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既然正面和这几人对上,心里其实便没打算留他们活口。
要么不出手,出手就绝不拖泥带水。
况且,从刚才挑衅的话语里就可以看出,他们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但杨过当然不会就在闹市里杀人,总不可能把整个市场里的人都杀了灭口罢。
所以他装作害怕的样子,抱头从那秃顶男子方向冲出去。
做戏做足。他故意让脚步显得轻浮,显露出武功低微的样子。
秃顶男子见他这模样,骂道:
“小兔崽子,这会知道要逃了。你道是你也会那劳什子的诡异步法,可以随便逃脱的吗?”
言罢伸手一拦,拟轻松将杨过拦下。
但杨过“跌跌撞撞”,恰好撞到他手指上,可又没有给他用老了力,身子穿过了他。
秃顶男子不知道其中奇异之处,以为是自己失了手,怒道:
“小杂种,给老子站住!”
但话是这么说,他也知道杨过定然不会站住,所以便说着边迈步,想追上杨过。
他的几位同伴见状亦跟在后头。
杨过此时内力轻功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在前面好似步履蹒跚,几度要跌倒。
可又恰好保持着一手之间的距离,让秃顶男子一伙人够不着他——但又觉得自己马上能追上。
如同钓鱼、或是拿玩具逗弄猫狗。
不一会来到一处偏僻小巷,周边无人,杨过心里暗喜,这是个好地方。
杀人的好地方。
停住。
秃顶男子追得气喘吁吁,见杨过停在前头,料想其必也是没力气跑了,于是喘着气说道:
“小子,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到此时,杨过也懒得跟他废话,回身一拳,击中他面门。
是新近从林远图那里得来的南少林拳。
在系统里被定为a级武功,也算是上乘拳法。
虽然是少林佛家武功,却凌厉之级,威力巨大。
杨过怕对方像当日胖和尚渡贞一样脑浆飞溅弄脏身上,所以又加了点暗劲,力道只在其脑内震荡,并不爆出。
所以这一拳打在秃顶男子头上,好似软弱无力,后者也纹丝不动。
但其实其脑袋瓜里面已经四分五裂,颅骨都被震穿了。
秃顶男子同伴们见他被杨过打中,不明所以,纷纷喝到:
“小子,竟然敢还手!”
“你这小子,割了你的舌头之后,还要把你的手指一个个切断了,才能解恨!”
“啊打,小子,让你瞧瞧我这‘翻江倒海威震雷霆斗破苍穹十三式’的厉害。”
...
直到秃顶男子无声倒地,他们也还没反应过来,杨过一拳已经打死了他们一个伙伴。
杨过自然不会手软。
抽出长剑,先是用八品的辟邪剑法一招除魔辟邪刺死一个,再挽个剑花,改换全真剑法割喉一个。
举剑杀了两人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蛤蟆功一掌将一个击飞了五丈之高,挂在了小巷旁边的高墙上。
再换个姿势,使的是古墓派武功中的一样拳法,古墓派的武功杀敌却嫌不足,因此杨过这一拳重重打在对方膻中死穴上,将之击毙。
他连换五套武功杀了五个人,虽然只是片刻之间,终究还是给了最后一个人反应的时间。
这人便是再蠢,也已想到杨过是大魔头,而非表面看上去的纨绔公子哥。
这人大叫一声,道:“我跟你拼了!”
拔起后背刀鞘上的大刀,似乎要上前拼命。
但瞬间的荷尔蒙暴涨终究没有完全战胜恐惧,在刹那后他又掉头狂奔,想逃得性命。
杨过捡起地上一个石块,心中默数,待对方跑出十步后,将石块掷出。
cosplay了一把原神雕世界的神雕侠,一石头将对方砸死了。
干净利落杀了六人,杨过舒展下筋骨,不浪费时间,目光扫视,发现小巷对过便有一条河流。
三下五除二,将六人尸身扔下了河里,只是委曲了下流的居民,要喝到被污染的河水。
很快将这些做完,杨过甚至没有清点系统给的任务奖励,便施展轻功朝方才市场逃走的那少年——他可能是陈先生徒弟——逃走的方向奔去。
那少年虽然已经跑走很久了,可他只会轻功步法而没有内力,后劲不长,加上其本身应当不是什么意志坚韧的人,见没有人追上,应当会偷懒歇息。
应当还能赶得上他。
果然,杨过奔行了半个时辰后,在一家茶馆门口看到了那少年。
那少年拿了一壶热茶,将茶嘴含进嘴里,就这么简单粗暴的仰头贪婪喝着。
同时眼睛不忘两旁看一下,防那些人追上来。
他看到了杨过,但其实他刚才只听见声音,没有注意提醒他直线跑的,恩人的样貌。
所以一脸警惕。
杨过笑道:“小哥不用惊慌,那几个追你的人都被我杀了。”
那少年听见声音,醒起是刚才出言指点的杨过。
再灌了一大口茶水,痛快啊了一声,少年将茶壶放在一旁,对杨过说道:
“多谢英雄。有道是路见不平,拔...拔那个剑相助。”
他本想说拔刀相助,看到杨过腰间佩剑,便又自作主张,改了词语。
至于拔刀相助其实只是代指,并非一定就要拔刀了,他自然不知此节。
杨过心里暗暗好笑,同时由于熟悉原本的武侠世界,所以约莫猜出了这少年是谁。
但他还是要验证一番,所以从怀中拿出陈先生的信来,递了过去,道:
“我受福州一位陈姓先生所托,来找他的徒儿,递交此封书信。
观小哥你的样貌气质,与陈先生所述吻合,请问是否便是你?”
那少年虽听杨过说已将追他的人杀了,可毕竟没有亲见,心里还是忐忑,左右张望一会,才接过杨过的信,口中说道:
“我师父倒是姓陈,只是他一向知道我不识字,我托人寄到福州去的信件也是托我老婆代写的。又怎么会给我送什么书信?”
话虽如此,他却也知道福州陈先生那八成是自己师父了。
他打开书信看了眼,却脸上一红,道:
“师父总还当我是小孩子,却不知道我韦小宝这几年在江湖里闯荡,早已成熟多了。”
杨过听他自称韦小宝,虽然早有些猜到,还是有些惊讶。
韦小宝见了杨过表情,还以为他是惊讶信中内容,将信递了过来,道:
“你千里迢迢送信过来,一定好奇信里面是什么吧。不过,我打赌你看到你送的信,一定不会开心。”
杨过接过书信,见是薄薄一页纸,上面也没有文字,只是草草几笔,画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国字脸,依稀能看出表情严肃,正拿着一根棍子,在打另外一个人的屁股。
而那另外一个人一双眼睛给画得贼得很,还在往下淌眼泪,虽然画功潦草,还是能看出来神似面前少年,即韦小宝。
韦小宝怕杨过看不懂,还在一旁解释道:“我师父这画的意思是,我若胡闹,他便要打我屁股了。”
杨过不禁笑了笑,道:
“有趣的紧啊。陈先生这封信,要真是絮絮叨叨文绉绉的千字言,我反而觉得索然无味。”
韦小宝少年人心性且爱交朋友,见杨过是同龄人,聊得这么几句后又觉得其直截了当不做作,颇觉得有意思。
当下韦小宝又问道:“我师父除了让你送信,还有什么让你跟我说的?”
杨过也知道,韦小宝这人机灵的很,总能凭借脑子和嘴巴将人忽悠瘸了,但倒是很少坑朋友。
所以跟韦小宝打交道,不妨和他坦诚相交,不要留什么心眼。
所以直说道:“他说,你生**胡闹,收到你求援的书信以后,他本想亲自过来,看你是胡闹还是真有正事。
只是陈先生他有伤在身,便托我代他过来。”
韦小宝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受伤了?是谁伤得他,伤得重不重?”
杨过简要说了陈先生受伤经历,又道:“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需要慢慢静养。”
顿了顿,杨过又说道:“我既然答应了陈先生代他过来,自然会尽力帮你度过难关。刚才追你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人?”
韦小宝叹口气,道:“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市场上逛着,就发现有几个可疑人跟着我,我想跑出去,却被他们几个人团团围住...”
说着,他颇有灵性的眼睛看了看杨过,问道:“少侠你真的把那几个人都杀光了?你的武功看来不错。”
杨过淡淡道:“还过得去。你不知道那几个人是谁?那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得罪谁了?”
韦小宝摸着下巴想了许久,皱眉道:
“一时间可真想不到。上次去怡红院时,我嫌那个妞儿唱的十八摸不太地道,便没给她赏钱,或许是她怀恨在心,所以雇人来杀我?”
杨过哭笑不得,但当然并不会因此小瞧了韦小宝。
事实上杨过相信,哪怕刚才自己不出言指点,韦小宝也应该有九种方法可以逃生、或是解决那几人。
杨过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和你师父说的‘大难题’是什么?难道不是因着你被人追杀吗?”
韦小宝狡黠笑了笑,说道:
“我信里说遇到了危险,那是骗我师父过来的。实际上啊,我是想让他来扬州城里陪我玩几天。”
韦小宝举手用长袖擦去了额头上刚才狂奔之后跑出来的汗水之后,又说道:
“嗯,不过,现在看来,我应当是被什么人盯上了,这确实也是我目下的难题。”
杨过听他说话时眼睛一直闪烁,显然未必全是真话——韦小宝的特长就是通过许多真话里偶尔参杂要紧的假话来忽悠人。
回想了一遍刚才他说的话,杨过马上猜到了漏洞在哪,笑道:
“你师父对你这般严厉...你对他孝顺我是信的,可刚才说想让他来扬州城陪你玩几天,这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信。
你发书信到福州,究竟是想让你师父作什么?”
韦小宝没想到杨过这初次见面的人竟这么了解自己,马上拆穿了自己假话,不由得有些意外。
他对杨过刮目相看,但心里想得却是下次忽悠这公子哥的时候得加小心了。
韦小宝哈哈笑一声,道:“少侠果然明察秋...秋毛,看来骗不了你。
实不相瞒,我听说杭州城里新开了一家...一家酒楼,里面有一位姑娘,貌美如花又多才多艺,料来十八摸也定唱得十分好听。
所以想过去那里观摩观摩。可是少侠你也瞧见了,我身无武功,若是携钱财孤身一人过去,路上遇见歹人,说不定便被谋害了。
本来我家中几位妻子其实也并不反对我鬼混,而她们其中几个也身怀武功,足够当我保镖。
只是有的嫌最近天热,有的却想在家带娃不欲出远门,所以没人肯陪我过去。”
杨过差点没给他跪了,惊诧道:“所以,你就是为了这等小事,千里传信,让你师父过来给你当保镖?”
韦小宝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杨过看了一会,说道:
“少侠你年纪和我相若,竟不懂其中奥妙。此等追求美人的事,怎么会是小事!
当年为了娶得我最漂亮的那个老婆,我可是发下了毒誓,要是娶不成,便天打雷劈。
万幸后来她总算给我当了老婆,不然毒誓要灵验,那不得了了,这可不是小事。”
杨过目瞪口呆。
他自问思想开明,已算是极为随性了。
可和眼前这位百无禁忌的小无赖比起来,看来还要差一截。
杨过又说道:“好吧,便算是大事。可你把你师父叫过来,只为了这等‘大事’,就不怕他教训你吗?”
韦小宝那充满灵性的眼睛眨了眨,笑了笑,说道:“若是面前是我师父,我自然有法子让他相信,保护我去杭州,是要重大事情要做。”
杨过知道韦小宝忽悠人一向有一手,陈先生虽然也机敏谨慎,却说不定也会着了道。
于是笑道:“那我呢?你就不怕我代陈先生教训你,或是回福州后和他告密。”
“不会的。”韦小宝眼神里突然充满了真诚,“我已看出少侠你与我师父不是同一类的人。虽然你和他同样有一股侠义气质,但少侠你不似我师父一般古板,应当是知道变通的人。”
杨过看着韦小宝,很确信他这句话也是在奉承式的忽悠。
“我会护送你去杭州,并且尽量满足你此行中的要求。”杨过眼睛里同样显露出精明,“但作为回报,你要教我...你刚才施展的那门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