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涯记 第96章 人死，鸟亡

依然站在崖畔，脸色微白，衣上血点斑斑。

青洛看着更惨，浑身都是伤口，血水不停地流着。

两个人相对无言，依然表情悲怆，身体在瑟瑟的秋风中战栗着，青洛一脸的遗憾，斑斓的鲜血把她的衣服浸的如秋后的蝴蝶。

她们清楚知道，彼此都没有了再攻击对方的能力，依然因为中了绿禅杖的剧毒，体内真元已经无法再凝聚，青洛因为失血过多她几乎拿不准那把魔平行剑。

“你说的对，我没能和你同归于尽，我输了”依然仰望离山，心情沉痛，她率先承认自己失败了。因为她身体内的毒性已经发作，这种绿禅杖的毒，是没有解药的。虽然对面也是待宰的羔羊，她却没有再战的机会。

“你很强大，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战胜了你”青洛遗憾的说。

“你一向高傲，几时变得如此谦逊”依然淡然的问。

“我生而至今，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比你强大，就在刚刚，是魔琴老头不合时宜的出手，打乱了我们公平的决斗，你该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心智的成熟也是修行境界的一种，他扰了我的心智，就是我的错”

“你在挡住我绿禅杖之际，还能出手杀死百里之外我的护卫高手琴魔，这不能算你失败，至少有机会和我同归于尽，甚至------”

“这时战争，不是比赛，所谓公平规则永远都是弱者的借口”依然平淡的看着青洛，毫无一点点对死亡的畏惧。

青洛佩服的看着依然，她没见过有这么样心态的人，不但从容面对死神，还不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她一直都是输得起的人。

虽然有些遗憾，但胜利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过程惨烈又有强者帮助，但死亡才是胜负最公平的裁判。

她和依然都已经油尽灯枯，但下一刻，依然便会死去。她也已经给与对手足够的尊重和肯定，她应该为自己活到最后而高兴，而且她认为依然的解释也不是没有道理，

今天，她终于战胜了宿命的对手，整个大陆都将知道，她赢了，谁会去纠结已经死去的琴魔做了什么。

她战胜了自己的命运，这就是今天的结论。

“你还不走？”

“我要做你临终送行的人，”

依然站在崖畔，秋风轻拂脸畔的发丝，她轻轻摇头：“这不可能，我不会把自己最惨的一幕留给你”

“我是好意，而且，你还有的选择吗？你赐与我一份天大的荣耀，我理当还你一份守候，你知道，你的血是高贵的，是纯正的，这对任何动物都充满诱惑，若舔舐一口将胜过他们十年修行，我不想你暴尸荒野任凭野兽啃食”

青洛看着她认真说道。

依然抬头望向她，眼中出现一抹解脱与戏弄的意味，像看透世事，可以平静迎接死亡的老人，又像是调皮的小女孩。

“你没有机会的，在您记忆力，我永远是现在的模样”

她微笑着说完这句话，转身跳进了悬崖。

青洛快走几步，看着空无一人万丈崖畔，她的眼里出现了一抹悲怆，愣愣说道：“你是个白痴”

依然没有双翼，也没有到修行到从圣境界，自然不能自由飞翔。

她跳进悬崖，自然要坠进死亡的深渊。

悬崖深处传来一声凄惨的凤鸣知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