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修炊事班 第3章 系统修复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闯入昏厥的大脑神经，浓浓夜色好似酿坏的醋，剧烈、粘稠。

宋盏诚被绑在锈迹斑斑的小型潜水艇上，孤单的身影像货架上买一送一的赠品。

掺杂血腥味的冷风拂过刀削般的脸颊，阵阵刺痛唤醒昏迷的意识，他用力甩掉狼耳上的水珠，身体被绑的紧实，故频繁抖动袖口，手指勾住一小块掉出来的碎片，耐着性子磨开麻绳。

草丛里传来低低虫鸣，漆黑的眉毛微微蹙起，绳结松动，宋盏诚耷拉着胳膊，身下空悬，不自觉地像一侧倾斜，健硕的黑影从小型舱体掉落。

“嘶……”

草梗坚韧，签子般扎进肉里，幽蓝的系统屏幕炸裂，标记多处严重损坏，冰冷的枪械和存储的瓜果蔬菜定格在眼前，穿透指间。

宋盏诚趴在凹凸不平的石板上，身下硌着硬邦邦的石块，丝丝痛楚迫使他艰难地睁开眼，瞳孔聚焦那一刻，面前是千百个冰冷腐朽的墓碑。

灰蒙蒙的雾气被风吹散，被鱼叉挂在荒草丛里的江团绷紧身体，鱼目浑浊。朽木印刻的墓志铭早已风化，模糊了字迹，呜呜作响的韧草串着几个歪歪斜斜的黄色纸钱，一阵阴风吹过，纸钱盘旋而舞，散落在熄灭的火烛和风干的贡品上。

坟墓中阴气密布，隐隐听见鬼娃娃嬉笑打闹和妇人们幽怨的哭诉，而他却渺小的像一只蚂蚁，被看不见边际的坟茔包围。

冷风拂过胸膛，湿哒哒的衣衫紧贴皮肤，右腿伤口毫无血色，一股寒意陡然而生，他迅速裹紧身体，狼耳微微垂下。

【服饰库存：部落酋长经典款/仙风道骨升级款。】

宋盏诚心里嘀咕，他也算得上有身份的人，果断选择后者。

【仙风道骨升级款发放完毕，请及时签收。】

灿烂的金色光芒在身侧盘旋，待他睁开眼，只觉一片漆黑。他摘下墨镜，假胡子险些掉落，便连忙用手按住下巴贴紧，肥硕的黄色袍袖滑落，头顶印着太极八卦的盗版图案，手里端着一把炸毛浮尘。

宋盏诚气的直跺脚，还不如经典款呢！

【稚儿驼背，老翁逾墙。】

系统界面卡顿，闪烁着一幅幅连环画，在古老模糊的字迹中，显示这样一句话。

屏幕突然熄灭，映出一张血迹斑斑的老人面容，金色的光芒逐渐变得微弱昏暗，取而代之的是莹莹绿光，系统凝聚成一块透明薄板，横冲直撞地指引着他往坟茔深处走去。

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他亲眼瞧见长着小短腿的酒坛子追着蜥蜴一顿猛敲。

手掌大的蜥蜴高举咸鱼抱枕，拼命用后肢逃跑，短粗的尾巴左右摇摆，身形敏捷，在错落的墓碑下穿梭。

【您的武器库遭到抢劫，物料如下：机枪、防弹衣、7.62毫米子弹……】

坛子精弹起来拉动扳机，进行大规模扫射，弹射的子弹叮铃落在石板上，火花摩擦碑文，瞬息淹没在阴影中。

两脚蜥蜴自是不遑多让，悄无声息地攀附在碎裂的石碑上，吐着燕尾般极具粘性的舌头，突袭坛子精涂抹在防弹衣上的辣椒水，原本受伤的舌头哪里受得了这般折磨，头脑一热，于惊慌中摔在密密麻麻的弹坑里。

身为吃瓜群众的宋盏诚看着被灼烧后的衣服碎片，躲在大石碑后偷偷喘气。

坛子精捡起地上黑黢黢的咸鱼抱枕，透明软萌的四肢发出绿光，将咸鱼与机枪融合，形成一柄收缩自如的咸鱼机枪，而乌黑的枪口……正对宋盏诚的额头。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的枪里没有子弹。”宋盏诚摊开手，里面是弹夹里仅剩的子弹。

“咔哒哒……”

坛子精按了半天，皆是空气，头顶似有乌鸦飞过。

或许是碍于面子，一眨眼的功夫便没了踪迹。

阴暗的坟茔深处，传来婴儿般的啼哭。

长满杂草的坟茔后，种植着一颗杏树，树身被刀刻出一只只人眼，圆润饱满的杏子隐隐跳动着，一米高的长毛河狸啃着树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酩酊大醉的驼背老者。

宋盏诚四下望去，成群结队的白蚁绕过墓碑，如提线木偶行军至河狸脚下，任由其碾压，唯一能解释的，是这只河狸也是异变生物。

蜥蜴不知何时窜到在忙着啃树的河狸旁边，两个家伙窃窃私语，突然河狸眼冒凶光，雪白的牙齿停止啃树，探出圆滚滚的脑袋，似乎在狞笑，扁而无毛的尾巴“唰”地砍向摇摇欲坠的树根，树体微微晃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砸去。

不知何时，宋盏诚突然闪现到树砸下来的方向，他倒退两步，鞋跟触碰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定睛一看，是方才那个被绑成粽子的枣色酒坛子，观其破碎程度，显然被砸了不止一次。

而捆绑它的麻绳明显是防止身体脱落，它不慌不忙地捡起地上的小碎块，像贴蛋壳一样，把自己的身体拼凑完整。

带着尖锐树枝的参天大树将他笼罩在阴霾中，“轰”地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紧挨着的墓碑被砸碎，就在变异河狸兴奋地伸出利爪时，树枝折断的咔嚓声吸引了它的注意。

宋盏诚鬼鬼祟祟地抱着酒坛子跑路，被刀子般的眼神盯得四肢发麻，小腿更是灌了铅似的难以抬腿，索性拄着棍子，代替右腿蹦得飞快。

被啃成尖刺的木桩以迅雷之势朝他袭来，纤细的棍子在手里大转儿，尽数弹开，河狸气的牙痒痒，怒吼一声，短粗的前肢用力拍打地面，周围的墓碑从地面窜出，如万钧雷霆。

“我的门面！”自坟茔里飘出白胡子老头，大喊道。

“闭嘴吧，我的也飞了。”隔壁长草的坟茔里飘出白发老媪，揪着老头子的耳朵钻回坟中。

目睹这一切的宋盏诚大脑宕机。

一道符纸自雾霾中窜出，将墓碑回归原位。

少女稳健地穿梭在山林中，艳丽的红衣好似盛开的蔷薇，裙摆浮动带着冷冽的气势，窄袖缠绕着麻花细绳，将手腕处的伤疤遮盖紧实，劲瘦的腰杆挂着沉甸甸的羊皮袋。

待看清宋盏诚的样貌不由得大惊：“东十三？”

脚底一滑，连带着身后的滑板也跟着摔飞，狠狠砸在身侧的石碑上。

宋盏诚回道：“西十四！”

此人正是西十四寨女当家——田麦月，自十三岁起，在两大寨中便再无敌手，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出现在乌远镇外围。

“多少年的事啦，我那寨子不是早让你收编了嘛，休要再提。”田麦月揉了揉太阳穴，笑得坦然，“我可不想继续挖土豆了，索性跟义庄的老师傅学了门手艺，在武修府做了一名仵作，你呢……呀！我滴青天爷爷！”

她盯着宋盏诚手里的酒坛子惊呼道：“少东家！哎呀……你都跑丢三天了，这……我就说得吃药吧，看把自己折腾的！”

据说乌远镇的少东家有一怪病，简单来讲便是间歇性失心疯，但也正因如此，在武修府驱逐丧尸的任务中，做出了突出贡献，也因此让咸鱼大侠的名号传遍江湖。

怀里的坛子精逐渐清醒，待看清所处环境，“嘭——”地变回稚童大小，木讷地看着二人。

系统内的器械不受控制地散落一地，稚童将它们尽数塞进百宝袋里，顺手捡起冲锋枪抱在怀里把玩。

“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少东家，失敬失敬。”宋盏诚指了指他手里的物什，话锋一转：“但是枪可不是小孩子能碰的东西，还给哥哥吧。”

稚童瞟了他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尘，抡圆胳膊扛起圆鼓鼓的袋子，撒腿就跑，丢下一句：“我捡的就是我的，不还！”

宋盏诚伸手擒住他的后脖颈，看着慌张的稚童一直在原地踏步，不由得笑出了声。

【NPC介绍:

姓名:满满（两百岁）

职业:九分饱食肆少东家、NPC专业课考官（妖族）

任务:违禁品检查、保障考生安全

特点:短暂失心疯，兼职本地群演】

“嗯，有意思。”宋盏诚看着被洗劫一空的系统仓库陷入沉思，这家伙是仓鼠么，这么能囤？

田麦月检查了一下滑板，确定没有破损后丢给他一个任务：“我要去接入围考生，就劳烦你送少东家回食肆吧，回头我们不醉不归！”

“带我一个！”满满兴致勃勃地回应道。

田麦月回了个手势，踩着滑板扬长而去。

就在此时，系统提示:

【亲爱的宿主，您已成功抵达乌远镇，NPC谢二叔期待您的光临。】

后面还有两个偷笑的表情包。

“你放开我，我还有外卖没送呢！”稚童在他的手底下荡着两条小短腿，不停挣扎着，“给了差评怎么办？我的脸往哪儿搁啊！”

一辆闪烁着金光的红色摩托急驰而过，像一只听话的宠物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摩托车后座用不同粗细的麻绳绑着方方正正的大箱子，宋盏诚轻嗅，里面装满了山珍海味，不禁勾起了腹内馋虫。

“你撒手，我又不白拿你的，穿越者真麻烦……”满满甩着胳膊，像一只玩脱了的兔子，微微红着眼眶，带着些许鼻音，“我……你系统太旧了，我给你换个新的，咱们扯平！”

满满挣脱桎梏，气鼓鼓地甩开他的手，白嫩的脸蛋沁出薄薄的粉，手指轻轻弹了一下透明屏幕，雪花般的碎末差点吹了一脸，惊得他连连后退。

宋盏诚用干净的袖口擦了擦小花脸，做了个“请”的手势。

满满用手遮挡，转而聚精会神地将灵力汇集在一点，只听“咔”地一声，屏幕四分五裂。

“啊哦~手劲儿大了。”满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艰难地把心咽进肚子，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问题，尴尬笑道，“怪不得黄历上说我今天不宜出门……”

宋盏诚沉默挠头，慵懒地斜靠着摩托车，饶有兴趣地问道:“少东家，下一步怎么办呢？”

“小问题！”满满比划了一下脖子，正色道，“就没有我修不好的系统，修毁了我把脑袋给你当皮球玩儿。”

宋盏诚仰起脖子疏通酸麻的经络，脑袋尚不算清醒，眼尾略往上翘，透露着几分精明，随意叼着一小截狗尾草，静静地看着他修复。

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显示其他仓库内琳琅满目的精品果蔬和基建图纸，满满兴奋地取下咸鱼背包，打开系统控制中心，向宋盏诚展示：“这土豆你还要么？”

莫名有种病毒入侵的感觉，且容不得他不答应。

“想拿多少都可以。”

“这枪不错啊，出个价！”满满拎出一把通体黝黑的步枪，笑容坦率。

宋盏诚微微皱眉，解释道:“后坐力很强，小孩子不可以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满满听罢架着他的系统，比划着自己曾经高挑的身形:“我是两百年的大妖精，可不能和那帮小屁孩比较，我就不信它能这么厉害？”

说罢朝着木桩扣动扳机，“嘣”地一声，涌起一阵烟雾，宋盏诚四处搜寻他的方位，却在墓碑的夹角处找到了摔晕的酒坛子，还……长着多肉般Q弹软萌的四肢……

“少……东家，你还好吧？哈哈哈哈……”宋盏诚将它捧在手里，看着简笔画似的眼睛笑得瘫坐在地，“都说啦，后坐力很强的……”残次品。

晕乎乎的满满拎着自己的“裤子”，伸出小短胳膊，一脸傲娇，“我就要这个，反正你不出价，我也可以直接抢，现在像我这么诚实的妖怪已经不多了……”

“一百两。”宋盏诚使坏道。

“抢钱？”满满一脚踹开他，捡起地上的红布木塞扣在头上，摇头晃脑地要爬上摩托车，吐槽道，“黑心商贩，迟早倒闭。”

却又被人拽住腰带动弹不得，只好翻白眼控诉。

【系统升级完毕，请点击狼耳。】

宋盏诚照做，先是长条形状的视觉眼镜传达，紧接着展开全新的系统屏幕，顺滑的质感附赠防窥屏，纯金边框，右下角印有“咸鱼大侠”的logo，还掉出一张“九分饱”食肆打折券。

【疫病四起，百妖倾巢。】

泛黄的连环画翻页，对应的应该是这里的墓碑，右眼突然刺痛，狼耳抖动，透过浓雾，他听见女子哭诉：“阿弟！入土为安哪……”

右眼闪烁着星子，一位穿着麻衣的女子跪在新坟旁，眼睛红肿，声嘶力竭。

“你别站在那里不动……”满满放弃挣扎，悻悻地拽了拽他的衣角，“好像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怪害怕的。”

思绪回笼，眼睛里的星子消失。

难道……他刚才看到的真的是所谓亡故之人的执念么？

这里有太多秘密，他倒是个热衷解谜的人，不如留下来一探究竟。

“只是突然想起来……我没有地方可去。”宋盏诚表面风尘仆仆，可怜兮兮道，“劳烦您给寻个差事……”

满满虽化为原形，但依旧可以抱臂轻哼：“这回知道求我啦……咳咳，像我这么深明大义的老板可不多，看在你帮我捡回咸鱼的份上……随我去食肆报到吧。”

“得嘞！”

话音未落，宋盏诚直接抱起挂在车把手上的酒坛子精，一条修长笔直的腿跨过车身，戴上同系列头盔，抬好边撑，拧动钥匙，随着仪表盘亮起，拇指按下开关，听着油泵轰轰工作的声响，踩好脚档穿梭在漆黑小道，感受风驰电掣的速度。

和风细雨携着丝缕的花香萦绕鼻尖，零星蝴蝶轻盈地停在栀子花瓣上，色彩斑斓的翅膀微微扇动，乘着湿润的夜风蹁跹而舞。

白雾拢在身侧，满满唰地变回孩童大小，被困在两臂之间瑟瑟发抖:“你比鬼还可怕……”

“嘘~”宋盏诚将他妥善调整好，按照系统地图的指引直奔食肆方向，“少东家辛苦，仓库里的东西随便挑。”

说罢，脚档加满，像一条火龙穿行，终于在星罗棋布的小巷附近减速慢行，娴熟地关闭钥匙扣，用脚尖放下边撑。

不远处，猎猎飘摇着名为“九分饱”食肆的挫字店招，字体偏圆，像孩童的随意涂鸦，倒也别具特色，路过纵横交错的石子小巷，拐角处瞥见骑着青牛回家的稚童，怀里抱着沉甸甸的红果子。

川流不息的百货铺子，扦插着茂林修竹，妇孺蹲坐在河边的石阶上，挤出皂荚泡沫，细心地洗着纱衣。

趴在竹席上的垂髫稚儿笑嘻嘻地抚摸面前的大黄狗，身侧倒着雕刻木马和花面纹的拨浪鼓。

好巧不巧，一个怪人从天而降，砸在他脚边。

【姓名:钟长空

职业:穿越同袍程序员

任务:开发武修小程序

特点:秃头且命硬】

钟长空头顶金光普照，戴着宽松墨镜，一身朋克风，怀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踏进古朴创新的食肆内。

宋盏诚停住脚步，门外挂着几串红灯笼，足有三层高，屋内布局清晰规整，正中央悬着白屏，由梁上的芍药花投影仪将武修府录制的探案视频投放到上面。

十几张桌子坐满了衣着各异的食客，从外往里看，木架上摆放着各类珍贵瓷瓶、酒具齐备，每一个桌角都摆放着用琉璃制成的十二种名贵花卉。

宋盏诚还是第一次见如此现代化的场所，一个叫二叔的青年男子身穿咸鱼外袍，领口缝着大花领，嘿笑着将男人送至里屋，在木桌的角落是无线充电器，男人的电脑放在上面便可持续充电。

而他的头顶还有个黄色感叹号！

谢二叔迎来送往，瞧见一身道袍的宋盏诚，热情迎接：“啊呀道长，签没签四方考核协议？”

“我不是道士，那个……什么叫四方考核……协议？”

“哎呀瞧我眼拙，就是仙门、武修府、凡域还有妖族的合同啦~签了你就不是应届考生，这以后扫雷打丧尸的牛马活全是你的。”

宋盏诚微笑道：“没签过，之前一直在山里种地为生。”

“啊呀，少侠前途无量啊。”谢二叔将搭在手臂上的抹布翻了个面儿，凑到他跟前窃窃私语，“现在食物短缺，会种地好哇，可不像我，菜籽买了一堆，种出来全是草……”

谢二叔突然想起什么，转动头顶的金色感叹号，清了清嗓：

“乌远镇秉承现代化发展，没能通过武修府考核的考生都可以报名镇管理员，考上自然最好啦，以后修仙证道，去仙门弄个跨界名额，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谢二叔戴好咸鱼形状的厨师帽，向他招手：“跟我去后厨熟悉流程吧。”

后厨齐刷刷一堆人，摆着各地美食的招牌，每个人都各司其事，川菜、鲁菜等八大菜系应有尽有，火光冲天，香气四溢。

炖锅里冒着热气，铲勺舞动，发出清亮的摩擦声。

墙面挂着琳琅满目的厨房用具，中间横着一大桌新鲜食材，宋盏诚掂起一根白萝卜，身后传来低劣的嘲讽。

“呀，现在行业不景气，道长都来后厨抢饭碗啦！”

正在切羊肉的厨子阴阳怪气道。

“还戴了个假胡子，我猜是谁家的庶子怕被人认出来，故弄玄虚吧！我看连菜都认不全~”

择菜的厨子随即附和道。

宋盏诚撩开假胡子，拎起案板上的菜刀“咚咚咚”三响过后，一盘精致的雕花萝卜已经切好摆盘。

众人瞪大眼睛，聚在一起嘟囔着什么。

宋盏诚看见他们头顶悬着的红色感叹号变成灰色问号，心中了然，原来有这么多的NPC。

满满挂在车把手上吓得腿脚发麻，壮着胆子跳下车，虽被出来的宋盏诚稳稳扶住，但还是鼓足勇气吐槽道:

“我是老大，我给你派活……真是的，做官能把印丢了……另外，那把冲锋KS392归我。”

宋盏诚摘下道士帽，拨弄着凌乱的头发，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那可是压箱底的宝贝，不存放仓库，您若真心买……一百两，童叟无欺。”

“你——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哎，我突然想起还有一把手枪，那可厉害了，三头老虎都敌不过。”宋盏诚故作为难，“如果少东家不嫌弃，那把倒是可以送给你，可惜……您不要，那算了吧。”

“慢着！”满满顿了顿，扬起下巴，伸出手指勾了勾，“拿来，我勉强……收下你的好意。”

宋盏诚将包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手枪郑重地放在他手里，应着谢二叔的声音大摇大摆进了后厨，却听见后面有人气得直跺脚:

“你个骗子，拿水枪打老虎，坑谁呢！”

“对啊……‘都敌不过’。”宋盏诚迈着轻快的步子，笑意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