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翟老爷子的救场下,众人之间的气氛终于又流动起来。
“对,就是走个过场,算不得数的!”
“是啊是啊,翟老太爷说的对。”
“这种事情一定要大办啊,怎么说也是大儿媳,办不好以后谁敢进他家门,是不是。”
“说的确实...”
闲言碎语瞬间在周围弥散开,老太爷两条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
“咳咳,既然如此,大家先就位吧,别弄砸了什么事惹了祸事身上。”
翟老太爷特意在后半句上加重语调,周围闲杂人等的私语声渐渐平息下去,又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样子。
这老头挺要面子的啊,裴茵淮不屑道。
这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翟老太爷自然注意到了台子上发癫的翟裕书。
“不孝子,你干什么!你要摔死他吗?!那是你亲儿子啊!”
翟老太爷抬起拐棍,指着翟裕书怒骂道。
“这鬼东西才不是我和雪兰的孩子!”
翟裕书急于解释,浑身颤抖的不正常,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从台子上摔了下来。
幸亏有橙羽绒在下方接着,要不然少说也摔断几根骨头。
橙羽绒趁着翟裕书还在迷糊,偷摸的把婴儿换走,把自己的胳膊塞进翟裕书怀中。
翟裕书迷迷糊糊之中,竟然没觉得不对,在橙羽绒的搀扶之下,战战巍巍的举起橙羽绒的胳膊。
橙羽绒就站在他身边,面色生无可恋的歪斜着身体,让翟裕书有东西可以举。
三个人非常混乱的完成了孩子的交接。
婴儿终于到了翟译葭手中,他伸手接过,然后掀开婴儿的襁褓。
橙羽绒看见翟译葭的上半身的空间诡异的扭曲蠕动了一下。
啊,他一定是眼花看错了,橙羽绒自觉的默默移开视线。
问就是橙羽绒什么也没看见。
襁褓之下的东西,跟翟译葭想的一样,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正经婴儿。
虽然翟译葭一直称这东西是他便宜弟弟,其实非也,连人都算不上。
这是诡异的一种,善于利用幻术给敌人下暗示,伪装成被害人所亲近的弱势群体。
从而吸收被害人的神智和精力,甚至于改变记忆,最终完全控制这个人,将其变为行尸走肉。
翟译葭的想法被验证,那就可以证实翟奶奶等人的记忆的确是被这诡异给影响了。
所以,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翟裕书,反而是受影响最小,记忆最清晰的那个。
一股浓黑色的闪着碎光的雾状体从翟译葭袖口涌出,好在翟译葭选的这个角度够刁钻,正好是个错位。
橙羽绒瞳孔地震,第一时间通知了不远处站着看戏的裴茵淮。
两人同时帮忙疏散众人,为了混淆翟译葭身上的异常,只能让现场再一次乱起来。
袖口中漏出的发光黑色雾状体,也算是翟译葭的本体,此时代替翟译葭的手,尽数卷在了小诡异周围。
翟译葭用雾掐住这个诡异假婴儿的中间位置,然后猛地发力,把自己的气息往小诡异身上压去。
诡异之间的等级压制很夸张,翟译葭在思考到底要压几秒才不至于把这东西压死。
小诡异在翟译葭怀里拼命挣扎着想要大叫,却被翟译葭一拳头堵住了嘴。
橙羽绒睁大眼睛,翟译葭往诡异嘴里塞手的这番物理闭嘴操作,属实够硬核。
橙羽绒是发现了,翟译葭这人是真不讲究。
一旁的翟老太太和翟老太爷也注意到了孩子身上的不对劲,翟老太爷脸上漏出嫌恶的表情,但身体不受控制的往翟译葭身边靠近。
“救——救我——”
老太爷和老太奶慌忙之中大喊,面色惊恐,身体却往台子上冲去,以至于无人敢拦。
这时,一撮丝线把两人捆住,是裴茵淮。
“你快点,这两把老骨头,我都怕给扯散架了!”
裴茵淮紧紧抓住手中延伸出去的牵丝,跟拉着两头狂暴的牛一样,随后在小频道内催促翟译葭。
这小诡异眼看着两个老的靠不住了,直接狠了狠心,把最后的杀手锏拿了出来。
一旁目瞪口呆的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一个女人。
这女人疯狂往外挤着,原本周围看热闹的村民还为此叫骂,却在看清女人面容后吓的原地嘘声。
甚至于连滚带爬争先恐后的往后撤。
女人的皮肤不再平整,而是覆盖上了一片湿润、滑腻的鳞片。
这些鳞片呈暗绿色,在太阳光下反射出不详的光芒,仿佛是某种深海生物,被阳光灼烧出缕缕黑烟。
鳞片之下的骨骼不受控制的扭曲变形,整个人像壁虎一样趴在地上。
翟译葭看见了她袖子下遮盖的手臂,指甲尖而奇长,更骇人的是手臂上长出的黏湿眼球,又从眼球中钻出的那些细小触手。
这位女性,如今已不是她自己,而是诡异在人间的仆从。
中度感染,看着是没救了,翟译葭再用余光仔细一瞥,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是那位牙间带血,疑似吃生食的保姆。
“是那个保姆,你小心!”
橙羽绒在保护重要信息提供者翟裕书,无暇分心去帮翟译葭挡这个保姆,于是他焦急的出声提醒。
只见空中一把剑径直飞来,直接击穿了保姆的胸膛,将其钉在地上。
翟译葭定睛一看,是裴茵淮的那把剑。
“快,趁乱让翟裕书把宴席主持了,要不以后没机会了!”
翟译葭掐着诡异的脖子,飞身过去拔剑,借力将异化保姆甩出一段距离。
此时的诡异婴儿已经全然不顾伪装,众人都看到了其真面目。
“这是什么东西?!仙人,仙人快帮帮我们家斩了这个妖孽!”
此时的翟老太爷已经全然不是当初仗势欺人的嘴脸,低声下气的请求裴茵淮动手杀了他的前孙子。
裴茵淮一脸不乐意的拉紧牵丝,这俩老头老太太被诡异控制的死命往前冲,强化后的力气之大,就是他也只是堪堪能拉住。
“你可别叽歪了,我现在就去斩了他,然后放你俩去送死,干不干?”
此话一出,两个老人瞬间后悔了,忙叫唤着让裴茵淮拉紧一点,可千万别让他俩冲出去。
处于黑雾风暴中心的翟译葭一手提溜着小诡异,一手提着剑,用剑尖指向保姆。
他笑嘻嘻的把提溜着诡婴的手往上提了提,然后在保姆嘶哑难听的吼叫中,跟甩麻袋一样用力晃了晃。
“哎,这孩子可真活泼啊,你看,他笑的多开心^_^。”
虽然翟译葭面上还是如沐春风的笑着,跟一旁的橙羽绒搭话的语气也是十分柔和,但手上却是毫不留情的把诡异往死里掐。
得,你就装吧,橙羽绒眼角抽搐,但是不得不陪同翟译葭将这场戏演下去。
“是,是,真活泼,快给他爹抱抱。”
橙羽绒说着,扯着仍然不太清醒的翟裕书走过来助纣为虐。
尽管自己不清醒,翟裕书凭借着本能还是给了诡婴一拳,橙羽绒赶紧给他再扯回来。
诡婴在翟译葭手中不断发出凄厉的污浊叫声,惹得人精神恍惚,好在翟译葭放出了一部分本体,所以并不受太大影响。
扑上来的保姆被翟译葭持剑一次次击退,诡婴的哭闹声越发微弱。
这诡婴要被他折磨的消散了,翟译葭挑眉。
就是不知道这招能不能把女尸逼出来,要是不能的话,那他可亏大了。
就在翟译葭这么想着的时候,现场的温度突然下降了一个度数。
嘶,裴茵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温吓了一跳,险些没稳住牵丝。
“橙羽绒,一会看准时机把翟裕书放开,我叔嫂回来了。”
翟译葭考虑到乔雪兰的性格会被诡异天性所影响,在做完迅速后撤将诡婴甩出去后,顺便提醒了橙羽绒一句。
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至于报恩,那是人类情感主导的时候才可能发生。
一堆血红色的碎布从后山的方向随风卷席而来,翟译葭那抛出去的诡婴忽的停留在风中。
风中的碎布凝成一片,从中走出一个女人。
“雪兰——”
翟裕书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恢复清明,挣脱了橙羽绒的束缚冲到了雪兰面前。
“雪兰,你不知道我有多——”
“啪——”
翟裕书的声音戛然而止,乔雪兰一个耳光把他头打歪。
“连人都能认错,我死了断七宴都不来,你凭什么站在这说想我。”
嘶,翟译葭不露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把中心留给二人。
此时的后院里已经没什么多余的人了,乡里乡亲都被乔雪兰复合给吓跑了。
裴茵淮那边在紧急抢救被死人复活彻底吓晕过去的两位老人,陈晶她们一起搭了把手把人抬了回去。
这边翟译葭和橙羽绒留在这看事态发展,试图让翟裕书走任务。
乔雪兰穿着一席红衣,人如其名,身上有种傲然清兰的气质。
这样的人怎么会因为迷信而甘愿去求邪神呢,翟译葭的直觉告诉他,其中必有隐情。
乔雪兰比翟译葭下手更加狠辣,只言片语间,便把诡婴掏了个干干净净。
没了诡婴的控制,保姆自然也失去了活动能力,倒在地上无人看管。
至于已经消散、只剩下污秽污染物的诡婴遗体则被乔雪兰丢在地上,她往前一步,正巧踩了上去。
“如果你只有天天哭,在家做白日梦的本身,那还是趁早忘了我。”
乔雪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翟裕书,冷冷的从他身边走过,重新化为稀碎布片往后山飞了。
路过翟译葭的时候,乔雪兰特意减慢了速度。
翟译葭听见她说,谢谢。
不懂她在谢什么,翟译葭嫌弃的侧身。
他试图避开这些随风而去又飘摇不定的布片,而布片也没有苛责他,只是恢复速度飞走了。
这是乔雪兰的提示,后山一定有东西。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稳定住翟裕书,翟译葭给橙羽绒试了个眼色。
橙羽绒再次冲上去扶住僵直在那的翟裕书,往他嘴里塞了一粒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回San的,我怕他作为普通人直面诡异下傻了。”
橙羽绒一边动作,一边飞快的向翟译葭解释道。
翟译葭也趁热打铁,抓紧时间做任务。
“叔叔,马上就是吉时了,你别再发呆了快啊,有什么事一会再说——”
翟译葭朝翟裕书喊着。
“叔嫂在看着呢——叔叔——”
...
喊话不是没有用的,翟裕书僵硬的肢体终于动起来了,他眼角流下两行泪。
不管是哪一方面的责任,他好像都没有做到,翟裕书擦干眼泪,在橙羽绒的搀扶下走向供桌。
摆席,烧纸车马,请走供台遗像...
翟译葭充当家族人士,橙羽绒就是外来朋友,三个人对着孤零零的大堂,完成了这场简陋的断七宴。
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系统发来通告。
“断七宴主持任务已完成,后续任务发布。”
“请调查翟家大院的两件秘事。”
两件秘事?翟译葭还没来得及琢磨到底是哪两件,突然被J621的声音打断思路。
“请npc注意,特殊原住民单人任务已派发,请注意查收。”
闻言,翟译葭拆开系统中的短信,映入眼帘的就是委托人署名:
乔雪兰。
怎么会是她,翟译葭心下一沉,然后打开了这封任务信,开始往下读去。
睡觉啦宝宝们,感谢每一个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可以麻烦点点右下角书签吗,求收藏么么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已改至此)杀诡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