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澹盈微微一怔。
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小白虎怕成这样,尾巴也夹了起来。
这只是刚出生的幼兽,难不成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沈澹盈否认了这个想法。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经过这一遭,叶漓白再也不敢乱看东西,坐在原地看着沈澹盈采草药。
这位原著中最悲壮的无情道大师姐,男主终其一生也无法忘却的白月光,正穿一袭雪白道袍,外罩漆黑鹤鳖,腰间系着青玉长剑,脊背笔挺,长身玉立,在丛林中显得灵动又干净。
叶漓白不由得有些恍惚。
这就是书中的世界么。
稍有不慎,就会死去。到处都充满危险。
叶漓白忽然觉得一阵躁意从喉咙传来。
她渴了。
小虎崽子就是这么麻烦,早晨才喝了奶,现在又渴了。
不远处是一片清澈的山中湖,微风吹皱湖面,湖水清澈。
她去喝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叶漓白喉咙干渴难耐。
忍耐了一会儿,她便谨慎的爬到湖水边。
才喝了两口水,便翻进了水中。
叶漓白没想到,身为一只随时可能死掉的炮灰,她会如此倒霉。
刚出生的小老虎腿脚都没有力气,她只是低个头就翻进去了!
难道昨晚她不死,沈澹盈仍然会有其它办法,获得她体内的佛珠?!
叶漓白转眼间呛了几口水,扑腾起来,发出呱呱的声音。
她真是太弱了,一点力气也没有,眼看着身体就要沉下去。
面前忽然浮出一张美人面。
那美人眉眼如画,脸色透着些病态苍白,也不知为何会在湖中。乌黑长发不断滴落着水珠。
纤瘦手臂将叶漓白轻轻揽住,软绵的娇嗔声从头顶传来:“好可怜的小东西,怎地掉进了湖水里?”
叶漓白愣住了,转瞬之间被美人抱了起来。美人往岸上走,衣裙翩跹。
雪白的登云履踩在泥泞地上,沈澹盈不知何时走了回来,深色鹤鳖衬得她愈发清冷,手中抱着青玉色的长剑,静静的看着水中美人。
沈澹盈生得极美,眉眼细长,松弛慵懒感削减了五官的凌厉,耐看又含蓄。
美人看着沈澹盈,流光潋滟的双眸清眨,刹那间柔情万种。
她顷刻间来到沈澹盈面前,修长的、还在滴水的腿勾住沈澹盈的腰,千娇百媚的腿:“仙君,你好不小心,小灵宠掉进水里都没发现呢。”
叶漓白被夹在两人中间:……
沈澹盈抬手,遮住鼻子,挡住刺鼻的水腥味。
美人衣服在摩擦中脱落,露出柔嫩的皮肤,她充满暗示性的勾着沈澹盈的腰带,挑逗着面无表情的白衣女子:“仙君,这深山中无人,我们同欢一场可好?”
沈澹盈低声道:“千年的……水鬼么。”
美人:“啊?”
刹那间,雪白剑光闪过,浩荡剑意四散开来,如同柔软丝带,直接贯穿了美人的腹部。
叶漓白愣住了。
叶漓白还没来得及害怕,立马被人捞了过来。
水鬼受了伤,脸色惨白,暴露在外的指甲与此同时也沾满了鲜血。
美人皮缓缓裂开,露出铁青色的獠牙,发出刺耳的吼叫。
这是山中的水鬼,怕是在此处待得久了,急需有人接替她。
沈澹盈抱着小白虎的手臂微微收紧,向后翻跃,轻盈落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
凛冽的风吹过面颊。
叶漓白头晕目眩,就像是坐了过山车。
水鬼怒吼一声,十指指甲骤然伸长,猛地冲向沈澹盈。
沈澹盈按住腰间伤口,单手抱着叶漓白,再次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随着她的旋转,身上的雪白法衣在夜色中如同莲花绽放,带起一股冷冽的风。
青玉长剑寒光闪耀。
她手腕轻轻一抖,一道雪白的剑气瞬间分裂开来,如同万千雪花在空中飞舞。
剑气如同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前方的大片区域。
沈澹盈竟一脚踩踏在水鬼那细长指甲上,刹那间如同钢刀般的指甲被踏进泥中。
沈澹盈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水鬼,冰冷的神情傲然睥睨。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叶漓白把早上喝的那些奶全部吐了出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
叶漓白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正被沈澹盈抱在怀中。
沈澹盈抱着她,走在人潮拥挤的街头。
她仍然是一件皎洁道袍,外披深色鹤鳖,只是头顶多了帷帽,雪白青纱垂落胸前。
叶漓白愣住了。
她们这是走出了大山?
沈澹盈把那只水鬼给打败了?!
街头人来人往,晚风带着凉意。
今夜满月。
沈澹盈蓦然抬眸,目光与远处街角的一抹红色身影撞上。
那是个女鬼,脸色煞白,两个眼窝冒着汩汩鲜血,舌头往外吐得老长,躲在阴影里,往她这边窥探。
沈澹盈拖着叶漓白,来到一家旅店。
沈澹盈问掌柜:“普通的黄字号房,多少钱?”
她头戴帷帽,轻纱垂下看不清面庞,但身段纤瘦玲珑,一看就是未经世事的小娘子。
掌柜眼睛滴溜溜的转,笑着说道:“二十银!”
狮子大开口,平时来此处住店的客人,只需付五银便能住房还送一顿菜。
沈澹盈没有讲价,拿出二十银,进了客房。
这个世界,无论是法宝材料,还是旅店客房,都是按照“天、地、玄、黄”来区分。
黄字级客房是最差的,床板很硬,朝北背光,阴暗潮湿。
沈澹盈甫一进门,便从腰间乾坤袋中拿出一沓暗黄色的符箓,将它们全部贴在房屋角落。
她垂着眸,神色凝重,看了一眼窗外逐渐黑沉的天色,又拿出一只毛笔加固禁制。
叶漓白看的愣愣的,只是住一夜,用得着这般谨慎吗?
沈澹盈下完禁制,便在床边坐下,用大叶子给叶漓白喂奶。
奶又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叶漓白呛了几口,生无可恋的闭上了嘴巴。
沈澹盈:“喝的这样少。”
叶漓白:你喂奶技术那么差,谁想喝啊!
沈澹盈随后把她放在床上,褪去了法衣外袍。
叶漓白:……
她很清楚自己的性向,虽然面前这位可是地道的直女,但她仍旧不敢多看。
沈澹盈丝毫没有防备着她。
天色已经黑下来,窗外满月高悬。
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入房间,照在沈澹盈苍白的面庞上。
灯光下,女人的腰肢纤细得仿佛盈盈一握,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但那纤细的腰身却充满了力量与韧性。皮肤冷白的像是玉。
腹部血痕触目惊心。
叶漓白愣住了,心脏猛地一缩。
沈澹盈受伤了?可方才一点都看不出来。
柔嫩的皮肤被利爪洞穿,贴着一层浅绿色的凝胶状物体,仍然在不断往外渗血。
沈澹盈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惨白,狭长凤眸轻阖,眉头微蹙。
她将那层凝胶猛地撕下,刹那间鲜血溢出来,香浓的气息弥漫到整个房间。
香甜气息瞬间逸散满房间。
叶漓白呆住了,内心莫名涌起异样的狂热。
这味道好香甜……
好想……
——把她撕裂!
叶漓白反应过来时,面前的床单已经湿了。
她不知何时滴落很多口水!
叶漓白心头悚然,立马扯过被子,把面前的狼藉盖住。
她忽然想起来,这位太清宗剑道第一人的大师姐沈澹盈的体质 - 纯阴之体。
所谓纯阴之体,顾名思义,体质极阴,身体天生就是双修的熔炉,鲜血更是被各类妖邪觊觎。
杀胚大师姐在此,若是让她发现,自己居然对她的血产生了反应,那她还不把她活剥了?!
沈澹盈从乾坤袋中拿出膏药,涂抹着腹部的伤口。
夜风极阴,窗外鬼魅逐渐涌现,透过窗户的缝隙,可以看到无数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灵,带着无尽的贪婪与饥饿。
沈澹盈掀起眼皮,朝外看了一眼。
叶漓白小心翼翼的护住身前的狼藉,整只虎坐在被子上,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清冷美人抬眸,琥珀色的凤眼朝这边望了过来,眼尾妩媚中带着引诱。
叶漓白的心脏咯噔一声。
当然,冰山大师姐是不会露出引诱这种神情的。
也许是周围的血腥味太过于香甜,她把沈澹盈眼中的蔑视当成了引诱。
沈澹盈看她一眼,继续涂药,冷漠的语气带着一丝懒:“牙都没长齐,馋些什么。”
叶漓白:?
说好的面瘫冰山师姐呢,这是个毒舌啊!
伤口处的血浸透了她的衣衫,沁出来,滴落在地板上,有些地方伤口是与水鬼交战中落下的,有些是在古墓中,和别门修者交手时落下的。
那些人,都不是平庸之辈,她远没有看上去轻松。
有些伤口在后背,沈澹盈涂着费力,便放下了手。
她缓缓吐出一口滚烫气息,侧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盯着远处墙壁,雪白的双颊微微泛红。
后背仍然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叶漓白看见这幅画面,心中莫名愧疚。
刚才是因为自己跌落湖中,才将水鬼引了出来,沈澹盈是为了救自己才被水鬼所伤。
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一小块床单。
沈澹盈忽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冰凉凉的触感。
叶漓白慢慢的爬到沈澹盈身边,用粉嫩的掌掌抹了抹平放在床上的膏药,强忍着腥甜的鲜血诱惑,试探着用虎掌扒拉着沈澹盈的衣摆。
沈澹盈诧异回眸,看见小白虎含住她的衣服,小心翼翼掀开,然后把掌心贴在了她的后背伤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