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小大神 第12章 第 12 章

一般的暑气，山灵们并不会刻意强调并通知，既然山灵都告知暑气严重，无疑就是在说一点，这年的雨水肯定是不充沛。

与其说是不充沛，不如直接说，今年会干旱？

对于村庄来说，萨满存在的最大意义就是祈福消灾、治病救人，眼瞅着龙华村可能迎来干旱之年，金老姑奶奶不得不想办法帮助村庄。

这可是关系到龙华村村民的生计问题啊！

在这个年月，百废待兴，如果说村庄无法养活自己的村民，其他城镇也很难帮上忙，毕竟，刚刚经历战乱不久，其他城镇也是收成不佳。

要不是因为龙华村有萨满祈福指路，龙华村的村民们估计也还吃不上饱饭呢。

村民们因此尊重萨满，萨满自然也要为村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今得到这一消息的金老姑奶奶在看顾着陆小琪吃完饭后，自己草草的吃了两口，就拄着拐杖向着金不颠的家里走去。

这一路上遇到的村民纷纷跟金老姑奶奶打着招呼。

“老姑奶奶，您今天怎么得空出来了啊？”

“老姑奶奶，您吃了吗？今天中午我家里炒了鸡蛋，要不然您带着小姑奶奶上我家吃一口，要是没吃的话？”

“老姑奶奶您慢点走，小心着点脚下啊！”

要是往日的话，金老姑奶奶不说会回两句话，那至少也是回一个微笑。

可是今天的金老姑奶奶脸上乌云密布，好像是在沉思着什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村民们在说什么，直接忽视了，只是皱着眉朝金不颠的家里走去。

金老姑奶奶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看向村子外那整齐的黑土地，上面种植着物种丰富的农作物，这是龙华村村民们赖以生存并且引以为傲的东西。

一代又一代的萨满和村民们共同守护着这片养育他们的土地，他们每一个人对这片土地和农作物都有着深深的情怀。

可是，这个时候，金老姑奶奶远远的就看见了那些蔫头耷尾的农作物，各种瓜果蔬菜的叶子都有些发黄，结的果实并不多，即使有，也是蔫巴小巧的。

蔬菜瓜果和稻谷不同，有的生长周期快一些，只要有水，想要收成并不难。

可是水稻就不同了，龙华村的水稻全都是一年一收的，要是没有水的话，这一年的粮食可就遭殃了，明年大家吃什么呢？

再有二十多天就能夏收，如果能挺过十来天，这稻谷多少能够有些收成。

但是现在的话，稻谷的颗粒还不够丰满。

而此时，离上次下雨已经超过了两个月，村外流动的小溪几乎已经断流。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金不颠在征求了金老姑奶奶的建议后，便开始修建沟渠。

甚至还正在修建一座水库，就是想，如果有一场雨下下来，村里能够储备水资源。

金老姑奶奶的异常很快就被村民们发现，等金老姑奶奶快要进金不颠的家门的时候，村民们开始小声的议论纷纷。

“老姑奶奶怎么了？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老姑奶奶是不是病了呀？咱们要不要去镇上请一下大夫？”

旁边的村民听见他这么说，哼了一声，“咱们老姑奶奶就能治病，还用去镇上请大夫？再说，镇上的大夫有咱们老姑奶奶厉害吗？”

“滚球，你不知道医者不自医吗？小姑奶奶还没有长大，现在正是贪玩的年纪，老姑奶奶可不能有事，我看还是快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一时之间，村民们分成两派，在荒草生长的小路上争论不休，眼瞅着那架势俨然愈演愈烈。

而金老姑奶奶一踏进金不颠家的门，便让洗好了手脸等待吃饭的金不颠一愣。

“老姑奶奶，您怎么来了？有事您让小鹿过来通知我一声不就行了吗？何苦您大热天的过来一趟？”

“孩儿他娘，孩儿他娘，赶紧把井底凉着的绿豆汤给我端上来！”

金不颠扶着金老姑奶奶就要往屋里坐，金老姑奶奶则是一把抓住金不颠的手，脸色凝重的说道：“不颠娃儿，你赶紧召集村民捉虫！”

看着金老姑奶奶脸色如此凝重，金不颠的心提了起来，“捉虫？捉什么虫？”

“老姑奶奶，咱们这大旱的天气得赶紧修建水渠和水库啊！”

金老姑奶奶摇摇头，“不，修水库没用，修渠更没用，先保住粮食再说，水我来想办法。”

听金老姑奶奶这么说，金不颠猛地站了起来，“不，不！小姑奶奶没起来之前老姑奶奶您不能再祈雨了！”

看着金不颠着急的样子，金老姑奶奶欣慰的笑了笑。

“祈雨求福也不过是让我躺几天而已，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躺得动，但是你得知道，大旱之年大多都会伴随着蝗灾，要是现在不预防......”

说完，金老姑奶奶闭上了眼睛，左手掐着手指，心中数着“大安”“留连”“速喜”“赤口”“小吉”“空亡”。

如此几遍，大拇指一一落在“空亡”处，金老姑奶奶脸色铁青，“立刻，马上！最好你吃完饭马上通知下去！就是把天翻个个，也得把耕地附近的虫卵都给我翻出来！”

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对于刚过了几个好年头的龙华村村民们来说，这个消息无疑会犹如晴天霹雳。

“好好好！老姑奶奶您别急，我这就通知下去！”

说着，金不颠就趿拉着鞋子跑了出去，他手里拿着铜制的烟袋锅子，急急忙忙的朝村口那棵大柳树下跑去，跑得气喘吁吁了，他就抽一口烟袋锅子。

因为过于着急，还差点把鞋子跑丢了，跑了几步又倒回去找鞋子。

紧赶慢赶，金不颠终于跑到了那棵大柳树下，拿起烟袋锅子铛铛铛，敲响了大柳树下挂着的警示鼓钟。

一连九响，可是把刚刚正在争论的两拨村民吓坏了。

九响鼓钟声意味着除了村中有大事要发生意外，就是当代萨满殒落。

争论的两拨人脸上瞬间带着哀色，“我就说吧，老姑奶奶肯定出事了，咱们赶紧去看看！”

因为有萨满，龙华村才能有好的收成，村民们有什么病痛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治，要是萨满殒落了，以后这一村子的老老小小可怎么办？

尤其是自从上一次秋祭之后，三黄蛋的出现，让村中的大人和小孩生活水平直接上升，也让人们深信萨满对村子的意义十分重大。

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老姑奶奶和小姑奶奶的功劳，尤其是老姑奶奶祈福的效果。

如今，九声钟响令村民遍体生寒，如果老姑奶奶殒落，小姑奶奶还没有成长起来，以后遇到天灾**、疾病缠身，他们怎么办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不管是刚才争论的哪一拨人，都急忙往大柳树下跑去。

就连已经老迈的金老三爷，都面带悲戚的，一边颤颤巍巍的跑，嘴里一边喊着：“老姑奶奶您怎么了？您可不能丢下大侄子我啊！”

类似的哭喊声此起彼伏，让本来想要宣布事情的金不颠差点没有一口唾沫把自己噎死。

“哎呀，三大爷，我的三大爷，你在喊什么呀？！”

金老三爷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看着金不颠，“你小子别蒙我了，老姑奶奶呢？老姑奶奶怎么了？！”

金不颠一头雾水，“三大爷，您说什么呢？老姑奶奶怎么了？老姑奶奶好好的在我家待着啊！”

本来在哭嚎的村民们听见这话，和金老三爷一样，差点没噎着自己。

“啥？你说啥？你个小兔崽子，老姑奶奶好好的，你敲什么九声钟啊？！”

眼看着金三爷说着就要举起手中的拐杖，金不颠弱弱的开口，“那还不是老姑奶奶让我通知大家？现在大家都把手里的活放一放，都给我抓虫卵去！”

金三爷听了这话一愣，“怎么说的，抓什么虫卵，水渠不修了，水库不建了？！”

金不颠赶紧把金老姑奶奶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总结道：“大旱之中必有蝗灾，如果蝗灾一旦起来，老姑奶奶说会寸草不生！”

“要瞅着咱们的稻谷就要长成了，可不能让这虫子给祸祸啊！”

金老三爷一听，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可是经历过了一次蝗灾，那时候可是饿殍遍野，惨不忍睹啊！

听着这话，金老三爷把拐杖往地上一丢，“走走走！赶紧走！抓虫子去，那玩意儿可厉害了，啥啥都吃！要是蝗虫来了，别说是稻谷了，就是喂野猪的杂草，那也是片甲不剩！”

有的人虽然没有经历过蝗虫灾害，但是也听长辈们讲述过那段悲惨的历史，所以都赶紧行动起来。

虽然村民们都赶紧行动了起来，但是也有那心思缜密之人问道：“那咱们要是都去弄虫卵了，这田地没水浇可咋办啊？”

眼看着有人问出这个问题，金不颠一脸沉重的说道：“老姑奶奶都替咱们想着呢，她说，水她来解决。”

金老三爷一脸焦急，“老姑奶奶她说要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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