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姐姐……布洛妮娅姐姐……”
寒风在呼啸,坚硬的雪花拍打在脸上,然后一点点融化成冰水。
应约中听到有人在呼叫,布洛妮娅用力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被烧焦的雪原。
“希儿?”布洛妮娅摸了下脑袋,“还在雪原吗,不对,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战斗。”
“布洛妮娅,看来你没事,刚才在战斗的要紧关头突然一头栽到了地上,真是担心死我了。”
“琪亚娜?”布洛妮娅彻底睁大眼睛,这次又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诶?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不会脑子坏掉了吧,我又不是崩坏兽。”
全身着甲的芽衣提着太刀走了过来,严肃说道:“所有人再次检查自身装备,对第二律者的总攻马上开始最后一个阶段了,千万不能大意!”
“第二律者?”布洛妮娅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琪亚娜,在前往海渊城之前,在圣芙蕾雅经对琪亚娜做过一次实验,第二律者不应该是……
“敌人的反应接近了,所有人,准备作战!”
当芽衣提醒完之后,雪原尽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崩坏兽。
“希儿跟在我身边,小心崩坏兽的攻击。”布洛妮娅守护在希儿一边,等待崩坏兽的到来。
突然,天地一片昏暗,一些暗色的闪电从天而降,地上被那些闪电裂缝碰到的崩坏兽,全都瞬间被击碎。
琪亚娜大喊道:“怎么回事,崩坏兽怎么突然都被消灭了?”
接着地面尽头出现机械的轰鸣声,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男人带着机甲快速接近了众人。
“活下来了吗,女武神?”瓦尔特沉稳有力的说道。
布洛妮娅认真盯着瓦尔特看了几眼,约阿希姆在这个世界是大人的模样,和圣芙蕾雅学园的时候有点差别,但不难认出。
“逆熵……来支援我们的吗?”芽衣向瓦尔特问道。
瓦尔特点头说:“不要松懈,战争才刚刚开始,我会带着机甲部队消灭正面的敌人,打开一个缺口。”
“明白了,女武神部队会配合逆熵机甲作战,保持对侧翼的进攻!”芽衣英姿飒爽的开始指挥战斗,“所有女武神听令,全力配合逆熵机甲部队战斗!”
“最后,谢谢逆熵的支援,瓦尔特先生。”
瓦尔特双手插兜,一副教训的口吻说道:“别在战场轻易相信别人,女武神,这会要了你的命!”
机甲再次启动,跟在瓦尔特身后前往战场深处。
布洛妮娅看着瓦尔特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
少了约阿希姆身上的一份童真,比当老师的时候少了一份学者的气息,更多的是上位者的气息。
作为逆熵盟主的瓦尔特,在战场上雷厉风行,举手投足都会对一般人释放巨大的压力。
“天啊,这家伙身上没有任何辅助装甲对吗,他居然会在天上飞,这家伙一定是逆熵的老大吧?”琪亚娜长大嘴巴看着飞远的瓦尔特,好像飞行是一件非常难做到的事情。
“琪亚娜,逆熵盟主也是第一律者。”芽衣解释道。
“怪不得这么厉害,挥手之间就把那么多崩坏兽干掉了。”琪亚娜抱住双臂,“我怎么记得第一律者在几十年前被天命主教给消灭了,他是假的?”
芽衣摇头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建立了逆熵组织,宣称身为律者的自己要为全人类而战。”
琪亚娜摸着脑袋,“逆熵的高级干部貌似就只有他一个人露面吧,只看到了数量庞大的机甲部队,那些机甲的驾驶员都没有出来过。”
“逆熵的战术机甲分为好几种,有的有驾驶员,还有的是无人驾驶。”布洛妮娅解释道。
“无人驾驶的吗?”琪亚娜揣测道:“这些机甲不会在战场上把炮口对准我们吧?”
芽衣责怪的看了眼琪亚娜,“别这么说,他刚刚才救了我们。”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担忧的扯了扯布洛妮娅的肩膀。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个世界非常危险,空气中到处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世界的整体结构比前两个世界松散了一些。”
身为量子化后的希儿能准确感觉到世界泡的稳固与否,除了世界本身不稳固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危险。
布洛妮娅抬头看了看天空,“总感觉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恶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闲聊到此结束了,逆熵的机甲部队已经准备好作战了,我们也要快速深入战场!”作为指挥的芽衣督促道。
女武神部队开始深入战场,在逆熵机甲的配合下,非常顺利的消灭掉了第二律者身边的崩坏兽。
琪亚娜举起手枪对准第二律者喊道:“混蛋第二律者,你已经没有手下可用了,等死吧。”
“等等!”芽衣突然伸手拦住琪亚娜,“战场中心又出现一股庞大的崩坏能反应!”
只见战场的中央瓦尔特漂浮在天空,抬手对准了地上的第二律者。
“当当第二律者居然被人类逼到这种地步,就让你的力量为我所用吧!”
瓦尔特挥手之间,身后凭空出现数量庞大的高威力激光炮,对准第二律者齐齐发射下去。
第二律者在痛呼,大地在轰鸣,瓦尔特召唤出来的炮火开始无差别攻击。
“快,快离开!”芽衣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开始大声喊叫。
只可惜,这些女武神的速度比起瓦尔特的炮火要慢上了太多。
同时,女武神部队的四面八方出现机甲,被琪亚娜预言中了,开始掉头向女武神开始发动攻击。
“芽衣!”
突然一发炮火袭来,把芽衣淹没在浓雾之中,琪亚娜悲愤的跑了过去,在浓雾中没有发现芽衣的身影,反而看到了一台机甲正在凭空出现。
布洛妮娅凝眉,拉住希儿就像后跑。
“我们快去巴比伦实验室,如果这个的环境数据和圣芙蕾雅记载的一样,那里地形狭窄,不会被多面包围,残余的女武神部队也会向那边集合。”
希儿的身体开始发抖,抱住自己的身子缓缓蹲在地上。
“布洛妮娅姐姐……她……她……那个女孩……死了……”
布洛妮娅牵住希儿的手,“不要害怕,这里都是假的,都是人为制造的世界泡。”
希儿被吓坏了,布洛妮娅见状没有办法,直接让重装小兔一手托着希儿开始向巴比伦塔前往。
抵达巴比伦塔之后,布洛妮娅开始尝试联系其他部队。
通讯器调整到了女武神公众频道之后,立马接受到了一条其他小队发来的讯息。
“德尔塔小队呼叫支援,重复……呼叫支援!”
“第一律者叛变了,逆熵机甲正在围攻我们,坐标是……轰!”
话没说完,通讯频道响起爆炸的声音,通讯频道只剩下了崩坏兽的嘶吼,与机甲行动的机械声。
“第一律者……为什么会叛变?”布洛妮娅非常不理解这个结果。
在现实世界里,第一律者可是为人类鞠躬尽瘁,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还问为什么?”和布洛妮娅一同逃出来的琪亚娜大喊着:“他就是一个律者,律者的灵魂早就被崩坏吞噬了,人类的面孔只是欺骗他人的工具!”
“他杀了芽衣,杀了芽衣!”
布洛妮娅的眉头锁的越来越近,这一切太不对劲了。
第一律者把枪口反转对准了女武神部队,琪亚娜居然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用律者的身份就对一个人做出了最坏的判断。
约阿希姆说过,这三个世界都是瓦尔特亲自经历过的,他的过去……还有他的迷茫……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颤抖的叫道。
布洛妮娅回头看去,希儿蹲在角落,抱着肩膀整个人都在颤抖。
希儿的肩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伤到了,陷落正在向地面滴落。
布洛妮娅立马从女武神简易医疗包掏出绷带,安慰道:“别害怕,希儿,布洛妮娅马上就给你包扎,这只是小伤而已,一定会没事的。”
可能因为紧张希儿的安全,布洛妮娅的声音连她都没有发觉,开始变得颤抖。
“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这已经是最后一个世界了,我们马上就能离开。”
“只要离开这里,布洛妮娅会带你出去,带你去海边,去学校,去游乐园……我们说好了,这些地方一个都不能落下。”
希儿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外面的炮火每一声响起,希儿都会颤抖一下。
无序的混乱与充满恶意的世界,在一点一点摧毁希儿脆弱的精神。
可为了不让布洛妮娅姐姐担心,希儿经历让自己看起来好一点,不给姐姐添麻烦。
“布洛妮娅姐姐……”
不知什么时候,世界突然一下安静了起来。
琪亚娜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布洛妮娅和希儿两人。
“希儿,别理我太远,这里很奇怪!”
布洛妮娅说完没多久,房间外出现了数量庞大的逆熵机甲。
它们摧毁巴比伦实验室每个房间的大门,开始杀害看到的任何一个女武神。
很快,机甲找到了布洛妮娅和希儿所在的房间,钢铁洪流瞬间把希儿和布洛妮娅两人分散。
布洛妮娅召唤出重装小兔全力对付机甲,可机甲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完。
“这是……”突然,布洛妮娅看到自己的手臂上多出了蜘蛛一样密密麻麻的红色细线。
布洛妮娅知道,只是身体被崩坏侵蚀的反应,她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希儿,希儿,快跑!”
不论布洛妮娅怎么喊叫,希儿已经不见了
下一刻,世界好像又安静了,那些海量的机甲好像从来没有出现一样,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只有破碎的墙壁可以证明那些机甲刚才出现过。
瓦尔特出现在了布洛妮娅的身边,嘴角上扬,冷笑道:“恭喜你,女武神,你是唯一一个在第二次崩坏活下来的女武神。”
“希儿,希儿在哪里?”布洛妮娅抑制着身体的痛苦,向瓦尔特问道。
瓦尔特嗤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希儿是谁,这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
“你说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不管是前线作战的女武神,还是后方指挥的留守人员,包括天命的浮空岛总部,全部都被我摧毁,我,毁灭了天命。”
“怎么会,你杀了她们,你杀了希儿!?”
瓦尔特像是看透一切,对布洛妮娅说道:“你的眼里充满了惊讶,悲伤还有憎恨,这和过去的我一样。”
“唔……对你来说她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很好,铭记住这一刻。”
“憎恨,迷茫,绝望,这是一切的砥柱,是最为纯粹的力量!”
布洛妮娅还是不懂,不明白这里的瓦尔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做!?”
瓦尔特淡淡说:“因为这是我的使命。”
“那个叫瓦尔特·乔伊斯的男人,在1955年将它托付给了我。”
“1955?是逆熵创立的时候。”布洛妮娅回想到那一年发生的重大事件。
瓦尔特听到声音后立马反驳道:“不,那是逆熵毁灭的日子!”
“瓦尔特·乔伊斯,丽瑟尔·阿尔伯特·爱婴斯坦,芙蕾德莉卡·尼古拉·特斯拉,埃玛·普朗克,埃尔文·薛定谔……还有很多,很多。”
“我记得她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因为记住他们,是我当时唯一能做的事情。”
“她们在我眼前一个一个被天命的女武神杀死,而我只能可耻的逃跑。”
布洛妮娅这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中,逆熵在创立的时候,已经被天命毁灭了。
“在每一个看不到光的黑夜,我都会梦到那个男人,他躺在血泊中,把他的名字和律者核心托付给我,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回来了,用他的名字,兑现了他为人类而战的承诺。”
瓦尔特淡淡的笑着,仿佛真的了却了一番心愿。
布洛妮娅看着周围破败的一切,指责道:“开什么玩笑,这就是你所说的为人类而战?”
“你只是在重演逆熵毁灭的历时,你的所作所为,和当初的天命没有任何不同!逆熵的创立者们,才不会托付给你这样的使命!”
瓦尔特很坦然回答道:“没错,他们都是温柔而又强大的战士,他们能为人类的未来坦然放下心中的仇恨,和仇敌天命并肩作战,所以……他们付出了代价!”
“我得到了瓦尔特的一切,力量,名字,归属!”瓦尔特的气势开始提升,声音开始低沉,“但在这个名字下面,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我的,我只是在扮演一个死去多年的影子!”
“可是我为什么要去扮演一个失败的影子?”瓦尔特露出疯狂而又渗人的笑容。
“是我杀死了空之律者拯救了这个世界,我做到了那个男人没能做到的事,我已经完完全全超越了他!”
瓦尔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周围因为伊甸之星的力量开始出现空间裂横。
布洛妮娅惊呼,“你疯了!”
“我没有疯!”瓦尔特爆吼,“我战胜了世界!”
伊甸之星在瓦尔特手中启动,瓦尔特特意把重力压垮的空间裂缝操控到她面前。
“看到没,这才是我自己的力量,是我的鬼祟,我自己的理想,这……才是真正的我!”
“现在,你给我跪下!”
重力犹如一只巨手向布洛妮娅的头颅砸去,布洛妮娅强忍着痛苦,半跪的姿势冷静的看着已经发疯的瓦尔特。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瓦尔特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给自己开脱,“我杀了你最重要的人,你也憎恨着我,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布洛妮娅平静的看着瓦尔特,“布洛妮娅没有恨你,只是觉得你可怜,又可悲,从你眼中布洛妮娅只能看到懦弱和胆怯。”
“你说什么?”瓦尔特加重了伊甸之星的压力,“懦弱?我比任何人都强!”
“你一点都步枪,布洛妮娅见过比你强的多的人。”
“就算灾难降临,她都能用勇气去面对。”
“就算绝望蔽日,她也会用意志去抗争。”
“这些人的力量比起你来说,微不足道,只是一个凡人。”
“布洛妮娅知道她的困惑,她的迷茫,她一路所经历的痛苦和悲伤。但布洛妮娅知道,不管走过多长的道路,她依旧会扞卫自己的道路……她依然是那个守护了希望的英雄。”
“你在胡说什么!”瓦尔特打断了布洛妮娅的话。
布洛妮娅不甘示弱,“你当然不知道布洛妮娅在和你说什么,布洛妮娅和你不同,也绝对不会办成你这样的混蛋!你根本配不上瓦尔特这个名字。”
听到最后一句话,瓦尔特真正的暴怒了。
“我要用伊甸之星撕碎你!”瓦尔特把全身的力量灌注到伊甸之星内部,周围的房间,乃至巴比伦实验室的上层建筑开始倾倒。
可当这些力量抵达布洛妮娅的时候,全然消失。
布洛妮娅耳边出现了约阿希姆的声音,“布洛妮娅,你找到了答案,去吧,去追寻你的道路。”
同一时间,约阿希姆将伊甸之星的操控手段全部交给了布洛妮娅,用尽最后的力量,把这个世界的瓦尔特的伊甸之星剥离。
伊甸之星像是拥有自己意识一般,自主飞到了布洛妮娅的手中。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瓦尔特难以置信的喊着,这是他的伊甸之星,为什么会被眼前这个女武神操控!
布洛妮娅掌控着伊甸之星,顺势解放了伊甸之星的所有力量。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解放!”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在震动,天空在裂开,大地在崩坏,伊甸之星变成了粉末飘散,整个世界被这一击瓦解,布洛妮娅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
……
“休伯利安主炮,200%全功率,锁定目标,发射!”
德丽莎指挥着休伯利安的战斗,主炮顺利攻击到了终焉律者的身上。
当众人脸上稍微轻松一点的时候,通讯器里响起焦急的声音。
“不好,终焉律者的力量仅仅被削弱20%,休伯利安,注意规避!”
“轰!”
天空中,一个看不清相貌的女人,轻轻挥手就将休伯利安打爆,战舰上的人无一生存。
“靠!”就算知道这是个虚假的世界,韩江还是忍不住骂娘,抽出长枪,启动装甲就飞向终焉律者。
“等等,我们一起!”
韩江飞起的一时间,符华,姬子,琪亚娜,芽衣,众人一同跟在韩江身边。
“你们回去,回去啊,跟着我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要为大姨妈报仇!”
最冲动的琪亚娜加速飞向了终焉律者,对律者炮开始充能向对方攻击。
符华开始燃烧羽渡尘,释放最后的力量,向终焉律者挥拳。
姬子也尽其所能,开始动用核融装甲最大公里,挥舞大剑攻向终焉律者。
可终焉律者的眼中只有冷笑,这些攻击对她来说,根本用不着去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