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槐看着电梯数字开始疯狂往下掉,掌控着理智的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在他脑内断开,让他的整个世界在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喧嚣,仅剩下尖锐的嗡鸣。
“草(一种植物)!”
戚槐一拳打在电梯的楼层显示屏上,液晶屏幕当即裂开层层的网状裂痕。
碎裂的玻璃划破了戚槐的指骨,鲜血顺着细小的伤口渗出。
就当电梯内的戚槐即将暴走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之前他看似在负十八楼的“失乐园”,实际上已经是在三十三楼了,那这次呢?他是不是也应该在三十三楼?
只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这次需要以什么方式将二者打通,毕竟不同于之前的支线任务,这次是实实在在的惩罚,到现在还没有播报惩罚内容让他不免有些疑惑。。
戚槐照例看拿出地图看了一眼,他的位置点果然已经消失了。
这次又有谁什么东西在等着他?还是小丑吗?
思索间,只听“叮”的一声响起,在强烈的超重感后,一直在飞速下坠的电梯才缓缓停了下来。
戚槐从思考中抬头,这才发现整个电梯内部竟不知何时变的破败不堪,像是那种上世纪的老式电梯,门外不是厚重的金属门,而是一圈伸缩铁栅栏。
按照以往恐怖游戏和恐怖电影的尿性,有这种设施的环境极易出现丧尸或不明生物。
难不成是干尸领导?
电梯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就如同之前一般伸手不见五指,电梯就像是伫立在茫茫大海上的岛屿,无依无靠。
但有了之前支线任务的经历,戚槐心理倒地是比之前有了不少的心理准备,整个人也更冷静了几分。
这次他十分干脆的从电梯中走出,也没有急着拿出打火机,以往的经验让他率先摸出了别在后腰的枪。
“找-到-你-了--”
熟悉低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戚槐迅速回身开枪射击。
子弹穿透皮肉的声音在死寂一般的黑中十分明显,应该是打中了。
但对面却没有发出一点儿动静,而且仔细聆听后戚槐发现脚步声居然还在有条不紊的向他靠近。
子弹没用?
戚槐心中当即警铃大作。
但很快他又冷静下来。
如果他刚刚没听错的话,那个声音和台词应该是黑衣人,既然如此就好办了。
之前信上就告诉他了,他是“隐藏在玩家中的黑衣人”,意思是他可以在黑衣人面前模仿黑衣人的行为和语言,让黑衣人把他划为同类,这样就能成功避开黑衣人对他的攻击,但同时他不可以跟玩家有任何交流,一旦被黑衣人识破,便会继续被追杀。
是黑衣人就好办了,反正这里也没有第二个玩家,他可以放心的把黑衣人骗走。
正当戚槐暗暗清嗓,准备模仿黑衣人说话的时候,一记闷棍猝不及防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
戚槐只觉得后脑勺蓦地一痛,整个人还没来得及反抗便迅速失去了意识。
当戚槐再次醒来的时候,大脑罕见的断了片。
他缓缓睁开眼,垂首盯着自己的双腿看,好半晌才动了动酸痛的脖颈抬起头,环视一圈后发现自己在一个满是灰尘霉味儿的破败空间内,四周看不到边际,抬头只有一道聚光灯打在他身上。
他刚想挪动身体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双手反绑在了椅子上,连脖颈和胸膛都被束缚在椅背上,他重新低下头,下面双脚的脚踝和椅子腿绑在一起,双腿却是意外的向外大张开,坐姿男性气息十足。
这个捆法和姿势……抓他的人到底是有多恶趣味啊……这一看就是平时没少看一些腌臜东西……
戚槐眼角忍不住抽搐。
“你—醒—了——”
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戚槐被阴冷的呼吸激的浑身一颤,耳朵尖上细软不易察觉的汗毛乍起,透着光细细看过去竟莫名显得可爱极了。
他想要转头却听见那个声音道:“别—动—-”
戚槐懒得听,但也没有再试图回头看,而是甩甩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学着对面人的语气和语速道:“放—开—-”
身后的人一愣,竟趴伏在戚槐耳边低低笑出声,冰凉的手搭上戚槐的肩膀,隔着制服戚槐都能感到那双手带来的刺骨凉意。
戚槐能感觉到修长的手指如吐信的毒蛇一般缠绕上他的脖颈,擦过他凸起的喉结,一路向上,钳制着他的下颚,下一秒便强迫他抬起头来。
戚槐平缓的呼吸骤然急促,头顶的聚光灯让他睁不开眼,脖颈出的手在他颈动脉处细细摩挲,尖锐的指甲剐蹭着他的皮肤,似乎下一秒就要刺破他的血管。
双手被绑着,戚槐使不上力气,只能别过头再次一字一顿重复道:“放-开!”
“哦?”
似乎没料到戚槐还能如此坚定的命令自己,身后的人忍不住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就连手中的动作都忍不住一顿。
就在戚槐的耐心快要耗尽的刹那,冰凉的唇猝不及防贴上了他的耳廓,带着柔软的触感轻轻贴着他的耳朵尖道:“你-命真大--”
“什么-意思?”戚槐真的懒得再装了,但在理智崩塌的极限之前,他还是在说出两个字后再次模仿了起来。
实际上他总感觉身后的人很奇怪,那真的是黑衣人吗?黑衣人的嘴有这么碎吗?
心中腹诽不停,身后人的手也没停下来的意思,一只手在他颈间控制者他的脖颈,另一只手已经从肩头滑落,顺着胸膛一路向下。
“靠!”戚槐咒骂一声,挣扎起来。
可捏着他脖颈的手突然用力,将他偏在一旁的头掰正,强迫他与聚光灯对视。
戚槐眯起眼睛,后槽牙咬紧,胸膛因为那作乱的手而剧烈起伏着。
耳畔冰凉柔软的感觉退去,一阵衣物摩擦的悉索声后,一道阴影投下,适当的挡住了聚光灯刺眼的光芒,戚槐这才睁开眼,看到了一直站在身后的人。
黑色的墨镜倒映着戚槐俊美的脸,他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眼尾泛红的双眼,薄唇微启,烦躁的神色中还带着几分难言的难耐。
戚槐薄唇紧抿,半晌才在黑衣人唇角夸张的弧度中开口:“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黑衣人突然变换了一种语调,变的像极了正常人,只听他道,“同类。”
同类?是指的他吗?
戚槐轻笑道:“同类。”
“你,还活着,命大。”
这又是什么意思?黑衣人不是不死之躯吗?怎么还活着不活着的?
戚槐大脑飞速运转,可还未来得及思考,黑衣人道:“热的,还有……”
“什……唔——”
戚槐刚想问,一直在他胸膛腰腹流连的手竟隔着衣物,顺着他的肌肉纹理一路向下,触碰到了那难以言明的地方。
“这里,更热。”
“你——”戚槐瞪大双眸,他完全没料到黑衣人会来这手,他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上涌。
他用力挣扎,想别开头,可黑衣人力气大的很,绳子也绑的格外紧,他根本无法挣脱。
“大的……”黑衣人居高临下,一只手缓缓放开了戚槐的脖颈。
他退下,缓缓蹲下身自身后将戚槐抱紧,那只曾钳制着戚槐脖梗的手一路向下,环着戚槐的腰,手臂不断用力收紧。
“混蛋!放开!”戚槐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扭动着身子,试图甩开黑衣人。
这次黑衣人十分爽快的放开了手。
一切戛然而止,戚槐呼吸紊乱,肩膀和胸膛起伏幅度明显,心脏还在胸腔不断振动。
头顶的聚光灯突然熄灭,戚槐的视线重新回归黑暗,刚刚一切仿若错觉一般,只有滚烫的身体还保留着那冰凉触感的余韵,告诉戚槐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黑衣人说的“同类”、“热的”又是何意?
戚槐想不明白他倒地有没有蒙混过去。
但转念他就想起一件事,如果不出意外,黑衣人应该都是活死人,就像刚刚他身后的那个一般,他现在还是活人,带着活人的体温,容易被发现。
这要他怎么装?他总不能真去死一次吧?
戚槐思绪翻飞,还未思考出对策,头顶的聚光灯再次亮起。
戚槐脊背一僵,眼眸眯起,等待着那冰凉的手再次从身后偷袭自己。
可这次黑衣人却没有出现。
戚槐没有慌张,而是坐在原地耐心等待。
可黑衣人没有等来,身上的绳子竟自己解开了。
一朝解开了束缚,戚槐整个人瞬间舒出一口气,他活动一下手腕肩膀和脚踝,在关节不再僵硬后才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
他回身垂眸注视着那把椅子,椅子普普通通,解开的绳子散落在地。
什么特别的地方都没有,他忍不住放松了身子,脚下二八步站开,双手抄兜,就这么盯着面前的椅子看。
哪怕是这种看上去极度慵懒的站姿,身高腿长的戚槐身上依旧带着几分难以忽视的凛冽感,让人难以靠近。
空气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黑衣人也没有再次出现,一切回归平静。
戚槐终于从椅子上收回了视线,冷嗤一声:“故弄玄虚。”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没有结束,惩罚内容还没公布,出去的方式也还没有公布,不可能就这么把他毫无头绪的困在这里,一点线索都不给。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了不对劲,脸色倏地一变。
抄在裤兜中的手猛地一僵,在口袋中摸索了一番。
他目光当即一凛。
布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