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挑爱 第22章 第七章

当奥古斯汀见到他的父亲 —— 达那家的当代家主达里昂??达那时，天色已然黑了。克丽斯汀正在指挥仆从准备晚餐，身为贵妇人，本可不必亲力亲为，自有管家负责此事。然而，克丽斯汀能够让身为侯爵的丈夫二十几年守着自己一人，不去外面找情妇，除了她漂亮的外表之外，不同于其他贵妇人的作风以及善于经营温馨小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下班之后，达里昂在管家的服侍下脱掉大衣、礼帽，把镶着宝石的手杖递给男仆，这才抱住自己的妻子，给了她一个贴面吻。随后，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奥古斯汀，灰蓝色的眼睛如老鹰一般锐利。若是换一个人被这样盯着，定会本能地感到不安，但奥古斯汀只是微微一笑，向达里昂行礼：“父亲，晚上好。”

“欢迎回来，奥古斯汀。我们去书房聊聊？” 达里昂看了一眼妻子，果断选择换个地方谈话。于是，在克丽斯汀担忧的目光注视下，父子二人去了书房。

书房十分宽敞，三面都有直达天花板的胡桃木书架，一个巨大的办公桌置于中间。父子两人分坐在办公桌两边。

达里昂从抽屉中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前，认真打量着自己的次子。

与和自己长相相似的长子不同，次子奥古斯汀的容貌类似带有一丝皇室血脉的美丽女子，他有着耀眼的金发、碧绿的眸子以及精致的长相。尤其是那碧绿的眸子，与当代帝国皇帝尼古拉一世一模一样。“亚历山大死后，我调查了他的账户支出情况。”

哪怕长子做得很隐秘，但只要达里昂想调查，就根本不会有秘密存在。

“要看吗？”

“不用了，父亲。” 同样能够洞察一切的奥古斯汀当然明白亚历山大雇人绑架、买凶杀人以及在黑市挂悬赏都做了好几次。

“很明显，亚历山大看轻了你。” 达里昂眼神锐利。事实上，不仅是亚历山大，所有人都小看了眼前这个十二岁的少年。

达里昂在自己的次子眼中看不到对父亲的敬畏，反而是一片漠然，仿佛人在观察玻璃箱中的蚂蚁，有种非同类的居高临下之感。达里昂突然明白自己的长子为什么会如此针对比他小八岁的弟弟。可能是因为恐惧。

“是你杀了亚历山大吗？” 达里昂十分平静，只是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奥古斯汀。在贵族尤其是大贵族看来，儿子相杀或许在普通人眼中很残酷，但真正的继承人是长子还是次子并不重要，聪明、优秀才是关键。让次子比长子晚八年出生，已经是作为父亲的他对长子最大的支持了。

“父亲，亚历山大死时我在别庄，身边除了贴身男仆汤姆之外再无其他人手。” 奥古斯汀不会说谎，但会误导别人。这也是真话，次子根本不像长子一样能够掌握家族的一部分暗中力量。未成年的现状，也让奥古斯汀手上的钱财只有每个月固定的零花钱。

至于汤姆，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平民出身的普通人，从未接触过超凡力量。

正是因为对次子的现状一清二楚，达里昂才感到次子的可怕。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奥古斯汀才能坐稳继承人的位置。

达里昂把一枚达那家的家徽放在了桌子上。“从明天起，这枚家徽属于你。”

在帝国贵族传统中，能够在日常服饰中佩戴有家徽饰品的贵族只有这个家族的家主与继承人。

这算是承认奥古斯汀继承人的身份。当亚历山大的葬礼上，奥古斯汀佩戴着这枚家徽出现，那就是向世人表明达那家有了新的继承人。

拿起那枚金徽章，上面的剑与玫瑰十分漂亮。奥古斯汀并没有表现得十分兴奋，他只是行了一个贵族礼。“我不会让您失望的，父亲。”

父子的谈话至此结束。

第二天，达那家发出通告，将于明天在永恒之光神教大教堂举行葬礼。卡尔身为一个刚来到达那家的男仆，哪怕是奥古斯汀少爷的男仆，也没有机会参加葬礼。

卡尔便选择利用这个时间了解一下帝都卡尼娅斯。卡尼娅斯很大，仅从地图估算便有 1500 平方千米。虽然也像这个时代的大城市一样分为上城区、中城区、下城区，但实际上界限并没有那么分明，很多社区都会横跨中城区与下城区。奥古斯汀小少爷即将就读的卡尼娅斯贵族中学所在的学院区更是前所未有地横跨了上、中、下三个社区。学院区有四所大学、十六所中学、七十二座小学，是平民唯一能与上流社会的贵族结交的地方，也是平民唯一有可能提升自身地位的机会。

尤其是帝国皇家大学，由开国皇帝建立，历史悠久。帝国的大贵族、皇帝手下的重臣有八成来自这所大学。而要上帝国皇家大学，除了参加皇家大学每年的自主招生并成为前一百名之外，也只有考入三所中学 —— 卡尼娅斯贵族中学、帝国骑士中学与开拓者中学，成为合格毕业生后才能直升入学。作为未来的陪读生，卡尔便抽空去了学院区，重点便是卡尼娅斯贵族中学附近。

卡尼娅斯贵族中学设立于上一代女王伊利莎白二世登基那一年，目的是为了整顿当时贵族子弟中的纨绔之辈，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的寄宿制度。

由于正值休息期间，卡尔无法进入学校。他只是在中学周围走了一圈，算是测量了一下中学的大小，大约有 15000 平方米。虽然没有高高的围墙，但铁栅栏加上一圈荆棘，再加上时不时传来的猎狗叫声，可见这里的安保工作十分到位。卡尔再看了一眼很有艺术特色的中学大门，便准备去看看周围的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