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断在深渊中坠落,足足掉了一千多米才停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深啊。”
落地后萧云看了看周围,得亏两人是大高手,普通人在这么深的地方可看不到任何东西。
赤鸢将身后的纸伞取下,随手一挥,墙壁上便有光点出现然后凝聚在伞中。
“你这是在干嘛?”
“回收一些力量。”赤鸢走向墙壁,不断让墙壁上行的光点凝聚在伞上。
“这些都是当初封印穷奇留下的崩坏能,现在回收一点算一点。”
赤鸢像一个节约的小姑娘,每走一步都要观察墙壁上残留的崩坏兽,然后回收进纸伞中。
“世界石呢?”
“不急。”
过了十来分钟后,赤鸢才忙完自己的回收工作。
漆黑的深渊中,赤鸢用手中的伞画出一个圆形,注入能量后变为八卦,面前的石壁咔嚓一声裂开,之后一道柔和的光芒充满两人所站在的地方。
“走吧。”
赤鸢带头走向出现的洞窟,深入百米之后又是一个巨大的空间。
空间中央有一块巨大无比的乳白色石头在半空中央,赤鸢瞳孔动了动,好奇道:“我还以为世界石就是一块小石头,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赤鸢向前两步,走到世界石面前缓缓说道:“世界石并没有固定的形态,这只能说我们所处的世界的核心是眼前这个样子。”
巨大的乳白色石头下方蔓延着翠绿色的藤蔓与根茎,翠色的藤蔓如同霓虹灯一样,不适有光芒闪过,似乎在吸收着什么。
“在这个世界,人人都想活着。”赤鸢看着眼前,“世界也想活着,只是崩坏的压制越来越大,让它自主凝聚能量。”
“当世界泡彻底破灭之后,这块核心会随着量子之海的流动去往任何地方,一直到一个相对稳定的地方之后它会再次抽根发芽,诞生一个新的世界。”
“当然,也有可能被人获得,把它变成工具,或者一部分力量……”
“不说这些了,我们开始吧。”赤鸢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世界石就在这里,当然不可能让韩江毫无防备就过来就给融合了,那得给韩江撑爆炸了。
赤鸢和萧云开始布置各种阵法,让世界石释放能量的速度变慢,达到韩江可以融合的条件。
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她们两人手中出现,一些落在了墙壁之上,一些落在了世界石上。
只是这些,两人就忙了有三天三夜。
韩江作为异世界的人,会遭到世界石的一部分排斥,融合了世界石之后还需要抵抗崩坏的侵蚀,准备的再多也不为过。
三天的时间,韩江早已经休息好了,只是能量耗尽而已,又没有内伤。
几个国家的高手军队没有撤离,还想着找机会去巴结赤鸢。
只可惜赤鸢只是露了一面,就带着萧家的小女儿不见人影了。
萧家倒是因此受益许多,断了条腿的萧大因祸得福,受到的各方尊敬反而比之前全盛时期多了太多。
“呦,恢复了?”
乱世林中,穷奇的尸体倒在地上,旁边有两个标准小队的士兵看守,韩江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穷奇,正在寻思怎么把穷奇的核心抠出来带走。
韩江扭头一看,笑道:“你这几天干嘛去了?”
几天时间不见,萧云好像更加水嫩了一样,阳光的照射下皮肤都泛着淡淡的光芒,气息都强大了几分。
世界石是整个世界的力量核心,萧云又算是这个世界的土着,长时间待在旁边就有不少好处。
萧云长长叹了口气,说:“被赤鸢抓去当劳工了,你的事再过几天就能处理好了。”
“哎,你盯着穷奇干什么,这家伙不是都死了吗?”
韩江对着穷奇抬了抬头说:“想把核心搞到手。”
凶兽是仙人一击干掉的,这是大家的共识,就连韩江都是这么认为。
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临时感悟了太虚剑气的几分真意就能灭了穷奇。
既然是赤鸢干掉的,那穷奇就是赤鸢的猎物,韩江拿走核心等于盗窃,所以要拿的神不知鬼不觉。
“想要就要被,反正我们拿了也没太大的用处。”
萧云说的非常轻松,可毕竟是审判级崩坏兽的核心,只要能够抵御住核心中崩坏能的侵蚀,那随随便便造出一个a级女武神应该不是大问题。
尽管这个时代比较落后,核心依旧是各方争夺的目标。
也就是赤鸢出手把穷奇灭了,所以哪怕是各个国家皇室都没敢说如何分配穷奇。
韩江有点为难,“不太好吧,毕竟是赤鸢动的手,需要经过她的同意吧。”
萧云一愣,说道:“穷奇是你杀死的啊,什么时候变成赤鸢杀死的了?”
“啊?那他们……”
“那些人懂个屁,想要拿你的就行了。”
“真是我干掉的?”韩江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萧云一巴掌打在韩江肩膀上,“让你拿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行!”
韩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直接从巨石上落到了穷奇身上,把看守的士兵吓了一跳。
见到来人是韩江之后,几名士兵稍稍放松了口气,带头的看向韩江说道:“阁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呢?”
韩江回头望了眼萧云,萧云哦了一声把佩剑扔了过来。
他对领头的那人笑道:“取下核心。”
说着就开始动手划开穷奇的皮肉,向核心的位置挖去。
队长有些慌了,赶紧劝阻:“那是仙人的战利品,您可不能随便乱动啊,万一到时候仙人责怪下来。”
“就说是我让的!”
萧云懒的和这些士兵解释什么,他们也只是听从上面人吩咐罢了。
队长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这两天营地中都说萧云和赤鸢关系复杂,萧家有可能抱上了仙人的大腿,幼女会成为仙人的徒弟。
既然有这层关系在,萧云说的话,基本等同于仙人说的。
取出穷奇核心后,韩江就感受到了里面浓郁的能量。
韩江把核心对准太阳,核心如同水晶一样透明,内里散发的崩坏能几乎成为实质,如同雾气一样弥漫。
他还记得莉莉丝的武器鲜血之舞安装的核心貌似才是帝王级的,给她武器核心换一下,应该可提升不少威力吧?
正想着,韩江体内突然有一股力量顺着经脉从韩江手中释放,这股力量进入核心内部,蛮不讲理从里面脱出一大股能量重新返回了韩江的体内。
审判级核心的品质立马下降了几分,透明纯粹的水晶好像有几根若有若无的杂质,能量也少了三分之一。
萧云在一旁看着异动,原来他是要自己使用?
“你这种吸收方式也太粗暴了吧,不怕自己的力量中出现杂质?”萧云从石头上跳到韩江身边问道。
韩江摇了摇头,苦笑说:“不是我主动的……”
萧云脸色一变,快速说道:“赶快检查一下体内的动静,是哪穷奇残留的意识?”
韩江听闻也开始检查,自己的力量就是一锅大杂烩,只不是这锅大杂烩在自己的体内井然有序,互不干扰,只有在韩江需要的时候才开始释放。
而萧云这种,体内的能量以水属性为主,几乎不存在其他属性的力量。
如果不小心吸收了其他属性的力量,利用率会大大下降。
这只是小事,更为关键的是审判级崩坏兽都有顽强的生命力,对核心的研究也没有那么多,如果是它的意识主动入侵韩江体内,那……
当年姬麟独自镇守蚩尤,最后被蚩尤同化,和蚩尤形成一个新的人格……
韩江来回检查了好多遍,发现刚擦吸收的能量非常纯净,可以融入任何一种分类的能量当中,也不存在穷奇的意识什么的。
转念一想,应该是系统吧。
以前只是吸收溢散在空气中的能量,现在居然可以主动吸收崩坏兽核心的能量,这是进化了吗?
“没事的,不是坏事。”
即便韩江这么说,萧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主动要求检查韩江的身体。
神州功法包罗万象,几乎什么能力都被概括在里面,虽不及现代科技那么精确,但也有科技比不上的各种独特性。
萧云捏着韩江的手腕,立马发觉到了韩江体内蓬勃而富有生机的力量。
众所周知崩坏能对人体有害,虽然可以吸收利用,但仍然无法避免崩坏能所带来的伤害。
上个纪元的超级融合战士也是如此,其中最为优秀的三人,符华,凯文,还有su,没有表现出人类以外的肢体,但大多数人的身上都有崩坏兽的特性,比如战士樱。
就是付出了这种代价之后,才能完美的融合崩坏能。
韩江又没有注射过融合药剂,凯文给他的药剂早就丢进了圣芙蕾雅高端实验室中和逆熵联合解析。
可萧云不知道这些,只觉得韩江的身体实在太过奇特,除了在真正的赤鸢身上见过这种特制,韩江是第一个,而且比赤鸢还要特殊那么一些。
“大概是因为这个吧。”萧云小声嘟囔了一句。
正是因为如此特殊的身体,才能够有资格去融合世界石。
“怎么了?”韩江问道,同时有些担心会不会真的出问题。
萧云的头发甩了甩,“没事的,都很好。”
“哦。”韩江点了点头,把核心收进仓库中,“没问题就好。”
对世界石的布置已经完成了前半段,后半段需要赤鸢一个人独自进行,速度不快胜在稳妥。
如同赤鸢所说,七天后,韩江被带到了世界石前。
韩江盯着世界石陷入了沉思,乳白色的光芒把韩江包围在其中,开始微不可查的脉动。
世界石是整个世界的核心,也是这个世界的心脏,是这个世界能量汇聚在一起迎接世界破灭后再次新生的希望。
“不要设防,全身心投入进去,去感受这个世界。”
赤鸢淡淡的话在韩江耳边响起,让他去体悟世界石的力量,以内里所包含的道韵。
世界石的光芒开始大涨,主动将韩江的身体牵引靠拢,直至吸收进入世界石的内部。
庞大的能量开始从韩江身体每一个毛孔中涌入,把韩江的身体都撑大了一圈。
这只是外在的变化,在韩江的感受中,他感觉自己好像如同一颗豆子进入了乡下院子中常见的磨盘中。
磨盘在转动,把豆子磨成粉末,他就是那个豆子。
脑袋好像被两只大手随意搓揉,把他的意识捏成粉末,全身都在胀痛。
意识被不断挤压,身体在不断胀痛。
世界石外,萧云担心的看着韩江因为疼痛而狰狞的面孔,担心问道:“如果失败了……”
赤鸢看着世界石心无旁骛,不带任何感情说道:“失败了,韩江就此成为世界石的一份养分。”
世界石和韩江都在同化对方,无论哪方失败,另一方都成为成功者的养分。
韩江的意识好几次陷入黑暗之中,然后再度清明,如此反复数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终于消失。
海浪与海鸥的声音,传入韩江的耳中,下一秒变化成森林被风吹响的飒飒声,百鸟在鸣叫。
有树枝与小草在抽芽换发新生,哺乳动物幼崽诞生,小鸟破壳,春雨从空中洒落滋润大地。
也有人类呱呱落地之后的哭声,老人行将就木,结束一生的叹息。
生命的诞生与死亡,大地绿了又枯黄,如此反复交替,这是世界的本质。
然后在韩江的意识深处,感受到了一股外来的气息。
那股气息从无形中诞生,全面围拢着世界,侵蚀世界壁垒。
当壁垒的薄弱处被打开后,有动物受到影响,变成了崩坏兽,有人类受到影响,变成死士。
然后整个世界开始于外来的气息对抗,世界开始挣扎,于是大地诞生出了一群可以对抗崩坏的人类。
最初的人类集结在一起,没有办法对抗崩坏,只能随波逐流在大地上四处逃窜。
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有人适应了崩坏,并且以此可以对抗崩坏。
二者的差距不是很大,但崩坏总能强过一线,以此开始了无穷无尽的对抗。
直到有一天,崩坏实在太多太强了,世界开始自我防护,形成核心,准备脱离旧的身体,如找可以重新抽根发芽的土壤。
……
韩江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赤鸢与萧云两人担心的面孔。
但他没有动,他“看”到了两人身后的线,两根线从两人体内深处,然后到了天空高出,之后再分开。
韩江的意识开始追溯线的源头,最后看到了一颗无比耀眼的“太阳”,那是现实世界。
在意识的世界中,除了自身所在的现实世界,无尽的黑暗中还有其他一样闪耀的“太阳”。
有的“太阳”释放着无穷无尽的光芒,有的“太阳”光芒开始变得淡淡,出现黑色的斑点,有的“太阳”只留下一丁点的灰烬,很久很久才会有一丁点的亮光,还有的太阳好像已经死了,只剩下了庞大的身躯。
韩江眼前的世界更加清晰了,只用眼睛他就可以看到每个人身上的光芒。
赤鸢如同小太阳一般,萧云则要暗淡一点,更远处那些驻扎的士兵还有所谓的高手就像夜空中遥远的星星,稍微被风一吹就会熄灭。
“结束了?”
似乎察觉到了世界石的变化,赤鸢望着韩江,带着连她都没能察觉到的担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