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挑爱 第60章 第九章

终于，经过了一场仿佛无比漫长且艰难的跋涉，两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来到了大池子前。那大池子中的红光愈发浓烈，将两人的脸都映照得通红通红的，那红光仿佛要穿透他们的肌肤，直入灵魂深处一般。查尔斯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地将目光投向大池子之中，只是这一眼，却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滞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在原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只见那大池子之中，赫然存在着一个巨大无比的肉球！那肉球的形状如同一个巨大的蛋形，表面看上去有些微微的起伏，仿佛在有节奏地跳动着，就好像一颗巨大的、正在跳动的心脏一般，透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怪异之感。

“这…… 这是…… 什么？” 查尔斯瞪大了眼睛，嗓子干涩得厉害，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难听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肉球，脑海中一片混乱，难以相信自己此刻所看到的这一切。作为王储，他对超凡者的存在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可眼前这样的东西，却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让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词 —— 邪神子嗣！一想到这个词，他的后背不禁冒出一层冷汗，心中的恐惧更是如同野草一般疯狂蔓延开来。

“祂是墨尼卡。” 尼古拉一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狂热之色，那狂热之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敬畏，他紧紧握着查尔斯的手，微微用力，像是要让儿子真切地感受到此刻这件事的重要性。

“墨尼卡？皇室的守护者？” 查尔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微微颤抖着，只能凭借着自己仅有的一点认知，勉强猜测这个名字所蕴含的含义。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看上去如此怪异、恐怖的东西，怎么会和皇室的守护者联系在一起呢？

“是的，我们红玫瑰家族的守护神，这是我们家族供养出来的神明！” 尼古拉一世微微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种自豪与庄重，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全然不顾查尔斯那满是惊恐与疑惑的眼神。

“神明？” 查尔斯难以置信地看着大池子中的那个肉球般的存在，心中不停地反问自己，这真的是神明吗？这和他以往所想象的神明形象实在是相差太远了，那不可名状的模样，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诡异，让他本能地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从我们先祖建立兰斯王国开始，我们家族便开始了这项漫长而又隐秘的行动。我们向着那浩瀚星空中的未知，怀着无比虔诚却又带着一丝决绝的心态，发下了庄重的誓言。以开国王者的一个孩子为基点，那是我们整个家族为了追求这至高无上的力量所付出的最初代价啊。而后，我们用所有家族成员中除了家主与继承人外的子嗣作为祭品，那些都是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啊，可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牺牲。不仅如此，我们还收集了各个邪神的信徒，将他们作为燃料，投入到这漫长的造神过程之中。” 尼古拉一世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几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平复了心中那澎湃的情绪。

尼古拉一世好不容易不再激动了，可查尔斯却被自己听到的这番话吓得差点心脏病突发。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与不可置信，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心中仿佛有一万个念头在疯狂闪过，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等等，父皇，子嗣为祭品是什么意思？” 查尔斯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联想，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想的是错的，声音颤抖地向父亲问道。

“就是那样。” 尼古拉一世缓缓转过头，他那绿色的眸子此刻如同老鹰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查尔斯，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让查尔斯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仿佛想要逃离这可怕的真相。“你小时候不是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叔叔与姑姑吗？他们并没有如同对外宣布的那样病死了，他们…… 他们都在这里！” 尼古拉一世满是皱纹的手指向了那个巨大的池子，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冰冷得如同这地下室里的空气一般。

“不仅我的兄弟姐妹，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也在这里。” 尼古拉一世继续说道，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地下室里回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查尔斯的心上，让他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心中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理智。查尔斯不由再次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却浑然不觉疼痛，此刻他的心中被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抓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慌乱与绝望之中。

然而，尼古拉一世并没有因为查尔斯的恐惧而停下话语，他像是要把所有的真相都一次性说出来一般，继续说道：“你虽不是长子，但却是最健康最聪明的孩子。所以在墨尼卡有失控迹象时，我便不得不做出了那个艰难的决定，献祭了你的兄弟姐妹，以及其他那些私生子。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为了帝国啊。” 尼古拉一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但很快又被那坚定的神情所掩盖。

“那爱德华??雷纳……” 查尔斯听到这里，脑海中瞬间想到了近五年在皇宫中十分受宠的私生子爱德华。尤其是爱德华成年之后，尼古拉一世对他的各种安排，那超乎寻常的宠爱，给予他的权势、财富，以及让他的存在广为人知，仿佛要把他打造成一个隐形的王子一般，这一切都让查尔斯心中有了隐隐的危机感。此刻，他似乎明白了父亲这么做的意图，心中越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

“我本来想把他加入家族族谱，他已经被墨尼卡打下了标记。只要再加入族谱，他便能成为真正的祭品。在他生下可以当下一个祭品的孩子后，他便会被我在你继位之前献祭掉。” 尼古拉一世缓缓地说道，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冷酷之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为了保持墨妮卡的稳定与掌控，祭品必须是玫瑰家族的正式成员。在前几个不见光的私生子被献祭前，尼古拉一世都把他们写入了家族的族谱，冠上了姓氏，可效果却只有他法定合法子女的一半。于是，为了让墨尼卡的稳定能持续到查尔斯继位之后，尼古拉一世特意精心挑选了爱德华，给予他无尽的宠爱、令人羡慕的权势、数之不尽的财富，让他在皇宫内外都有着极高的知名度，成为了一个众人皆知的隐形王子。这样，只要在献祭前把他正式冠上家族姓氏，加入族谱，他便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王子，而他将来的孩子便能代替查尔斯的孩子成为祭品，以此来确保墨尼卡的稳定以及家族的延续和帝国的昌盛。

对于仅剩的儿子，他唯一的继承人查尔斯，尼古拉一世其实是付出了真正的感情的。在这冰冷残酷的皇室权谋与家族使命背后，查尔斯是他身为皇帝之外，唯一作为父亲的私心所在啊。

“父皇。” 查尔斯立刻明白了尼古拉一世话语之下所隐藏的深意，一种难言的感动涌上心头。身为帝国的继承人，查尔斯这些年在皇宫之中经历了诸多风风雨雨，也见识过不少黑暗的事情，他深知父亲的无奈与艰难，此刻心中对父亲的感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