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叁
“……”萧不尽沉默了,然后披下一句,“打拢了。"
于是萧不尽跑了,落荒而逃。
裴玉观从一旁走出抱臂摇头自叹,“你也是真行,别人是面具之下便是真容,你这?面具之下,是更多的面具?"
“人总要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吗——"
“走吧,你准备好没?"裴玉观问道
“走!"
郁府,两人踏屋檐而过。
月上枝梢,月光洒满了整座院墙。
木春生和裴玉观向着严江文的院落走去,悄然回头望了一眼,一个少年跪在那里,那是月光最暗淡的地方。
“今夜无月。"裴玉观轻声道。
两人快速在护卫还没发觉时,翻进了书房。
月光斜落窗下,如雪。
书案上的夹层间,亦春生找出了几封信,裴玉观走来,“我那边也找过了,可以走了。"
木春生点头,两人一同翻窗而出。
屋檐上,严江文持刀而立。
“旧友,好不久不见--"他笑着看向木春生,举刀抵在了他的喉前。
木春生却笑了,他缓缓抬眼胖中无未如死水般黯淡。
脸虽然不是那张脸,但眼前这双眼严江文却是认得的,那是他亲手毁掉的眼睛。
“许久未见,你还活着,可真是今人失望呢——”
木春生举起剑,淡漠地看向严江文“那确实令人失望。”
刀剑相抵,剑声呜嗡,剑锋嵌入血肉,剑影迎面,春生侧身身躲过,裴玉观也迎了上去。
严江文武功也不差,只是一人难敌两,到底还是拜了下风。
离开郁家周围一片寂静松柏遮蔽、冷光疏漏
“最近都不能回南玉京了。”裴玉观道
“那能去什么地方。”
“我有朋友在盛京,走吧?"
“行--"
“你徒弟不管了?"
"不管,孩子大了,有他自己的事要做。”
在木春生两人走后,严江文捂着伤口,到了郁璟南的院子里
“义父——”
“过来,扶我。”
郁璟南起身强忍着膝盖上的不适,快步朝严江文走去,将严江文扶进房间后,郁璟南拿出金创药认真仔细的给他上着药,像在修复易碎易被珍宝。
“你明日去南玉京,看看里面常住的是不是多了几人。"严江文包扎好自己的伤口。
“好——”
“我今日在你这休息。”严江文接着说
“那我去打些热水来。"
“这些事下人可以做。”
郁璟南笑着看向他,“我不放心,假手他人的,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严江文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也对,凡事还是亲手做的比较好。”
郁璟南出门后,眼中笑意淡去,可脸上却仍维持着刚才这种皮笑肉不笑的境地。
给严江文打完水,替其擦拭过因着身上伤难碰到的位置,给他点上香后,去到厢房。
不知为何严江文今日睡的比平些时日都要早,大抵是用着身上的伤吧。
夜慕沉沉,寒鸦凄鸣。
厢房的窗是开着的色笼盖在少年身上,他坐在窗别的桌前,闭着双眸,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再睁眼,桌上燃着的香,已经燃尽一小节,郁璟南推开门。
郁璟南抱臂斜倚床前,棕色的瞳孔温克制的盯着安静睡在床上的人。
这难得的宁静,是郁景南不曾拥有的。
“义父——"郁璟南喃喃念叨。
"我好恨你啊,可我的命是你给我的义父.我真的女根你啊。"郁璟角的手无过严江文的面颊,眼中闭过一丝眷恋。
隔着血每深仇的两个人成了师徒。
一日为师,终生放,何其可笑。
一声义父,郁璟南叫了九年,他真心认了六年的义,父亲手在他十二岁的那年毁了他的心。
回到厢房,一只信鸽飞到郁璟南的窗前,伸手取下阅后,用烛火烧尽低声说:“义父,你也说过的,做人做事,假手他人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