼去。

那天若伊让他过去帮忙买几瓶饮料，谁料，她回头喊了他好几声，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顾着与小吉姆聊得热火朝天。

若伊气不过，顺手就拍下了这张照片，之后揪着他的衣领质问：“王明远，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男的？要不然怎么光顾着和纳斯齐家的帅哥说悄悄话？”

想到这里，王明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下巴，他家若伊那妒性，比伍德家的姑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是他和小文表妹说句话，她都能生气半天。

“嗨，就是在那一次聊天里，小吉姆头一次跟我提到了寒玉……”

他抱臂靠向椅背，目光落在那张全息照片上，仿佛时间真的回到了那个喧嚣热闹的搏击馆，而命运的棋子，也就是从那时悄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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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83年1月 | 火星基地中学体育馆 ---

“明远，第一舰队将于两周后远航小行星带。我要去翔隼母舰上实习，要一年半。所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小吉姆一边说，一边将一份饮料递到王明远手中。

“有事就说，客气什么？” 王明远心不在焉的回应道。

他的目光正盯着搏击台上的那对选手——他的另一位铁哥们姜羿即将迎战伍德家长子罗伯特·伍德。

两位大帅哥支持者甚众，观众席上，呼哨声四起，为了听清楚小吉姆的话，他不得不抬手开启了腰环上的静音屏蔽。

“嗯，明远，你年初就回东方陆军军官学校了，是吧？” 小吉姆轻声道，“我想请你替我照顾好两位姑娘。”

“哦？姑娘，还俩？哥们，你行啊，说吧，谁和谁？”王明远一听就来了兴趣，很不客气地将耳朵送到了小吉姆的嘴边。

——小吉姆追求者甚众，不知道是哪两位姑娘好运，竟入了他的法眼？

——不过，他不是和达芙琳·伍德有婚约了吗？真是的，哥们，你挺不地道啊……

“嗯哼，是达芙琳和……寒玉” 小吉姆抿了抿唇，似乎向他提出这个请求，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谁？谁谁？”王明远吃了一惊，作势揪了揪自己的耳朵，神色骤然严肃起来，“吉姆，你不是在逗我吧？你说的寒玉，是我表妹楚寒玉？”

“嗯，就是你的表妹，楚寒玉。达芙琳说，寒玉今年8月，要匿名去地球的东方大学读书。她，是我从小就喜欢的女孩。”

王明远难掩惊讶，立刻追问：“吉姆，不会吧？我那小表妹，都很少出门，你怎会认识她？”

“我和寒玉小时候在火星第10保育院一起待过两年。寒玉聪明，和其他孩子合不来，所以我们俩经常一起玩。

后来，我父亲将我带去翔鹰舰上待了一年。我回来后，楚博士一家因为发现了火星洞穴而受到联盟特勤局的保护，深居简出。

我就……

寒玉，她后来就再也没回过保育院。

我和她后来就只能在基地晚会上见面。不过，寒玉戴上了面具，和小时候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王明远更加诧异，立刻将通讯屏蔽也打开，并调制最大，警惕的压低声音问道：“吉姆，你怎么知道我表妹戴面具了？她哪里露馅了？这可太不安全了，我必须回去提醒我舅舅……”

小吉姆笑了笑，道：“明远，我见过寒玉小时候的样子，怎会猜不到寒玉现在的样子呢？联盟特勤局保护我也经历过。作为纳斯齐家的长子，我也经常戴面具。另外，你不用担心，这个包厢设置了通讯屏蔽，我们的谈话，别人听不去的……”

王明远舒了口气，望向比赛的倒计时，还有10分钟。

他心道：爸妈一再警告我，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表妹的相貌，以免给她带来麻烦。所以，吉姆，你最好别问我要她的照片……

他转了转眼珠，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吉姆，心里坏笑一声：别说，寒玉花容月貌，吉姆英俊儒雅，他们，还挺般配的……

小吉姆顿了顿，脸一红，鼓起了勇气，道：“明远，我不瞒你——我从小就对寒玉一见倾心。这次，我远航回来，打算向她求婚……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好她？在地球上，我们纳斯齐家族鞭长莫及……”

“慢着，吉姆，你不地道——你和达芙琳·伍德不是有婚约吗？虽然没定婚，可是这事火星九区，尽人皆知！你什么意思啊？既要达芙琳，还要我表妹，这算什么？不行！我这做哥哥的，不、答、应！”

王明远眼睛一瞪，就要翻脸——“楚家女孩，可不是谁都能娶的——更不是别人可以欺负的！”

“明远，你听我说完。达芙琳和我都不同意这桩联姻——我们都在和家族长辈协商，想解除这个婚约。我父亲已经松口，他说，‘既然达芙琳不愿意，那强扭的瓜不甜，我们纳斯齐家族可以向伍德家族提出解除婚约。’”

小吉姆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达芙琳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好友，可并不彼此喜欢。达芙琳也会去东方大学读书，她答应我会帮我照料寒玉。但是，你也知道，伍德家族在地球上，没有一点助力。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照看她们——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王明远看向好友，心道：吉姆，就是你不说，我表妹，哪能让别人欺负去？我妈妈还不扒了我的皮！更何况，寒玉身边有一大帮的联盟特勤局特工保护呢！

不过，他还是拍拍胸脯，道：“你要是真的倾心于我表妹，那最好！护她们周全，这事包我身上了。不过，吉姆，你追我表妹，有几分把握？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

小吉姆眨眨眼，笑道，“她只要知道我是谁，就一定会喜欢我——不过，天机不可泄漏。我实习完，从军校毕业，就去地球，向寒玉求婚！你一定替我照看好她，尽量劝她减少外出，不安全……”

于是，在比赛开赛前，小吉姆就喋喋不休地和王明远讲起了注意事项，并推送了一堆视频。

王明远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心中腹诽不已：八字没一撇呢，就把我表妹当未婚妻了吗？

——寒玉的大学生活会有什么波澜？怕被人无故搭讪？

——就凭我舅舅给她选的那张脸？啧啧，能在她身边那几位天仙中看上她，眼睛得有多瞎?

——怕被人霸凌？我那表妹整人的能耐，我都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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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翎洋听完王明远的叙述，心中暗自思忖：纳斯齐老将军那时允许小吉姆向楚凯明的女儿求婚，很可能是因为当时楚凯明并未直接参与851研究所火星洞穴的开发与研究，甚至连X装置的民用技术授权都未获得。

老将军或许认为，对这门婚事联盟不至于过度敏感。

但，楚凯明回地球进行短暂访问时，为确保他的安全，韩济世不得不动用旗舰翔星舰亲自接送。而在楚凯明离开的那两个月中，火星洞穴竟无法被开启。

有心人迅速抓住了这条线索，很快，谣言便铺天盖地——楚凯明，就是开启火星洞穴的唯一钥匙。

从此，被很多人盯上的楚凯明，再无法踏出火星研究所一步。

纳斯齐老将军听闻此事后，显然立刻意识到儿子想娶楚寒玉？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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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远已经接着讲述下去。

“当韩呈栋和楚寒玉在东方大学互斗的消息传来时，在月球进行训练的我听说我那小表妹被空天军的韩呈栋欺负，气得我当时就想赶回去教训他一顿！

而姜瑜也告诉她哥姜羿，说韩呈栋不仅经常和她们互怼，还指使他弟弟韩呈梁和表弟秦翎洋变着花样的捉弄她们。

姜羿气得不轻，马上发信威胁韩家兄弟和秦翎洋：‘再敢对这些女孩下手，等我从月球回来，咱们约架吧！’

一个月后，我听姜羿说，韩呈栋已经收手，说他好男不和女斗。不过，姜羿笑着对我说，现在韩呈栋他们到是收手了，但是这哥仨嘴上不饶人，达芙琳.伍德气不过，要给寒玉找回场子，把韩家兄弟修理的够呛。他还幸灾乐祸的说，‘呈栋他们招惹伍德家的女孩，真的是自作自受！’”

王明远想起达芙琳那个金发美女，也不由得一笑——不服气的呈梁曾经辩解道：“哥几个，那时候，可不是我哥和我斗不过达芙琳——我们那是让着她！我父亲不许我们哥俩招惹伍德家的姑娘。哎，没办法，只有受气的份！”

他将几份邮件推送给了秦翎洋，道：“我也发邮件把这些消息告诉了小吉姆，让他放心，我们不会让女孩们被欺负。但他却忧心忡忡的问我：‘为什么韩呈栋会找寒玉麻烦？’我解释说，‘开学第一天，韩呈栋驾着飞车，不慎将几个女孩撞到了湖里。可他却死不认错，于是双方开始互掐，幼稚又可笑！”

“可谁也没想到，平静了不过两个月，我突然看到一份来自空天军的内部简报，上面说东方大学物理系的两名学生，其中一名是现役空军军官，联合对B20战机进行了改装，大大提升了它的机动性和防御力。这款新机型B30将在一年后投产。令我万分惊讶的是，简报头版附上的那张照片——韩呈栋搂着楚寒玉，官宣了他们的恋情。”

“我大吃一惊，立刻给小吉姆发了一封邮件，附上那份空天军的内部消息。小吉姆得知后表示他会尽快返回地球，但我心里却有些不安，不知道他能做些什么。毕竟，他总不能说他们在幼稚园时就相识！”

王明远说到这里，不由得揉起了下巴。

“有事请讲，不要瞒着。”秦翎洋毫不客气的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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