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
贴在他脸上的女鬼又说了一遍,
“你看到我的戒指了吗?”
周终南快被吓晕了。
谢迟没说话。
面前的女鬼脖子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势扭着,眼睛非常大,连眼球都是红色的。她的脸上有许多擦伤,脖颈上是一道非常深的勒痕。衣服要破不破,有大大小小的补丁还有未来得及缝的破洞。她的头发及腰,很长,垂在脸前。
戒指。
女鬼。
谢迟挑了一下眉。
他从口袋中把戒指掏出来,“是这个么?”
“哥你怎么把这玩意掏出来了!”
周终南惊呼一声倒地。
彻底被吓晕了。
这便宜弟弟还是得再练练。
谢迟无奈地摇了下头。
女鬼没有动静。
谢迟晃了晃,“是你的戒指么?”
女鬼像是才反应过来,突然张开嘴大叫。
谢迟无意中瞥了一眼,竟发现女鬼没有牙齿!
谢迟猛地后退,女鬼像发了疯,张牙舞爪向他扑来。
这反应……
谢迟皱了下眉。
女鬼向他扑来,谢迟躲了一下。
她的指甲非常长,见无果,便开始抓他。
谢迟皱着眉抓住女鬼的手腕,女鬼停顿了一秒,猛地甩开他的手。
力气居然挺大。
谢迟不断闪退,动作间,他的手臂被抓出了一大道血印,这在留下血水。
女鬼看到出血,像是打了兴奋剂,一下子比刚才的动作更加凶猛。
墙壁倒塌,到处都是飞灰。
谢迟到底还是孑然一身,手中也没有武器,此刻也挂了彩。
他靠在墙上,向走廊瞟了一眼。
突然,他猛地冲过去,一拳砸了上去!
壁画外层的玻璃层霎时间碎裂。
碎片纷飞,有的割伤了谢迟的手臂。
血与透明玻璃碎片同时向四周飞去。
谢迟抬起鲜血淋漓的手臂,用拇指擦了一下脸上的血迹。
灯光又开始闪了,一亮一暗。
谢迟站在飞灰中,看到的,只剩女鬼的背影。
一眨眼,又回到了刚才的走廊。
破碎的墙壁与一片狼藉的走廊早已恢复,女鬼也不见了踪影。
谢迟缓了一会,看到壁画下端夹着一个信封。
他抽出来,没有着急拆,而是蹲下身拍了拍周终南的脸。
周终南被拍醒了,一脸迷糊地看着谢迟,“诶,哥?你怎么在这?”
谢迟:……
“我□□身上怎么了!”周终南一下子蹦了起来。
谢迟摇了下头,“先回去再说。”
谢迟低垂着眸,懒懒的走着。背脊挺直,身形单薄而不瘦弱。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别人都不同。
陆烬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画面。
顾闻夜松了一口气,有些惊讶般地说,“他竟然能回来。果然啊……”
陆烬野没有说话,眼神定格在谢迟的手上。
周终南还在唠叨,“不行啊哥,你流那么多血必须得去包扎!要不然你一会就!”
谢迟懒懒瞥了他一眼,“至少不会失血过多死亡。”
周终南:“不可以!”
谢迟刚想说什么就见陆烬野朝他走了过来。
他缩了缩正在滴血的手,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
“受伤了?”
陆烬野的声音还是那么懒散,但这次带了点正经。
“对啊余队长!我哥流了好多血!他—”
谢迟冷冷地看了周终南一眼,周终南立刻闭上了。
“你哥怎么了?”
谢迟拽着周终南走了,边走边说,“不劳‘余’队长操心。”
顾闻夜看了看谢迟的背影,又看了看陆烬野。
“你这是……”
陆烬野耸了耸肩。
谢迟来到房间里,无视众人的视线,拿了医药箱到角落坐了下去。
“哟,这不那个谁吗。”
周暮这个阴魂不散的玩意又来了。
谢迟垂下眸,从医药箱里拿出来了酒精和绷带。
“关你什么事啊?!”周终南不爽的皱眉。
“哟哟哟。说了不让你们乱跑,你们非要跑。这下好了吧?弄了一身伤回来。”
周暮嘲讽地看向谢迟,语言讥讽,“我劝你还是保好你自己的小命,不要辜负了秋泊姐。毕竟,出去以后还有人来找你算账呢。”
谢迟拧开酒精瓶,简单粗暴地把酒精往手臂上淋了一圈。
酒精在皮肤上滋滋冒泡,还有些顺着手部流到了地面上。
他一把把酒精瓶往箱子里一扔,冷冷抬眼,“说完了吗?”
周终南吓了一大跳,着急忙慌的拿出棉签,“不是,哥你不要命了吗!”
谢迟面无表情地看着周暮,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陆烬野顾闻夜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陆烬野目光从谢迟血淋淋的手臂,再移到了谢迟脸上。
顾闻夜“啧”了一声。
陆烬野一把揽过顾闻夜,说道:“咱打个商量怎么样。”
顾闻夜:……
“这样,出去以后,你把老江拦着。我非要把这小崽子揍一顿不可。”
顾闻夜:……
周暮也被谢迟的动作惊的懵了几秒。
“你—”
传来脚步声,谢迟抬头一看,又是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他又低下头,随便把手臂上的血擦了几下,然后拿出纱布,随意地缠了几圈。
“这就算包扎好了?”
谢迟头也没抬,“‘余’队长觉得呢?”
陆烬野在他手臂上看了几秒,“我觉得啊—你应该让你旁边急得不行的小家伙来给你包扎。我觉得他应该弄的比你好。”
周终南像是终于找到组织一般,认同的重重点头。
谢迟凉凉扫了一眼,将医药箱收拾好,“哦。”
都等着他决定呢,只见谢迟站起身来,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周终南:……
陆烬野:……
他没理众人,走出了房间。
“哥你等等我啊!”
周终南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谢迟往后扫了一眼,打开了他先前休息的房间。
谢迟又在屋内扫了一眼,没有什么变的地方。
顶多是书桌抽屉被打开了。
那应该就是放纸条的地方。
谢迟扫了一眼,很大,比代表陆烬野身份的房间大了不止一两倍。
装修简约,但尽显贵气。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示意周终南锁好门。
“怎么了?”周终南走了过来。
谢迟从兜里掏出他之前在壁画捡的那封信封。
“嗯?哥你从哪找出来的?”
“壁画。”
“那咱咋出来的?”
谢迟的目光在信封上打量许久,说:“壁画。捡戒指地方和那个羽毛的壁画是一样的。”
所以在那个地方,他打碎了那副壁画,他们出来了。
“噢。”
谢迟的目光终于从信封上移开了。
“写了什么?给……娟娟?”
信封泛黄,上面的字体秀丽。已经有拆开的痕迹。
谢迟把信从信封里拿出来,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
娟娟:
很久不见了,我很想你。
我一切都好,这里有很多新鲜玩意,我买了几个寄给你,算算日子,这些天应该快到了。不知道你怎么样,希望你安好。
这里的教书先生和我们那的很不一样。不古板,反而很有意思。我认识了许多友人,想着那天给你介绍介绍,就是不知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
你很久没有回信了,娟娟,不要怨我可以吗?
我已经想好了,等我完成,马上就回来接你。我会租一个小屋,我们一起在那里生活。
那里很美,跟你一样美。那里有你喜欢的花,还有海。那里的人都很善良,我想我们会过的很开心的。
不知道这封信你可不可以看到,如果看到了,你能回一封信给我吗?哪怕是一个字,也可以。
这里夜深了,你那边天晴了吗?
落款只有一个“生”字。
纸张同样泛黄,还有水滴干后的痕迹。
谢迟将信翻到背面,是一行字。
娟娟,你一定要安好。
谢迟可以想象到,一个男人,在夜里,用笔写下这一行行的思念。将信寄出时,满怀期待的样子。
但是,这位娟娟好像已经不好了。
谢迟又把信封抖了一下,掉出了一张纸条。
谢迟挑了一下眉。
纸条上写着:
夜黑风高,暗影成双。
他看了半晌,让周终南把之前捡的那张拿出来。
两张对比,除了纸张大小一样,字体并不一样。
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夜黑风高,暗影成双。
双,指的是两个人吗?
谢迟沉思着,没等他想明白,铃铛声又响了。
一开始,声音很轻。
谢迟以为是他的幻觉。
第二下,声音增大。
此刻寂静无声,唯有铃铛声在四周回荡。
这声音倒像是……从某个角落传出来的。
谢迟扫了一眼,天花板?地面?还是……
“在这个别墅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逢九点,众人皆睡。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分。请各位玩家,在五分钟内进入睡眠。另外,祝愿你们可以平安度过此夜。”
机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外面是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这间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有人吗?隔壁人满了,我可以睡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