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滦十分怀疑,折檀十分后悔。
折滦是真怀疑黄大夫的医术了,折檀是真后悔没引着长兄上正途,知道他特此去请了大夫,但是她却没想着解释。
如今是不得不解释了。
折檀就道:“多谢长兄请黄大夫帮我诊脉,如今得知身体很好,我心里也安心些。”
说完便朝着黄大夫说:“您老人家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洗头的时候,耳朵里进了水,有时候总觉得耳朵里嗡嗡的,好像有水的模样,好似幻听。”
“后来过了几日才好。”,折檀笑着道:“我还怕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呢。”
黄大夫听到这里就觉得有些巧了,但他不敢直言,只能道:“那便好,那便好,四姑娘放心,耳朵里进水,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能自己好了,说明是小毛病。”
折檀也笑,“是啊,我那几天,总觉得耳朵里有水流声,时常捂住耳朵,还歪着脑袋,就想让水倒出来,现在想来,着实可笑。”
折滦就细思极恐了。
没错!阿檀那时候总时不时都要侧一侧身子,好像要后退一般,但现在细细想来,不就是耳朵里进水了,想将水倒出来吗?
阿呀,原来是一场误会!
他就有些不好意思,这大老远的,将老胳膊老腿的黄大夫给车马不停的请来了,不仅如此,连累阿檀在这里等了半天。
折滦十分羞愧!折檀……正在憋笑。
黄大夫车马劳顿,被斧头请下去休息了,她坐在屋子里,朝长兄看过去,见他羞愧的有一瞬间都没有演绎好那张冷脸,而是臊眉耷眼的,整个人好似都失去了光彩。
折檀的心就不由得有些心疼了。
长兄这个人,怎么说呢,惹人疼爱。
就好像他明明是只威风凛凛的战狼,结果到了她这里,就成了时常嘶吼着刨地的小土狗……嗯,还是找不到利器刨地,只能用爪子刨的那种。
反正,在折檀的心里,长兄太可怜了——可能因为他时不时的悲嚎。
她就小小的拍了拍凳子,道:“长兄,黄大夫走了,你要不,先坐下?”
就这么傻乎乎的站着——他站,她仰头看着也累啊。
折滦就听话的坐了下来。
此时,屋子里没人,只有他们两个。折檀想了想,又继续道了一句:“长兄——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啊?”
怎么就突然说到这个问题呢?
折滦紧张兮兮的,极力的去想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没想出来,他最后的记忆,是停留在听见南安王跟父亲的对话。
虽然此时不该想起,但他却有点停不下来思绪。
他还记得那时候,他刚欺负了一张坏脸的折峰,给了他一个暴枣吃,然后又怕折峰跟父亲告状,所以准备先行一步去父亲的院子里等着。
那日也是腊月十八,是祖母的生辰,依旧是大办的宴席,满屋子的人忙的脚不沾地,自然没人管他,他就径直去了父亲的书房,父亲是不在的,折滦想了想,躲在了书架子后面——他不想被其他人先看见了,尤其是继母的人。
小时候就觉得先看见的应该是父亲,要是被继母的人带了出去,自己定然会落下风。
迷迷糊糊间,他还真睡着了,等到睁开眼时,书房里,父亲和南安王正在说话。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的命运开始拐了道。
南安王说:“阿滦如今过的很好,你有心了。”
父亲说:“望他这辈子都是平安快活的。”
南安王:“阿滦跟他的生父脾气很像,我记得,当时莫林的性子也是这样,闹的很,还有些闷,倔。”
父亲:“是啊,这孩子,幸亏脸不像莫家任何一个人,不然,真是瞒不下去。”
南安王:“莫林一家被斩首,多亏了你,才将阿滦换了回来。”
父亲:“当时遇见了,来不及想太多——”
南安王:“哎,物是人非啊。”
父亲:“还是不要提及过往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又出了门。
折滦就躲在架子后面,全身冰冷。
他开始去查莫家的事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遇见了莫家逃出来的心腹,知晓了当年莫家的惨案。
零零总总,他心里从此装了事情,再也不敢倔,不敢闷,不敢闹。
一段大概的过往就这般被整理了出来。
折檀也算是无意间知道了长兄了秘密。他见长兄皱着眉头,不愿意回忆过去,好似觉得那段回忆太过不堪。
但折檀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冒出了一个疑问。
——长兄躲在架子后面睡觉,南安王真的没有发现吗?
院子里闹哄哄的,长兄能进去,别人也能进去,那长兄是罪臣之子如此大的事情,能轻易在书房开口吗?
这般的疏漏,父亲那般的人也就罢了,南安王也会没有警惕吗?
她觉着手帕,纠结的看向长兄:觉得自己一向蠢笨,自己能想到的,长兄应该后来想明白了吧?
晚安QAQ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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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