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挑爱 第20章 第五章

帝都卡尼亚斯堪称法亚帝国规模最大、最为繁华的城市。蒸汽革命从这里兴起，各类工厂纷纷建立，在短短五十年间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也为卡尼亚斯创造了巨额财富。然而，作为负面影响，这些工厂也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

三十年前，女王在位之时，颁布了《环境保护法》，开始将污染严重的工厂迁往其他城市。现任国王尼古拉一世继位后，这条工厂搬迁政策依旧得以执行。卡尼亚斯正在从政治与工业城市向纯粹的政治与旅游城市转变。

尼古拉一世是一位以洁癖闻名的皇帝。在他继位后，大力修缮了卡尼亚斯的基础设施与下水道系统。因此，当卡尔跟随奥古斯汀小少爷走出比克威特火车站大五倍的卡尼娅斯车站时，便发现眼前的街道比克威特城干净许多。哪怕有马匹排放粪便，马上就会有市政雇佣的除污者打扫干净，更不会有污水横流的现象。虽然依旧有略带酸味的浓雾，但已经比卡尔想象中的好很多。

达那家族的马车早已等在火车站外。一见到奥古斯汀三人走出火车站，便有两位身穿执事服的年轻男子迎了上来。

“奥古斯汀少爷，家主大人派我们来接您。” 两人中更为老成的男子躬身行礼。

“父亲安好？”

“回少爷，家主大人安好。”

执事来到一辆由三匹黑马拉的马车前，亲自打开车门，扶奥古斯汀少爷上车。卡尔与汤姆作为小少爷的贴身男仆也跟了上去，坐在奥古斯汀的对面。这辆马车十分宽敞，坐八个人也绰绰有余。柔软的皮椅非常舒服，长长的毛绒地毯完全隔绝了冷意。旁边还有可以打开的折叠桌板，奥古斯汀从旁边的收纳箱中取出了当天的《帝国早报》。

马车行驶得很稳，由此可见帝都卡尼娅斯的各条道路都是用青石板铺平的。从马车大大的玻璃窗户，卡尔可以看到外面的房子都是二至三层的楼房，不时还能看到高高的煤气路灯。就繁华和干净程度而言，卡尼娅斯的中城区都比克威特城的上城区强。漂亮的大教堂更是每个社区最醒目的建筑。当然，越往上城区，各种能与教堂相媲美的建筑也越多，比如银行、剧院、俱乐部、博物馆、图书馆等等。由此可见，贵族等上流社会成员的精神生活十分丰富。

很快，马车驶入了金杖社区。这个社区是距离皇宫最近的社区，而且正如其名称所示，居住在这个社区的都是帝国的大贵族和权势极大的高官。因此，这个社区各个府邸都有大大的花园，占地范围很广。

达那家族当代家主达里昂??达那是一位四世侯爵。达那家族的初代家主便是追随开国皇帝南征北战的部下之一。达里昂的祖母是一位公主下嫁，达里昂的妻子也与尼古拉一世有较近的血缘。达里昂??达那现在是内政大臣，负责管理国内事务，包括国内安全、移民、警察、司法和消防等领域。因此事务十分繁忙，哪怕长子被刺杀，唯一的儿子远行归来，他也未请假。当奥古斯汀回到达那府邸时，迎接他的只有他的母亲，克丽斯汀??达那。

“母亲。” 奥古斯汀走下马车，来到伫立在众多仆从之前、一身黑衣、面容憔悴的母亲面前，脱帽行礼。

克丽斯汀十分漂亮，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哪怕已经年过四十，但保养得非常好。此时虽然没有化妆，略显憔悴，但依旧美丽动人。当她的眼泪落下，犹如沾了露珠的百合花，让人不由心生怜惜之情。

“奥古斯汀，欢迎回家。” 克丽斯汀伸出手，把自己的小儿子，现在唯一的儿子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低低的抽泣声在奥古斯汀耳边响起，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他身上。“你哥哥，亚历山大，他……”

那样浓郁的悲伤，让奥古斯汀不由叹息一声。兄弟相残并非他的本意，奥古斯汀本来只想体验一下人类的人生，并没有想与亚历山大争夺什么。但亚历山大一直针对自己，在自己躲到别庄之时，他依旧不放弃，直接买凶杀人。

而奥古斯汀也不想被一只蝼蚁恶心自己。在他不想放弃此时□□的前提之下，奥古斯汀直接解决了一切麻烦的根源。

奥古斯汀也没有人类的世俗道德观念。在贵族之中，兄弟为了继承权相杀并不罕见。尼古拉一世有 “血腥尼古拉” 之称，王的儿子只有尼古拉还活着。而达里昂??达那虽是老家主的合法独子，但老家主的私生子不止一位，全都在达里昂成年后的十年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有这样的例子在前，奥古斯汀对于亚历山大想杀自己表示理解，并且遵守规则地反杀回去。

“母亲，节哀。” 奥古斯汀只能如此安慰。克丽斯汀不愧为当家主母，很快收拾好情绪，领着奥古斯汀进入府邸，走入大厅之中。奥古斯汀挥挥手，让汤姆带卡尔去安放行李，而自己则与母亲一起坐在了客厅精美的沙发上，准备叙话。女仆很快送上了红茶。

“你父亲封锁了消息。” 克丽斯汀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亚历山大，他……” 她不由拿着手帕的手微微用力，把手帕都捏得微微有些变形。

“大哥现在睡在教堂之中？” 奥古斯汀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手帕，轻柔地替换了克丽斯汀手中的手帕，语气温柔，很好地平复了克丽斯汀内心的伤痛。

用自己仅剩儿子的手帕擦了一下泪珠，轻舒一口气，再次开口道：“你父亲在等你回来，明天便会发布讣告，后天举行葬礼。”

克丽斯汀话音刚落，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奥古斯汀看向了楼梯，上面一位戴着黑纱帽、穿着黑裙子的年轻女子。

亚历山大??达那的未亡人，奥古斯汀的嫂子，凯瑟琳??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