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挑爱 第13章 第十三章

接下来的三日，风平浪静。沃克夫的卧室被锁了起来，整个别庄都进行了认真的消毒。沃克夫的死讯虽让仆从们慌乱了一阵，但在确认无人染病后，他们也渐渐安定下来。

第四天清晨，卡尔如往常一般，将早餐与报纸送到奥古斯汀小少爷的套房。奥古斯汀小少爷今日起得很早，在卡尔打开卧室门之前，就已穿戴整齐。消失了三天的汤姆正半跪着为奥古斯汀少爷穿靴子。卡尔不由一怔，汤姆是什么时候回到别庄的？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卡尔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便迅速站到一旁，低眉顺目地说道：“少爷，早餐准备好了。”

汤姆为奥古斯汀小少爷穿好靴子后，退至一旁。奥古斯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漂亮的宝石袖扣，开口道：“卡尔，你也忙碌了三天，给你一天假期，下去休息吧。” 这意味着今天无需卡尔服侍。卡尔不由瞥了一眼消失三天后再度出现的汤姆，低头道：“多谢少爷。” 随后，卡尔毫不犹豫地退出了小套间。想到自己手中来自那两位超凡者的东西，卡尔决定立刻去和威克管家打个招呼，然后前往克威特城。

卡尔离开后，奥古斯汀走到客厅，悠然地坐在沙发上，打开放在一旁的《帝国早报》。头版头条的标题十分引人注目：圣母歌剧院发生爆炸，贵族包厢遭遇凶徒袭击。奥古斯汀嘴角的微笑不由加深了一丝，心情更加愉悦起来。果然，人类有仇报仇的规则有其存在的理由，至少现在他心情畅快。汤姆将煮好的牛奶倒入精致的骨瓷杯中，双手捧给奥古斯汀。如果刚才卡尔认真观察汤姆，就会发现汤姆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失血过多。

要刺杀一位大贵族的继承人，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汤姆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但失去的血液一时半会儿却无法补回。不过，他的眼睛正在逐渐恢复清明，他作为男仆汤姆的人格正在回归。而这三天外出的记忆则如水中涟漪一般慢慢消失。当奥古斯汀把茶杯放回茶几时，“汤姆” 再次回归。

“少爷需要我提前做准备吗？” 汤姆扫了一眼报纸头条，有些担忧地问道。

“注意一下来自帝都的信就可以了。” 奥古斯汀已看完头条新闻，上面没有伤亡者的信息，可见是有人故意压下了这些消息。他不由笑了一下，放下报纸，开始享用早餐。

另一边，卡尔已向威克管家请了假，换上外出的衣服，向向伐木工的村落走去。克威特城距离此处不近，做自己的事情又不好借用别庄的马车，因此卡尔决定搭乘伐木工向威克特城运木材的马车。在付出二十枚铜那西后，一切十分顺利。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卡尔便到达了克威特城。克威特城没有城墙，有一条名为蓝斯诺河的河流穿城而过。和记忆中有些模糊的西方城市一样，克威特城可以用脏、乱、差三个字来形容。卡尔早有准备地用一方手帕掩住口鼻，离开伐木工的马车，快速来到路边，找了一辆出租马车，来到上城区。与刚才的中城区以及远远望见的下城区相比，上城区显得干净整洁，路边还有在冬日依旧顽强存活的绿植，时不时能看到治安队在巡逻。绅士淑女们坐着马车前往各种店铺，一派繁荣安宁的景象。

卡尔给了马车夫二十枚铜那西，在一家成衣店门口下车，走入其中。十分钟后，卡尔再次走出，身上的衣服已换成相对体面的灰色毛呢西装大衣，脚下的长靴十分保暖，头上的半旧礼帽更是这个时代绅士必备的单品。任谁看到此刻的卡尔，都会认为他是一位教养良好的中产阶级绅士。

感谢那两个被奥古斯汀少爷杀死的超凡者，现在卡尔并不缺钱。要出手那两件灵性物质，卡尔就不能当个穷小子。想了一下，卡尔又走进了旁边的杂物店。

听到铃声，柜台后头发花白的店主莫托反射性地说道：“欢迎光临，客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卡尔扫了一眼货架上摆放得十分整齐的物品。哪怕是杂物店，在上城区也会更加高档，所有的东西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而这个世界的杂物店，也有一些当铺的职能。

“我需要一枚怀表。” 卡尔的目光落到店主身上，“我的预算在二十银克恩左右。”

“客人真是好眼光。” 莫托放下手中的棉布，从柜台下取出两个托盘，里面放的都是怀表。只不过一盘是银怀表，另一盘银怀表上或镀金或镶嵌着杂色的小宝石。这些怀表的共同点是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它们以前的主人都很爱惜这些小家伙，因此它们都是八成新。我可以保证这些怀表功能没有一丝损伤，再用上十年也不会误差一分。” 莫托夸奖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卡尔扫过这些怀表，很快略过那些花哨的怀表，取出一个银怀表。盖子是光面的，轻轻一按便会打开，里面保养得很好，表面上的玻璃没有一丝磨花的痕迹。

“我要这个。”

“十八枚银克恩。” 莫托微笑报价。当卡尔走出杂物店时，一枚银怀表便躺在了他的口袋之中。

月牙拍卖行十分好找。在克威特城，除了五大正神教会的教堂外，最高、最华丽的建筑便是新月拍卖行。它是大陆最大的拍卖会，各个城市都有它的分会。月圆之夜会定期举行超凡拍卖专场，其他拍卖会则不定期举行。除此之外，这里也会提供鉴定、交易、寄卖等服务。因此，在不举行拍卖会之时，这里也总是人来人往。

卡尔扫了一眼拍卖场屋顶巨大的新月雕塑与略带宗教风格的建筑，不知为何想到了一个词 “教堂”。但走入其中，却又发现这里有些像银行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