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之海 第26章 校园祭（3）

S级玩家？

谢景书的神情有些微妙。

“我看了你上个副本的直播……不过，我想我们换个地方聊会更好。”

的确如此，谢景书点了点头，对方就把垃圾丢到了旁边的垃圾桶去，他站了起来，从食堂出去，有一个人造的花园一样的草地，上面用木板铺了两条路，从这里走过去，就到了这个学校的篮球场，也正挨着操场的门。

这个学校的操场是用铁丝单独隔开的，铁门此时已经是打开的状态了。

或许是因为时间太早的原因，只有零星几个NPC在操场上晨练，他们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站着。

“我注意到你并没有使用过月烬的技能。”羽月平接着这么说着，“我想你也很好奇，为什么没有在榜单上看到我这个玩家——因为我拒绝了月烬的技能，所以我想，你是不是也这么做了。”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注意到我，那我们并不是一路人，我不准备拒绝技能。”谢景书没看他，在操场的另一侧是一排排的看台，通往上面的铁门被锁住了。

“月烬的评分并不与实力完全划等号，像我这种没有选择技能的人，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他们的评分的。”羽月平在听到他的话后短暂的沉默了几秒，随后继续说了下去，“我不准备依赖月烬，没有人知道这个系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没有人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我一直在想，「月烬」到底是什么？它给我们的那些力量到底是什么？”

这同样是谢景书所在思考的问题。

“你知道它给我一种什么感觉吗？那些技能的前摇，也就是所谓的吟唱……”羽月平随手甩出一个火球来，“这个技能，S级玩家想要使用也至少需要一秒的时间，但是我不需要。”

“因为这不是技能。”谢景书似乎终于起了些兴致，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火球造成的凹陷上，随后移到了对方身上，“技能是月烬所给予的馈赠，那么，这是什么？”

“这是属于我的才能。”羽月平笑着，他的那双紫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奇异的花纹，那是谢景书从未见过的，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花纹就消散了，“我在寻找我的同类……虽然很可惜你不是，但是我发现了一些更值得我探究的东西。”

“你废话也很多。”谢景书看了眼时间，这会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更值得探究的东西……

他不太确定对方指的是什么。

“为什么你们这种S级玩家，会注意到我这样的新人。”他这并不算是问句，也没有多少希望得到回答的意思。

但羽月平回答他了。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我，屿，亦或者是其他的S级玩家，我们都不是第一个注视你的，第一个注视你的，是「零」。”

裁决天使。

在之前百鬼游的副本中他已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时「亡灵」的话语里，有一个很让人在意的词语，“他家主子”。

裁决天使背后的人，又是谁？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直到离上课没有几分钟的时候，谢景书开始往教学楼走。

羽月平没有跟上来。

这个副本内的课程内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每个学生都做的板正，除了中间夹杂着的几个玩家。

今天没有人迟到，但或许是因为早起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这些老师的长篇大论实在是太让人厌烦，渐渐的，有玩家撑着头发困。

站在台上的教师NPC并没有叫醒他们，于是有两三个玩家都昏昏欲睡起来。

直到那个老师忽然将手上的书砸在了讲台上，一声巨响后，她几近于尖叫着喊着一个玩家的名字。

看起来，他是真的在这堂课上睡着了，虽然高中的这些知识已经是过于久远的东西——这个不知道到底要搞什么的学校教的竟然是真的高中知识，谢景书也不太听。

或许高中的课堂就是催眠一些吧，那个睡着的玩家睁开眼，来不及反应，那个老师已经冲到了他面前，张开嘴咬下了他的头。

……非常血腥的一幕，幸好他坐在后排，这次也没有血溅到他身上。

教室里顿时充斥着一股血腥味，老师仿若不觉一样继续讲着课，这次在没有人敢犯困了。

今天没有体育课，也没有莫名其妙的随堂检测，一直到夜幕降临后的最后一节课，也没有再发生过任何诡异的事。

这一天过得似乎有些太顺利了，以至于他有点怀疑这个副本在给他们挖坑。

他走进宿舍楼，和前一日一样，此时离熄灯只有半个小时。

这个学校的浴室本来是不开放的，昨天上面还挂着一个“禁止进入”的牌子，今天却消失不见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进去了。

……虽然可能会有什么陷阱之类的东西，但是事到如今，他先洗个澡吧。

浴室是一间一间的，类似于厕所隔间的样式，他走了进去，锁上门，打开了花洒的开关，浴室里还放了几个沐浴露的瓶子，他拿起来看了看，最后只是简单的冲洗了一下，换了件衣服。

准备开门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点异响。

那可能是来自于浴室最内侧一个隔间的，声音来源和他有点距离，似乎是刻意想要让他听到一样，他的手顿了一下。

他没有什么探究的兴趣，所以开了门就直接走了出去，他又路过了那个镜子，余光瞟过的瞬间，他停下了脚步。

……镜子里照出来的并不是他的相貌。

那是一个上面包裹着一层烂肉的骷髅，随着他的脚步也停了下来，那双空洞的凹陷下去的眼睛和他对视着，在胸前有一个贯穿性的伤口。

他停顿的时间没有很久，另外一个走进来的玩家似乎什么也没发现，顺着他的目光往镜子里看了看，似乎没看出什么问题来，也就没在意。

这个镜子……

他朝着这个镜子伸出手去，镜子里的那个骷髅便也朝着他伸出了手，在离镜子可能只有一两厘米的时候，他看到他背后又站着一个人，他停住了，收回手往后看。

依旧什么也没有。

再看镜子的时候，那个骷髅依旧在那里。

他知道，在和那个伤口完全对应的地方，有一个疤痕……那是在很多年前的一次意外中被流弹打中的伤口。

很多年了，他站在原地，看着那面镜子。

这是巧合，还是蓄意？

那或许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给他看这一幕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起来，他看到镜子里，有一个人趴在了他的肩上。

他没有任何实感，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靠近，也没有任何重量压在他身上，这就是那个他在镜中看到了好几次的那个人。

大约持续了几分钟，那个人始终没有开口，就如同他每次出现的一样突然，他消失了，但灯光也彻底暗了下来。

——已经过了十点了。

这是一个很糟糕的现实，他看到镜子里的骷髅也看着他，露出了一个非常扭曲的笑容，他推开门，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几步走到寝室门口，才发现门被从内部锁上了。

该死。

这样下去，等到宿管查房的时候，就会发现他还没有回到寝室里了。

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他没有犹豫，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内侧很快就传来声音。

“谁？”

这个声音离门很近。

在早上的对话后，羽月平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在寝室里的，他猜测是那个“眠时未雪”。

“门锁了，我进不去。”

他陈述着这个事实，不料对方也跟着沉默了。

“我本来准备今天晚上出去看看的，但是这个门……不是从内部反锁的。”

所以对方也出不来。

“……”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