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千川,埋藏着无数枯骨,万千孤魂在忘川的寒流中徘徊,难以解脱。
“卞青”
花怜望着紫发的人儿,说道:
“啧啧,你还是老样子,一味地逃避,一味地付出,卞青,你以为守这块破地方,他就能活过来吗”
卞青睁开眼睛,黑里透紫的眸子扫了眼面前聒噪的粉毛少年。
“我不在意”
他重新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不在意,好一个不在意,一句但求无悔,你守了这禁地两百多年,风吹雨打,依旧像块石头似的,他死了,你的心也死了,他走了,也带走了一群人…”
花怜眼眶通红,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气宗散了,我不相信,他会死,就算是魂飞魄散,汪青澄日夜诵经聚魂,大家也在为他祈福,除非老天爷有眼无珠…”
花怜的眼眶泛红,仿佛被回忆的浪潮所淹没,声音里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颤抖
卞青缓缓抬起眼帘,目光穿透至禁区的边缘。
“有酒吗”
花怜轻轻挥动衣袖,取出两坛佳酿,同时唤出兰兮剑,剑身洁净素雅,唯独刻画了一处淡淡的兰花纹饰。
此时,禁门边缘,一扇古老厚重的大门缓缓隐去,古战场渐渐显现出来。
“看来,我没白来”
禁地千川,埋骨何止千万万,无数孤魂野鬼在忘川水中沉沦。
自然有想脱离此地的鬼怪,他们已经化为渴望生人血肉的怪物了。
一支军队从深处向外行进,他们是已经死去的血族大军,他们身后,回荡着凄凉而又激昂的战歌。
“不太妙啊,卞青”
花怜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凝重的神色,腐朽的箭矢如同一池浊墨,泼洒而来。
咚咚咚
是战鼓声,箭矢应声炸裂。
千川边缘,三艘墨黑色的战船,逆流而上,好似蛟龙出海。
“黑骑”
卞青唤出本命剑知否,眸子罕见的明亮起来。
花怜低笑一声,看向战船,顿时放松下来了。
“我还是喜欢叫他们墨骑,你说呢,卞青”
黑骑很快就冲杀到了鬼怪大军的阵前,刹那间,卞青只感觉鬼怪们像是一张薄薄的纸,说到底还是对手黑骑凶悍得过分。
卞青心绪万千,你还活着吗,心软的你,还是老样子,看不得生灵涂炭…终于等到你回来了,我们太贪心了,这次让我们保护你,师兄。
……
锦州林家,小院子里枯黄满地,秋风微微吹动符篆,屋内,江兰舟衣衫半解,洇出的鲜血早已干涸,如同藤蔓一样在白皙的肌肤上肆意生长,最显眼的,还是雪白肩头上纹着的,一朵艳丽无比的海棠花。
“啧啧,先生,果然是你”
一个面容普通的仆从,伸出手按在阵法上。
“这阵法,你教过我,不过,那些家伙看得太严了”
仆从将手收回,抚摸着自己的肩膀,语气忌惮。
“尤其是那个青衣服的家伙,不过,我这个逆徒,还是对先生图谋不轨呀”
嗡
鸢尾剑自行出鞘,护主。
剑刃划开男人的衣物,竟然发出金铁相击之声,这仆从原来是一个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