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阴柔的声音响起:“大王要见你。”
我心中一动,沐儿准备这样救我出去?假传大王旨意这罪名可不小,到时候怎么收尾?
她既然出了这步险棋,就应该考虑好全局了。我安心地跟着宦官走出帐外。
然而一路平静,宦官也威严正色,左绕右绕,居然真的来到大王寝帐。
我在寝帐前左右看,确定周围一切正常,原来真是大王召见。
宦官在帐外候着,我推帘而入,一进去,就想要退出来。
嬴政旁边,是娇柔如柳的幽美人,衣衫半褪,肚兜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和颈背,象蛇般缠坐在嬴政身上,媚目似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
而嬴政摊坐在虎皮席上。两手后撑,也任由幽美人素手游动。看到我来,也毫不避讳。
好一幅帝妃同戏春宫图。
我就欲退出。
嬴政忙叫住我,把幽美人一推。美人姗姗而出,投给我一个怨恨的目光。
我对嬴政怒目而视:“大王是让我来看这个?”我扫过嬴政齐整的衣冠,“那做戏也做全套啊?”
你要是敢演,我也不是不敢看。
嬴政却好似心情大悦,笑嘻嘻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也看到了。”
我冷冷道,“你一个眼色过去,她哪敢这么放肆。”
嬴政笑得奸诈:“美人投怀送抱,我干嘛要拒绝?”
他拉我坐下,我嫌那席上余香熏人,转身坐去另一边。
“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不和他多语,我直接切入主题。
“你昨天说得那么悲切,我怎么忍心把你赶走?”嬴政歪脑看我笑。
那天为了保命当然胆大,现在回想也不禁有些汗颜。
“要不是盈盈说出来,我还不知道原来盈盈对我这么怨恨。”嬴政好像今天心情特别好,对取笑我这事乐此不彼。“酒后乱性?始乱终弃?我什么时候对你乱过?”
他不提也罢,我些气了:“你给我三十军棍,我难道坐等被你打死?”
“谁让你胆子那么大,不吓唬吓唬你能记住么?”嬴政瞟我。
这人信奉的是暴力至上。我决定不和他争这个问题。
“那你也不能怪我那样说你。”我怎能不被吓到。
“你说的那么真切,差点把我都骗过了。”嬴政说到这里仍然余恨未消,语气一沉,“欺君可是死罪。”
他口气刚松一点,我不敢再惹他起怒,连忙说:“我好歹给你泡了三个月茶,磨过三个月墨,大王一向大度,不会和我计较这些。”
他不杀我,不代表我可以和他顶着干。
他冷哼了一声,没再追究这件事。
果然是喜怒无常,我正想着怎么开口再问,他却打个哈欠,我们睡吧。
“我要回小弟那里住。”我要求。
“不行,本王说了把你关起来就放了出去,威信何在。”嬴政正色说。
我也无语。
“回以前关你的帐篷,还是睡这,自己选。”嬴政的口气不容讨价还价。
我想了想那个阴冷的牢笼,再看看他温暖华丽的牙床。
“大王今天不招寝?”首先我得明确一个问题。
嬴政苦笑,“我累了一天,连那女人都赶走了,你想什么呢?”
我上去仔细地闻过床榻,嬴政在后面抱起我一翻身,我一个不稳,就这样和他一起滚上了床。
“不用闻了,没用过呢。”他似笑非笑,口中的气息吐在我头发上,痒痒的。
我推他,他却不放,小心地在我额头轻吻一下,才松了手。
可能也真是累了,他一会儿就睡熟了。我却看着头顶繁复的床帐,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