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重生【无限】 第5章 女巫的审判5人鱼

打开门后，是一颗巨树。

或许你会感到似曾相识，亦或者说几乎是镜面，但与小镇树林中心的那颗的氛围又截然不同。

面前的巨树也是树立在湖泊正中间，不过湖边周围是腐朽的土地和堆叠的骷髅，白骨森森。

桑闻听右手紧紧握着锤子，准备好遇到危险就挥出去。

他缓缓朝着树的方向前进。

这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盒子，地面算得上是唯一的光源，昏暗的灯光照亮着地面的摆设。

一首舒缓的古典乐随着他的靠近缓缓响起，像是自动配上了BGM一样。

面前的巨树逐渐变得清晰，树洞中依靠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或许该说是一只人鱼

人鱼有着波光粼粼的鱼尾，像是希腊雕塑般的五官极为立体，他闭着双眼，周身气质却不怒自威，像是某个神秘海底国度的王。

人鱼，不论是在哪一种神话中都是绝对神秘的存在，他们亦正亦邪，基于其世界观而定，不过，都描述他们是美丽的生物，难以捕捉，难以见到。

“嗡——”

具有冲击感的耳鸣猛地一阵，桑闻听下意识停住了脚步，皱着眉捂住耳朵。

零散的记忆涌现。

似乎有无数人扯着他的衣服求助，吃人的怪物不断撕扯着人类，他像是站在山顶一样俯视着脚下的生物，看着他们绝望，痛哭流涕，不过他没有任何动作，像是分外冷酷地享受着这一场屠杀。

有一双温热的手慢慢地捂住了他的双眼。

“别看了。”

记忆回笼。

似乎都是些光怪陆离的场景。

一分钟后，耳鸣消失。

桑闻听更加警惕，但并没有把那些画面放在心里，在他的记忆没有什么缺失的部分，最多不过是一些梦境的画面才可与之匹配。

在他抬头之后，那条“人鱼”也睁开了眼。

金色的双眼，像是流动的金子一样美丽，华贵，仿佛无上珍宝，至少，在桑闻听的有生之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双眼。

不过在来到这里之后，这个世界里的事物他基本上都没见过吧……

桑闻听自嘲一笑。

但是他转眼就发现，那只人鱼在盯着自己。

他好像……在笑？

突然，湖泊的水慢慢升起，逐渐淹没了岸边的白骨，脚背被水淹没，但是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小腿被冰凉的水淹没

然后是膝盖、手肘……

桑闻听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搞得不知所措，只能在即将被全部淹没时深吸一口气，然后潜入水底。

就算他吸了一口气，但对于没有接受过潜水训练的他来说，最多也只能坚持两分钟。

周围的景物都泡在水里，变得迷迷蒙蒙。

唯独只有那条人鱼像是获得了生机，离开了原本的巨树，朝他游来。

危险！

桑闻听下意识躲开，不想却撞上了一旁的巨石。

“咳。”

下意识的咳嗽让他本就稀少的空气又流失了一半。

眼看着人鱼即将游到他的面前，肺里的空气也几乎要到达极限，桑闻听感觉这次可能真就是自己的死期。

哦，第二次死期。

大脑发涨，对于空气的渴求几乎达到极限，他不得已张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嘴，同时闭上了眼，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可能，就到这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死。

嘴唇靠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滚烫的口腔，向他嘴里渡着温热的气体。

感受到生机的桑闻听缓缓睁眼，在光线中看清了人鱼的模样。

他洁白的睫毛近在咫尺，金色的眼睛盯着自己，滚烫的唇似乎在向他倾诉着别样的情感。

【恭喜您找到了“祂”，并把“祂”从沉睡中唤醒。身份牌“格赫罗斯”正式激活。】

【道具：身份牌“格赫罗斯”

简介：你是被众人厌弃的存在，你是不被所有人喜欢的存在，你打乱了世界原本的混沌，他们都对你避之不及，但是您的神对您格外爱护，他赐予了你重来的能力，你拥有了重生的能力。

附加效果：天体之音。】

青年不断贪婪地吸取着空气，这个救赎的吻不断加深，青年在水波之间似乎与人鱼融为一体，后背上的手臂将两人深深地贴在一切，像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又像是恨之入骨的死敌。

人鱼美丽的巨尾像是绸缎，在水中荡漾。

两个身影紧紧地贴在一起，青年处于上位，所以人鱼几乎还要微微洋头才能完全将他抱入怀中，手臂绕过膝盖，牢牢地禁锢着他的信徒。

一抹唾液顺着人鱼的下巴慢慢溢出，消失在水中。

【重生次数：5（即您可以拥有六次生命）】

【请，努力活下去，带着“祂”给你的不惜一切代价。】

不知不觉中，人鱼肺中的气体似乎也消耗殆尽，青年感觉到了久违窒息，这让他更加急切而用力地吮吸着。

人鱼就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从未见过的事物一样好奇。

水位慢慢下降，两个人坐在地上，长长的鱼尾弯曲着，青年坐在上面，几乎整个身体都扑进了人鱼的怀里，伏在他的肩上喘气。

“呼……”

水滴从发尾低落，一双眼雾蒙蒙地睁不开，显得异常脆弱，一只手放在苍白的脖颈上，红色从背后一直蔓延到眼角。

人鱼低头看着怀中的人类，有些不明白。

“你要干嘛？！”

那张脸又凑了过来，桑闻听一把将他推开，踉踉跄跄地朝后退去，“你还没亲够是吧？”

人鱼本来危险的气息尽数收敛，此时只剩下了懵懂的神色，美丽的面庞没有什么表情，眼睛一直紧紧跟着他的动作。

那只宽大的手抬了起来，他倾身向前，手臂的肌肉若隐若现，仿佛雕刻一般的身体线条流畅硬朗，透露出了力量和健硕，再往下，就是和鱼尾衔接着的地方……

桑闻听：“……”

他立刻转过头。

非礼勿视。

那只人鱼又靠了上来。

就这样，青年向后退一步，那只人鱼就向前几步，在下一刻两个人就要再次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之前，桑闻听想起了正事。

“停！”桑闻听一只手推开他，立刻站了起来，“现在这样是不对的！我还在那个什么‘屋’里，要是待下去，不知道还会出现什么……”

越说他越没底气。

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是比他们两个更奇怪的。

一个死过了一次的人和一只莫名其妙就开始亲人的鱼……

有点太奇怪。

越想越不对劲的桑闻听开始寻找着出口。

先从进来的房门开始……

等会，门呢？

他瞪大双眼，跑到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来时的门，更没有发现其他的出口。

只有一只人鱼爬在湖边静静地看着他。

“所以，系统，我该怎么出去？”

平时有个大小疑问时都会出现的系统现在跟死了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应答。

“他们没办法进来这里。”

“你想要吃鱼吗？”

那只人鱼出声。

或者，应该说是“祂”。

桑闻听看着“祂”，微微正色，一双眼里出现了些复杂的神色。

在确定系统的道具和装备栏以及所有与游戏相关的规则都无法触动后，他重新回到了人鱼面前。

俯瞰着那双金色的眼。

“你是人机吗？”

人鱼：“？”

“祂”有些迷惑，似乎是不懂人类的词语，微微皱了下眉，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在思考了很一会之后抬眼，湿漉漉的睫毛上落下了一滴水，深邃的五官像是让人将要溺毙在那种眼神里，认真地问：

“什么是人机？”

青年似乎嘴角抽了两下，但是最后又硬生生忍住了，在两个深呼吸之后扬起一抹微笑。

“没关系，就是形容你这种生物的。”

人鱼了然点头，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你叫什么？”

桑闻听一边他闲聊了几句，一边开始了探索。

不过这个鬼地方是真的没有和外界连通的门或者是其他出口，仿佛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要再不出去，他感觉自己都要被这里潮湿的空气泡发了。

“我？我叫恒池。”

人鱼跟在他的身后，一双鱼尾换成了修长的双腿，水珠从锁骨滚下，慢慢地一直汇聚到脚底形成一层水渍。

他跟在桑闻听的身后。

“我该怎么出去？”

“出去？为什么要出去。”恒池似乎是有些神经敏感，在听到这几个字就面色有些僵硬，不自觉地靠在了青年身上，把脸深深埋入青年的颈窝。

皮肤紧贴在一起，像是共享温度一样互相传递着。

桑闻听突然意识到

两个大男人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

——即使是一人一鱼也太亲密了吧！

和海鲜生物距离这么近时，还是年夜饭被某人逼着吃下盘子里的清蒸鱼，说是象征着年年有余。

可即使是黏膜与鱼的触碰，也是在正常的进食情况下。

他没和鱼接过吻还有拥抱啊！

桑闻听手上用了些力，把人推开，那只鱼还想凑上来，却被他义正辞严地拒绝。

“我是人，你是鱼，我们之间应该是鱼人授受不亲，我们之间的距离起码要超过一米。况且我还没有过对象，之前就算你救了我，我不计较了。”

“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保密，我也不说，我们就都是初吻，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海里讲不讲究这一说，但我们人类世界还是很讲究‘第一次’一说的。”

“如果你能遵守规则，我就允许你继续跟着我，要不然我就会甩开你。”

在他一连串的道理后，很明显，恒池没听懂。

祂很困惑，似乎在用鱼的大脑理解这一切。

桑闻听默默扶额。

算了，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自己也不该对一只海鲜抱有期待。

——可能这不是一只传统意义上的海鲜。

就这样，桑闻听绕着整个湖走了好几圈，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

难不成，这次的关卡就在“祂”身上？

青年把手伸进口袋，慢慢用力。

“恒池。”他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跟在身后的人鱼。

恒池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像是追寻着太阳的飞鸟，遵循着本能依附在桑闻听的身上，右手穿过肘弯，顺着腰侧缓缓向前，直到指尖互相触碰，完成了一整个包裹的拥抱。

他像是汲取着营养一样把头低下，轻轻放在青年的肩头，高挺的鼻梁划过脖颈，鼻尖依赖着却又怕把脆弱的人类弄伤，只敢轻轻触碰。

人鱼含糊不清地呢喃。

“嗯？”

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身影贴在一起。

一把断裂的骨刺被刺入那具躯体。

血液顺着尖利而纤长的骨刺倒流，缓缓流入指缝，最后淹没了整只手掌。

桑闻听向前一步，把骨刺抽出来。

那只手不停地抖，有几滴血溅到地上，被鞋底踩开，抹平，形成了小小的血渍。

人鱼似乎没有痛觉，他只是感觉到了面前的人类很害怕他，他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待在原地，用那双金色的眼望着面前的青年。

“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我？”

“为什么不留在我身边？”

人鱼低沉的声音像是含着蜜，引诱着他一步步被沉溺，也像是黑夜里未知的恐惧，在悄无声息中包裹着他。

桑闻听把血抹在身上，他难以停止的颤抖让他无法思考，更无法冷静。

但是，很明显，他赌对了。

周围的场景开始消散，逐渐像是玻璃一样破碎成一片片，再变成白色粉末，消失在光里。

人鱼静静地站着，身下的双腿变成鱼尾，他像是安静的树，更像是钟，只要轻轻触碰，隐藏在心底的情绪就会全部爆发，以一种无法躲避的形式吞没他。

“等我。”

“别忘记我。”

一抹光亮从那双金色的眼闪过，最终全部像是童话里化为齑粉。

而桑闻听，像是辜负了小美人鱼心意的王子，在“祂”的目光里，一步步走远。

桑闻听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

【欢迎来到，我的农场】

【剩余重生次数：4】

意识回笼，周围还是那熟悉的走廊和那扇铁门。

【进入多人游戏场景，弹幕开启，请各位观众文明发言。】

弹幕狂刷。

“主播那会消失了我差点吓死，终于回来了，我差点真的以为见不到主播了。”

“我还说主播怎么准备开个门就突然掉线了，那个招财猫差点吓死我，感谢大佬的剧积分打赏！”

“主播加油！”

再次开门，却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场景。

映入眼帘是一张八角桌子，刺眼的顶光照射着桌子正中心，两颗骰子放着。

一只诡异的招财猫放在桌子中间。

它眯着眼笑：

“人到齐了。”

【游戏名称：农场守卫战。】

【玩家将各自分成三种身份，分别为农场主，绵羊，以及野狼，野狼的目的是将炸弹牌趁所有人不注意时塞入农场主的身边，并将其淘汰。

如果判断失误，塞入了绵羊的身上，则绵羊淘汰，此时发起投票，农场方的成员可以投出自己认为的野狼，投票正确，农场胜，投票错误，进入下一次淘汰中，直到野狼一人夺取其他几人全部道具。】

【鉴于您有着格赫罗斯卡牌的加持，我并不认为如果您得到了野狼牌还可以明哲保身，所以，请祈祷自己拿到了农场牌吧（笑）】

桑闻听：“……”

这个系统是真的不想干了吧！

【身份发放中……】

“屋主”的声音透过喇叭响起

“祝您游戏愉快。”

灯猛地打开，世界变得十分明亮。

一间巨大的仓库里坐着七八个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神情，其中一个女生脸上还挂着泪，还在不断抽泣着，仿佛没反应过来。

“草。”

一个留着大胡子的中年男人猛地把烟熄灭，狠狠地锤了一下旁边的铁箱子，登时发出了巨大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妈的我就知道那个死胖子没什么好事。”

大胡子男人似乎很气愤，从他的言行中不难看出或许他喝了些“屋主”的特调饮品。

应该说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喝过。

那个女生咬着牙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声音，她默默地抹去眼泪，在角落里低声啜泣。

“现在抱怨这些有什么用，不如早点找出来那个游戏规则里所谓的野狼。”

同时出声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男生，戴着一副眼镜，脸上很是冷静，提出了各自证明自身的方法：“目前都没什么线索，大家都说说看自己的副本情况吧。”

他抬起手推了推眼镜，说道：“我叫陈文，在进入‘酒馆’之前是在副本。”

桑闻听找了个椅子做了下来，锈迹斑斑的椅子支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面前这位陈文显然对于游戏的理解要远远深刻于还算是新人的桑闻听。

他能精准指出即使是处于同一个“屋”中的不同玩家来自不同副本。

陈文自我介绍完后，看向了另一边的大胡子。

大胡子此时也稍微冷静了下来，把：“我叫赵同，是从副本来的，进副本之前就听说了有概率存在‘屋’，但没想到居然是特级，要不然我才不进这个副本！”

说完又“哐”地一脚踢上了旁边的铁门。

倒是把在角落里抹眼泪的女生吓了一跳。

“我叫桑闻听，副本是，还是第一次进入游戏。”

陈文朝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中间还有几个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平平无奇，没什么很深刻的记忆点，也都沉默寡言。

到了最后一个人，就是开始一直躲在角落里哭的女生。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

“我……叫文思思，副本好像是，也是第一次进游戏。”

此时的大胡子在墙上依靠着，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墙壁突然出现了条带状的灯光，将整个仓库彻底一览无余。

仓库被绿色的油漆分为了两个区域，分别是代表着农场的草地和木屋，以及代表着野狼的森林和墙壁上隐在黑暗里血红的眼。

文思思惊恐出声指着墙壁上的一块地方。

“这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