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清晨格外的冷,朝阳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却很温暖。
玫瑰伸个懒腰,太舒服了,她确定大概有十几年没有睡过这么舒适的觉了,最忙的时候一天仅仅能睡眠一两个时辰。她仿佛如婴儿睡在母亲怀里一样的舒适。
床有点硬,但是恰好能支撑到自己疲劳略痛的穴位上,让自己身体每个穴位点都得到恰到好处的按压,这使她的身体无比的放松。
床头处略有香味,不是她喜欢的花香,也不是粉黛香。是药香,草药大半是苦的,那是味觉体验,药香来自嗅觉,玫瑰嗅到的这种香气自然而清新,让人心情愉悦,心驰神往,难怪睡的这么好!
但是,这不是听雨轩,这是什么地方?心神归位以后,玫瑰下了一跳,瞬间,她便释放出一股强大的真元,包围了自己。
“不要太发力,你的经脉还没完全康复”隔壁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很低,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什么地方,尊驾哪位?”玫瑰有点慌乱,她现在不惧怕任何危险,但是昨夜呢?她什么怎么到的这里,又发生了什么?这才是最让她感到害怕的。
“这里是姑苏西苑”门开了,一个少年推门走了进来,在距离床的远处站定。
“姑苏---?你姓薛?”玫瑰稍微放下戒备,扶着床栏坐了起来,然后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些头发和衣裙,她确定没有凌乱之处,一切都完好。
鸿宇点点头:“你在郊外遇到袭击,经脉受损严重,需及时治疗,才把你带到这里”
玫瑰认出了这个少年,认识他的眼睛。
“我受伤?胡说!我好像警告过你,别妄想接近玫家,你三番两次的耍心机,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玫瑰站起身,怒气冲冲的指着鸿宇。
鸿宇并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偏见是很难通过语言化解的。
“我只知道,你晕在郊外,如果我不救你,你会比死还惨”鸿宇说的不卑不亢。
玫瑰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经脉刚刚经历了什么,也知道鸿宇的话不错,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踩着多少人的尸体上来的,仇人太多了,谁会放弃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仇人。但是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在毛头小子面前认错。
“人族大陆,没有几个人敢跟我这么说话,我不杀你不是我手软,是不想卷入你们那见不得人的斗争中,最好别再让我看见你”
“经脉有伤可以调理,心理有病,得治”
玫瑰再次看着鸿宇,他穿戴朴素而得体,好像比上次见他的时候瘦了一些,她不是在相看,是在压自己的火气,她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很久,能做?不能做?
鸿宇依旧平静,他一定知道玫瑰现在很愤怒,愤怒到了极限,随时会对自己出手,自己也绝对没有还手的能力,但是他还是很平静,你有理你怕谁?鸿宇自问没做什么错事?对枚府,对任何人都是。
沉默了许久,玫瑰咬着牙齿,忍着怒火,狠狠的说道:“你说,我哪里有病”
但凡有熟识她的人如果在场都会被她的表现惊呆了,这还是玫瑰吗?若换成平时,对方的尸体已经凉了。
极限,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也许鸿宇再说出一句触动她的话,她不敢相信自己能不能控制自己不出手。
“心病,心神一线,心病伤神,你会失眠,惊悸焦虑,暴躁,思虑过重,还有----周期不调”
“停,别说了”玫瑰果断打断了鸿宇的诊断。她脸色微红,幽怨的看着对方,幽怨的眼神中没有了怒火,她的幽怨不是针对鸿宇,是自己,是自己的经历和家族给自己的压力,委屈抱怨她都藏在心理,十五年前自己的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她的家族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就把这些不满都发泄在她身上,对圣后她不分昼夜勤勤恳恳,对家人她忍气吞声,目的就是家族的生存。
她也是人,也有情绪,但是她只能忍,天长日久的忍,让她的心神大伤,各种看不见的病每日都在折磨自己。
“毛头小子,口无遮拦,看些野书也敢卖弄”,愤怒之后玫瑰变得异常冷静,从初见到现在的分析来看,这小子的确也没做什么耍心机的事,自己妹妹经过他的指点的确好了很多,他的确没有再主动找过妹妹。
这此自己遭到强敌的打击,经脉受损严重,现在已经完全顺畅了,至于治疗过程,哎!别想了,反正没发生其他的事情,他算是个好孩子。
“不是卖弄,你昨夜惊醒数次,梦魇数次,满头虚汗,可见你忧思过重绝非一日,我多次调整床铺厚度,你才安心睡下,你大伤初愈,需要安睡,我守夜到天亮”鸿宇说的很诚恳。
“守夜?你也没盼着我能活吧!好吧,谢了,再见!”玫瑰又羞又好笑,还心存感激。
她转身出门,然后忽然回头看着鸿宇:“你昨天去郊外干什么?怎么会遇到我?”
“我就是被困在银鞭阵里的人”
“哦!我破了他的银鞭阵,救了你?那扯平了,我们互不相欠,记住互不相欠,互不相识”
她来到院子,抬头向空中发出一声低鸣,不久,一个玫瑰花包围的轿子飘在空中,玫瑰纵身而起,轻身落入轿内顺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