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挑爱 第51章 第十四章

神明，难以名状。

而他面前的这位神明，源自星空，乃是一位外神。

在此刻，卡尔前所未有地清醒，同时又充满了好奇。一位外神降临这颗星球，为何这个世界的人们并未全部陷入疯狂呢？

“您降临何处？” 卡尔将目光投向与人类极为相似的外星人，那些人身上似乎并无因被污染而产生的身体异化痕迹，与他所知晓的邪神降临后的后遗症截然不同。

“并未真正降临，我只是停留在轨道之外。” 神明不会遗忘，奥古斯汀这个分身也记得本体在将他分割之前的所有一切。

祂仅仅在那颗星球之外稍作停留，便有一些灵性颇高的本星球土著感知到了他的存在。来自星空的神明，强大而不可名状。仅仅略作感应，便污染了那些土著，他们变得强大而疯狂，成为了 “巫”，成为了土著口中能够沟通神明之人。

“人类的生命太过短暂且易逝。” 奥古斯汀心念一动，眼前的一切仿佛开启了快进键，里面的人动作快得已然化作一道残影。那座高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建立起来。

很快，画面停止。一个身着华丽长袍、佩戴众多黄金饰品的 “人” 正站在一群伏地跪拜的 “人” 面前，那些光着脚的 “巫” 在高塔之下跳着祈福的舞蹈。

“这是那些土著的王，我曾看了他一眼。” 即便过了许久，奥古斯汀依旧记得当时的失误。那些巫仅仅是感知到了本体的存在便陷入疯狂，而被神明注视的这位王，则被彻底污染。

“他疯了吗？” 这是卡尔所能想到的那位王的下场。随后，他看到奥古斯汀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赞赏。

“是的，他疯了。一年之内，他设计杀死了周边的王。在统一大陆的庆功宴上，一把火烧了宫殿以及宫殿中的巫们和他自己。在死前，他不再隐藏身上的异化，大喊道：‘我不信仰神明，神不应该存在。’”

这是奥古斯汀见过的最能隐忍之人，也是报复心最强之人。为了报复神明，他拉着整个王国以及对神明信仰最为虔诚的巫一同坠入死亡。

卡尔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那位王身上，此刻的他，丝毫看不出被污染之后的疯狂。他也不明白奥古斯汀为何会在梦中提及这样一个人。

周围的景象再次变化，他们又重新回到了刚才那座高塔之上。星空依旧美丽。卡尔看向奥古斯汀，奥古斯汀正用那双漂亮的绿眸看着他，在星光的映照下，那双绿眸更加美丽动人。

“在那个王国灭亡五十年后，我来到这里，在这座高塔上欣赏这片星空。” 奥古斯汀伸出手，握住了卡尔的手。在梦中，即便只是牵引了一丝灵魂，但塑造的身体却源自灵魂主人的认知。

奥古斯汀的手指如玉石般冰凉，而卡尔的手指则透着人体的温热。奥古斯汀有洁癖，因为他能看到人看似洁净的皮肤中的污垢，所以他不会接触其他人。服侍他的男仆、女仆都戴着手套。

而卡尔却是个例外。

虽然只是在梦中，但与卡尔手指相握，感受着卡尔指间的温度，借着这种接触，感受着卡尔灵魂中的感情，奥古斯汀不由露出一抹微笑。

或许是觉得站在这里十分无趣，一张藤制桌子和两把椅子出现在高塔之上。奥古斯汀拉着卡尔坐下，桌子上出现了一壶红茶和两个茶杯。

卡尔自觉地为奥古斯汀倒了红茶，将茶杯推到奥古斯汀面前。

“我们这算是在约会吗？” 卡尔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被拉入梦境，卡尔有诸多猜测。但在听过奥古斯汀刚才如闲聊般的回忆后，卡尔心中冒出一个最不可能的猜测。

“嗯。” 奥古斯汀轻敲桌面，又出现了一盘一看就十分可口的小点心和一盘如宝石般漂亮的葡萄。

卡尔一愣，脸瞬间如同火烧一般，红得厉害。约会，竟然真的是约会！

卡尔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与人约会，竟然是在梦中，卡尔在感到不好意思的同时，又察觉到一丝怪异。

为了隐藏这一丝怪异，卡尔主动找了一个话题：“您当时并未真正降临那颗星球，只是在轨道之外，是在卫星上吗？”

“是在卫星之上。” 随着奥古斯汀的话语，星空消失，出现在夜空中的是一个巨大的 “月亮”。那是一个比现实世界大了一倍的 “月亮”，这颗卫星不知为何带有淡淡的蓝色。

“很漂亮的月亮。” 卡尔评价道。接着，他感到冰凉的手指轻触自己的脸颊。卡尔愣愣地看着奥古斯汀凑近的脸，那双漂亮的绿眸专注地盯着自己。

“你比月亮更漂亮。” 奥古斯汀的身体正处于变声期，声音比少年时期更加沙哑、低沉。说着最为老套的情话，却有着让人心颤的魅力。即便已经给奥古斯汀写了两份热情如火的求爱信，但在此时，被奥古斯汀这最简单的一句情话惹得心跳加快。

“您去过许多星球？”

奥古斯汀收回手指，感受着指尖残余的属于卡尔的体温。灵魂之中一种陌生的情感在慢慢生成，这就是人类所说的那种感情吗？

“是的，我去过很多星球，有生命的，无生命的，有文明的，没有文明的。” 奥古斯汀端起红茶喝了一口，眼神中流露出对往昔的回忆。

那些有生命的星球，充满了无尽的奇妙与可能。有的星球上，覆盖着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古老的树木高耸入云，枝叶繁茂得如同绿色的天幕。奇异的生物在林间穿梭，它们形态各异，或小巧玲珑，如闪烁着微光的精灵；或庞大无比，仿佛移动的山峦。这些生物有着独特的生存方式和生态系统，它们之间的相互依存与竞争，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而有的生命星球，则是一片浩瀚的海洋世界。湛蓝的海水占据了星球的大部分表面，波涛汹涌的海浪中，隐藏着无数神秘的生物。巨大的海洋生物如同浮动的城堡，它们在深海中悠然游弋，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还有那些色彩斑斓的小鱼，如同璀璨的宝石，在水中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至于那些有文明的星球，更是令人惊叹不已。有的文明高度发达，城市的建筑高耸入云，科技的光芒闪耀在每一个角落。飞行器在天空中穿梭，如同流星划过天际。人们穿着奇特的服饰，使用着先进的科技设备，生活充满了便捷与高效。而有的文明则充满了艺术气息，宏伟的宫殿和庙宇中，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绘画和音乐成为了人们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然而，也有一些没有生命的星球，它们寂静无声，宛如沉睡的巨人。这些星球上，或是荒芜的沙漠，或是冰冷的岩石，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但它们却有着独特的美丽，那是一种苍凉而壮阔的美。在这些星球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让人感受到宇宙的深邃与神秘。

还有那些没有文明的星球，它们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大自然的力量在这些星球上肆意展现，火山喷发、地震、风暴等自然现象不断上演。这些星球就像是宇宙的新生儿，等待着生命的诞生和文明的发展。

奥古斯汀回忆着自己在星空中的旅行，身为一名中立阵营的神明，他不会发展信徒，也不会故意污染或破坏某个文明。他也不需要锚点，自由而又散漫。无尽的生命既可以在星空中不断旅行，也可以一时好奇，在某个星球外停留几百年。

奥古斯汀这个分身便是一时兴起产生的，想要一个情人也是一时兴起。虽然这个一时兴起持续的时间或许比人类的一生都要长

“星空旅行。” 卡尔表示羡慕。如果他想进行星空旅行，就必须达到大乘期，让□□向仙灵之体蜕变才可以。序列 1 要成为序列 0，条件之一便是升入星空，而大乘期的下一步便是飞升成仙。

在这一刻，卡尔清晰地意识到他与奥古斯汀之间的巨大差异。但是，卡尔不想放手，他的眼睛中出现了一抹执着。

小少爷，是他的情劫。

注意到卡尔灵魂之光的变化，奥古斯汀把葡萄推到卡尔面前。他所营造的梦境之中的所有食物，都含有一丝祂的力量，很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会造成污染但能增强食用者的力量。

卡尔没有拒绝，捏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随着表皮的咬破在口中炸开，十分美味。除了葡萄本身的美味之外，还有一种特别的能量进入他的身体，让他整个身体都变得轻松而温暖。

“这个葡萄……” 梦中的葡萄还有这种能力吗？卡尔感到惊讶。

“喜欢就多吃些。” 奥古斯汀笑了笑，语气十分温柔。那双绿色的眸子中有着温柔的亮光。

卡尔也没有跟奥古斯汀客气，又捏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感受着口中的美味，卡尔不自觉地嘴角带起了一丝微笑。

卡尔外貌出色，气质十分干净。现在微笑时，身上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柔光，仿佛星空中闪闪发亮的星辰，让奥古斯汀十分喜欢，有种把一颗星星握在手中的错觉。

说实话，这种感情也不错。

奥古斯汀身为一位贵族少年，贵族为了不让继承人陷入情感陷阱，从小就会进行**手法和美色教育。即便奥古斯汀为人冷淡，但该会的都会。

于是，奥古斯汀捏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在卡尔的疑惑之中，伸手把卡尔拉了过来，薄薄的双唇吻上了那温热的唇。

卡尔不由微微瞪大了双眼。然后，酸甜的汁水从另一个人口中传过来。在卡尔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奥古斯汀结束了这个轻吻。奥古斯汀回味了一下这个轻吻，评价道：“很不错。” 反应过来的卡尔因这一句评价，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脸，但依旧能够看出他脸红了。

在这个梦境中，卡尔很容易脸红。

奥古斯汀欣赏了一下卡尔可爱的模样，觉得以后可以多试一下在梦中约会。

当卡尔睁开眼睛时，天空依旧是黑色。卡尔看了一下时间，上午六点。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到大厅中吃了一顿简单的早餐，收拾好东西，便退房离开了金麦子旅店。上午七点，卡尔成功登上了从伊托卡前往帝都卡妮娅丝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