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神救赎 第13章 失忆

莉安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阿莱莎连忙摆手，“教授，您是在开玩笑吗？我和米迦勒这是第一次见，怎么可能曾经是搭档？”

阿莱莎试图回想，但翻遍记忆都不曾有关于米迦勒的任何痕迹。怎么可能是她？这是多么荒谬的说法……莉安握住她的手，一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一边说道：“你的记忆有缺失，不记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阿莱莎猛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慈祥的长者，突然觉得她和记忆中的模样逐渐模糊，有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轮廓逐渐和她重合到一起。她的手不禁颤抖，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脑子里试图破土而出。她觉得好难过，好痛苦。

“教授，您……知道些什么？”

莉安走到书架前，翻找良久后，从角落里抽出一本旧旧的笔记本。她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翻开被折起的那页，上面赫然记录着关于米迦勒共鸣的相关数据研究，以及每一篇报告的落款甚至都有她的签名。

可是，她为什么一点记忆也没有？她真的和莉安所说那样，记忆并不完整？

“一年前，米迦勒从茫茫人海中选中了你要你做他的灵伴，但是你一直对于braman都有很强的应激反应，我想大概率是因为你哥哥弥赛亚的事情。但是米迦勒指名道姓就要你，就算是高层也无法阻止……”

莉安的话阿莱莎只觉得似曾相识，泰莎也曾经说过，她是米迦勒选中的人。她有点不太懂，为什么米迦勒如此执着她一人？

“但因为你强烈的应激反应，你们的共鸣一直没有进展。米迦勒知道你对braman的抗拒，于是就一点点地接近你，并且引导你不再那么应激。他很粘着你，我们都能感受到他非常的喜欢你，而你也在日渐相处中慢慢接纳这个braman。你试着和他共鸣，竟真的成功了。当时惊动不少人，因为这完全是不可能事情，不借助任何外力作用，一个B级的灵伴和SSS级的braman共鸣成功，这完全是一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阿莱莎的表情从疑惑转变成震惊，再到沉默。原来之所以觉得米迦勒很熟悉，曾经他们竟然是这种关系。她想不起来之前对米迦勒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现在她可以确定的是，她对米迦勒确实是偏爱。但如果真如莉安所言，曾经作为B级的她和米迦勒成功共鸣，那为什么如今又不行了？

“但现在我们的共鸣并没有成功过......另外，教授您知道米迦勒堕神的事情吗？我想大概也是在半年前那件事的时候。”阿莱莎突然这么问道，莉安的眼神中透出几分疑惑，问道：“你记得那件事？”

阿莱莎摇摇头，“并不记得，只是听人提起。”

“原来如此……因为共鸣的次数逐渐增多，米迦勒能量逐渐增强，最后形成一种无形的黑洞。它不断地扩张，导致突破最高的临界点。在半年前那场深渊之战中，当他再次使用能量，这个原本快要爆炸的黑洞找到了突破口，而你也成了他堕神的牺牲品。我们本以为你会就此被他杀死。但是奇怪的是，米迦勒攻击你后，但是很快竟然凭借自身能力恢复了正常，并用他的心脏复活了你。但是那之后，你却失去了关于他所有的记忆。也是从那时候我们发现，米迦勒拥有操控并篡改他人记忆的能力。”

莉安平静地讲述着曾经发生的一切，此刻的阿莱莎心中五味参杂。如果说米迦勒是伤害她的凶手，但是她也是间接的助推手，她好像并不能责备他。阿莱莎不禁想到哥哥弥赛亚，共鸣如果是导致堕神的根本原因，那么路西法和弥赛亚之间，又是因为什么催动堕神发生的呢？

两年前因为哥哥突然的死亡，她并没有细想这件事情。但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哥哥倒在路西法的怀里，她并没有看到他身上有任何的外伤，反而哥哥脸上露出的那种安详倒是非常的奇怪，就好像是甘愿赴死的模样。但是那时候她被眼前的状况刺激，情绪化的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那么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关于米迦勒堕神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莉安思考片刻道：“米迦勒作为星际大陆神一般的存在，堕神这种丑闻，星联自然是会封锁消息。当时除了近距离目睹的几人，应该没人知道这件事。”

“那具体是哪几个人教授你还有印象吗？”

莉安推了推眼镜，细想片刻，缓缓道：“除了我，应该有当时高层的两位将领，安东尼奥上将和布莱恩少将，另外还有作为临时调派的莱克，还有你的领导泰莎，其他应该没有别人了吧。当时发生的爆炸，浓烟弥漫，没有太多人看清楚是什么情况。”

阿莱莎陷入沉思，如果说米迦勒的堕神当时就被安东尼奥知晓，那么为什么后来又要让泰莎安排自己和米迦勒共鸣？米迦勒因为那次事件后陷入沉睡，但是也因为如此星际大陆迎来了小半年的平静的时间。而如今，安东尼奥再次让自己和米迦勒共鸣，除了想要唤醒米迦勒以外，是不是意味着又有新的危机？他不惜赌上米迦勒堕神的风险，也要试一试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本以为解开一个谜团就能够获得更多的线索，但此时阿莱莎才发现，更大的谜团在等着自己。

“教授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亲爱的～只是，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事情了？”莉安疑惑地问道。

阿莱莎犹豫片刻，想了想，将上层决定取消她和米迦勒的共鸣这件事告诉她。

莉安很是惊讶，“那真是太糟糕了……米迦勒拥有足够强大的能量，如果就这么放弃，那真是很可惜。”

“是吗？我不太觉得星联会就此放弃他的能量，毕竟那可是神的孩子，那种能量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不是吗？”阿莱莎眼神晦暗，声音逐渐变小，静静地看着眼前噗噗直冒热气的水壶，蒸腾的水汽就像是她看不清的前路那般，雾茫茫的。

从莉安家中离开，阿莱莎并没有往回走，而是往基地去。虽然今天她做了一个不太明智的决定，但是今天还没过，现在挽回还算及时。安东尼奥的提议她决定不采纳，也决定否决。只要米迦勒还是她的搭档，那么她就有权利干预她自己搭档的前途。起码，让他的结局不会那么的悲惨。

自阿莱莎从基地离开没带上米迦勒后，米迦勒整个人的情绪就变的很奇怪，整个人的周围空气就像是一瞬间降到了零下。原本和他待在一起的梅塔特隆此刻也只能躲到外面，透过玻璃窗观察他的一言一行。

“米迦勒真的离不开阿莱莎，现在这个状态又像是回到了半年前的时候......”莉莉丝满脸愁容地看着米迦勒的背影，虽然她很想去给米迦勒一个拥抱，温暖这个可怜的孩子，但是已经处于情绪失控的米迦勒，任谁都是没办法靠近的。

“pita还真是一如既往，什么事情都是写在脸上。不然联系mata吧，这样子搞不好下一秒就会拆了实验室。”梅塔特隆抱胸站在一旁，虽然言语颇为调侃，但是却皱着眉头紧盯着米迦勒的身影。和别人不一样的是，梅塔特隆和米迦勒特殊的关系，让二人的牵绊总是多余旁人。虽然米迦勒看似很不待见他，但是梅塔特隆对他的关心并不少。

莉莉丝摆脱梅塔特隆帮忙看着米迦勒，自己便去办公室试图拨通阿莱莎的电话。没等她离开几分钟，阿莱莎便乘坐电梯来到了他们所在的实验室。梅塔特隆远远地便留意到阿莱莎的身影，欣喜地冲上前迎接她。

“mata！你去哪里了？”梅塔特隆握着她的手，情绪上又些激动。如果阿莱莎今天不出现，其实他并没有多少把握能够阻止住发狂的米迦勒，虽然两人的力量近似，但是米迦勒绝对的领导权，对任何braman都具有威慑力，他们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阿莱莎揉了揉他的发顶，不好意思道：“抱歉，有点私事处理，回来晚了。”

“还以为你又不要pita了......他情绪不太好，你再不出现，我真担心他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梅塔特隆指了指前面拐角处的密闭实验室，顺着他所指的方向，阿莱莎看见缩在角落的米迦勒。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原本显得光彩夺目的金色卷发此刻显得暗淡无光，他双手紧紧地贴在耳朵旁，细细看来还有些发抖，像是在哭。

看着这样的米迦勒，阿莱莎觉得心脏有些抽抽的疼。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当她理清楚思路后转身，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就对米迦勒心动。那些所谓不经意间的偏爱，就是对这个人的喜欢。曾经和莱克在一起，他们互相沉迷于自己的事业，追逐着自己口中的梦想，他们曾经倚偎，但却不曾有这般的心动感，更多的像是挚友般的惺惺相惜。

而对于米迦勒，她除了这种惺惺相惜感，还有一种私心，她叫它是偏爱，殊不知那就是喜欢。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会心疼他，会想那个人失去自己后会不会哭红了眼眶......

阿莱莎忍不住勾起嘴角，拍了拍梅塔特隆的肩膀：“小梅帮我个忙吧，我需要和米迦勒好好谈一下。”了然于心的梅塔特隆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便把诺大的实验室留给了二人。

阿莱莎轻轻推开实验室厚重的大门，在门口驻足一会，轻声开口道：“米迦勒，我来接你回家。”

就像是被突然注入灵魂，那具看起来已经空白的躯壳，此刻突然迸发了五彩斑斓的光。米迦勒猛然抬头，迟迟不敢回头，害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梦醒了想见的人不在身边，那种感觉他不想再体验一遍。

“怎么不理我？不理我，我可走了哦。”

米迦勒迅速转身，那张好看的脸蛋现在哭得像个小花猫。阿莱莎抬起双臂，朝他做出一个拥抱的手势，米迦勒便扑到她的怀里，委屈地哼哼唧唧。阿莱莎忍不住笑出声，不断轻抚他的后背，哄道：“乖啦，是我不好，来的太迟了，让你等急了。”米迦勒不语，只是拥抱她的手手紧，就像是要将她深深嵌入自己的身体一般，但又不敢太过于用力，又怕一个用力阿莱莎就碎掉。她就像是他乞求来的珍宝，怕坏了，怕丢了，怕再也找不见了。

“我......好想你阿莱莎，好想你。”

“我知道，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