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挑爱 第27章 第十二章

奥古斯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艾布??卡西欧，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刚只是赶走了一只恼人的苍蝇。他转头看向卡尔，微微颔首，“做得不错。”

卡尔微微低头，“为少爷服务是我的职责。”

此时，跑马场上的其他少年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看到奥古斯汀那冷漠的神情和卡尔淡定的模样，都不敢多言，很快便又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骑乘训练上。

奥古斯汀轻夹马腹，小马缓缓前行，卡尔紧跟其后。“以后若再有人无端挑衅，不必客气。” 奥古斯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少爷。” 卡尔应道

马场的工作人员迅速赶来，将艾布送往校医室。无人对奥古斯汀和卡尔加以诘责。这里虽是中学，却并非单纯的中学。贵族的社交规则与军队的慕强风格在此交织，共同铸就了卡尼娅斯贵族中学独特的生存法则。

第一节马术课单纯是为了让新生熟悉一下。然而，看着下发的木剑、长弓与左轮手枪，卡尔意识到 “马术与作战” 这一课程名称竟毫无水分。

“部队之中似乎在普及火枪。” 奥古斯汀对左轮手枪并不陌生。文明总是从冷兵器向火器发展，不只是这个文明，以往的几个文明亦是如此。

“我会好好保养的。” 卡尔保证道。

奥古斯汀未置可否，取了军事理论课本，返回教室上课。卡尔则带着下发的武器以及奥古斯汀换下的骑马装，回到宿舍楼。

放好武器后，卡尔轻轻一抖骑马装，清洁法术与保养法术依次闪过，崭新的骑马装便被挂入衣柜。除尘法术扫过整个卧室，眨眼间，一切都干净如新，地板更是闪闪发亮。

卡尔满意地点点头，走出卧室。卡尼娅斯贵族中学的住宿楼有六层，每层有十个小套间。每个小套间有十间卧室，还有共用的洗室、洗衣房、小厨房和小客厅。这里的卫生由陪读男仆负责。每个小套间住着九位学生，最后一间卧室摆了五张上下床，是陪读男仆的共用卧室。少爷们正在上课，男仆们有的在保养上节课下发的武器，有的在清洗刚刚用过的骑马装。卡尔与遇到的男仆微笑点头，走进小厨房。

“下午好，杰克。” 卡尔微笑着向杰克打招呼。

“下午好，卡尔。” 正在揉面的杰克回以微笑。

这个小厨房不大，新鲜食材也不多，做一顿大餐并非易事，但有新鲜的鸡蛋、面粉、油、糖、盐之类的东西，做些好吃的小点心还是很容易的。

“少爷们正处于青春期，长个子的时候，很容易饿，下午 17:00 正适合吃些小点心。” 杰克把面团擀开，形成一个圆形饼皮，用叉子在饼皮上扎满小孔，“不过威廉少爷比起甜点更喜欢披萨。”

卡尔拿出两个鸡蛋，打入碗中，然后分离蛋清和蛋黄，开始打发蛋清。

奥古斯汀小少爷并不挑食。卡尔准备做小蛋糕。住在这间小套房的学生全部是一年级（A）班的学生，也是整个一年级四个班级中身份最高的四十九人。其中有帝国掌玺大臣的小孙子克莱恩??亚当斯；司法大臣的嫡长孙大卫??拜伦；外交大臣的三子戴维??米拉；教育大臣的长子布里奇特??菲利普森；国防大臣的孙子约普利??希利；王后的侄子基尔??斯塔默；皇帝尼古拉一世唯一公开承认的私生子爱德华??雷纳。再加上菲尔斯公爵的小儿子威廉??菲尔斯与达那侯爵的继承人奥古斯汀??达那。这个小套房里住的学生，可以说是帝国卡尼娅斯贵族中学最不好惹的。

虽然卡尔与那些天之骄子仅有一面之缘，但能确认这些或骄气、或傲慢的小少爷们都是很有教养的好孩子，没有染上多少贵族中的恶习，比某公爵的私生子好太多。

做好蛋糕后，卡尔把两个放入保鲜柜中，端着一个蛋糕和泡好的红茶离开了宿舍楼。在下课铃打响的那一刻，踩点进入一年级（A）班的教室，把蛋糕和红茶放到教室后面的小茶几上。

“少爷，下午茶时间到了。”

即便已经一起上了两节课，奥古斯汀小少爷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因此也未邀请其他人，只是独自享受这短短十分钟的下午茶。

卡尔则趁着这个时间，帮奥古斯汀把刚才的军事理论课本换成数学课本。这个教室很大，位置并不固定。刚才的课或许分小组讨论，围成了五个小圆圈。一张巨大的、比例有些失调的帝国本土地图被贴在了前方的黑板上，上面贴着红白两种颜色的小旗子。他们在复盘百年前的玫瑰战争。

想要趁着课间加餐的不止一人，很快各种易入口的食物被男仆送了进来。男仆们很会踩点，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把空盘子、空杯子送走，完全不会影响下一节的课程。

一位胳膊下挟着一本书的花白头发老绅士，抽着烟斗，踩着铃声走进教室。他把教科书放在讲桌之上，老绅士拿着烟斗，微微一笑，“各位小少爷，在我们讲枯燥的数学之前，我们先看个稀罕东西。” 说着，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一枚古钱币放在黑丝绒之上。把钱币连同盒子放在讲桌之上，老绅士抽了一口烟，示意被他挑起兴趣的学生们上前近距离观看一下。

古钱币的样式与帝国及临近的国家所有钱币都不一样。正面是一个奇怪的符号，背面是一个有些抽象的图案。认真辨认，应该是一条长着翅膀的蛇。

“老师，这是殖民地的古钱币吗？” 一个有些性急的男生抢先开口，“我听叔叔说过，殖民地有一部分王族崇拜一种长翅膀的蛇。”

“是羽蛇！” 一个红发小男孩揉了揉鼻子，“我爸爸在殖民地当过四年军官，他给我带回了一个图腾，上面就是羽蛇！”

有亲戚在殖民地待过的学生也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老绅士只是在旁边笑眯眯地抽着烟斗，并不出声阻止。而奥古斯汀则盯着那枚古钱币，眼中微光闪过。在他的视野之中，眼前的一切开始倒退。

老绅士坐在客厅之中，把玩着这枚古钱币，一位古董商人正讨好地坐在对面。然后画面一转，另一个画面出现。一家古董店中，古董商人正拿着这枚古钱币，与一位身穿军装的男子讨价还价。画面再转，一艘航行在大海之上的蒸汽大船之上，两个军官在打牌，一个脸上有条疤的军官把这枚古钱币输给了第二个画面中的军官。

画面淡去，又一个画面出现。刚刚那个疤面军官立于一个恢宏的巨石神庙之中，神庙之中的雕像一看便知是殖民地土著的风格。他手下的士兵都在搬运神庙之中的各种黄金制品，而地下血泊之中倒着一个个深色皮肤的紫头发土著。而这枚古钱币正在疤脸军官手中的那一把金币之中。

而老绅士笑眯眯地等所有人都看过古钱币之后，才缓缓开口，“这枚古钱币虽然也是金币，但我买它却用了一百金那西，1 比 100，这就是数学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