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团宠小福星 第3章 鸡蛋羹

忙完春播后地里活少，陈丽珍今天只挑了两桶水去浇水，来回两趟也没费多少时间。回来的时候还早，陈丽珍把水桶放到后边茅房，打算收拾收拾家里就开始做饭，结果刚从堂屋跨出来，正撞上怒气冲冲的徐海潮，和红着眼眶的娇娇。

陈丽珍顿住脚步问：“娇娇怎么了？海潮你不是带妹妹去玩吗？”

“没、姨姨我没事的！”娇娇连忙说道。

她娘死后她也经常被人欺负，刚开始她会回家告状，可奶奶不但不会心疼她，还会骂她没用，说她活该。久而久之，娇娇就不敢告状了，听到陈丽珍问起，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但徐海潮正在气头上，大声说：“什么没有！他们明明都……”他觉得那话说出来太伤人，实在说不出口，半响发狠说，“我以后再也不跟虎子他们玩了！”

“海潮哥哥！”娇娇想起刚才徐海潮差点和虎子打起来，心里又着急又感动。

感动在于徐海潮说罩着她就真的罩着她，着急在于她已经习惯了被孤立，已经不怎么爱出去玩了，但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害得徐海潮也被孤立。

徐海潮被娇娇的眼神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撇过头说：“我是你哥，当然罩着你！”

陈丽珍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猜到怎么回事。虽然她不相信那老道士所谓的批命，但村里相信的人不少。她本以为有海潮带着，情况会稍微好一点，但现在看来……陈丽珍叹了口气，摸了摸娇娇头发说：“没关系，以后咱们在自己家里玩。”

娇娇闻言，抬头用发红的眼睛看向陈丽珍，声音软软的：“姨姨！”

“没关系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等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自己足够坚强，就会发现现在的遭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

上午徐海潮和娇娇没有再出去，而是跟着吴老太在后院喂猪。

徐家养了一头猪，之前分家的时候也商量好了对这头猪的处置，说是三家轮流打猪草喂它，等过年把猪卖掉，再一起分钱。今天轮到大房喂猪，因此吴老太一早提着竹篮去旱地岸边打猪草，回来后又把猪草切了煮一锅，抬到后院喂猪。

喂完猪还要喂鸡鸭，徐家一共养了三只鸡三只鸭，正好每家各一只鸡鸭。分家后吴老太把鸡鸭捉出来，单独用篱笆围着，这会也只管喂他们自己的。

喂鸡的时候吴老太说：“奶奶今天捡了两个蛋，晚上给你们煮鸡蛋羹吃。”

“真的？”徐海潮眼睛一亮。

农村日子都苦，特别是像徐家这样的佃农，辛苦劳作一年也不见得能吃上一斤肉。就是养了鸡也大多舍不得吃，大多会拿出去卖掉。像徐家没有分家前人口多，一顿煮一两个鸡蛋不够分，妯娌间争吵不断，吴老太便定下月底才吃鸡蛋的规矩，每人多吃几口，一次吃个够。

但鸡蛋这种好东西哪有吃够的时候，徐海潮想起鸡蛋的香味就忍不住咽口水。

娇娇也很没出息地想流口水，鸡蛋羹啊！自从娘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了。不过她不像徐海潮那么直接，只是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吴老太点头：“晚上让你娘煮，多放点香油。”

娇娇跟着徐海潮用力点头，鼓起勇气说：“奶奶，我帮你喂□□！”

“嗯？你会吗？”吴老太侧目。

娇娇有点不太好意思：“我、我没有喂过，不过我会好好学的，一定把小鸡养的胖胖的。”

“多生点鸡蛋！”徐海潮附和说。

村里小孩大多是六七岁就开始帮着做家务，徐海潮和娇娇年纪虽然小了点，但他们乐意，吴老太想了想便把手里装了糠的碗递给娇娇，告诉她怎么喂鸡，多久喂一次等等。

……

中午徐卫民从地里回来，刚坐在桌子上，就听见媳妇压低声音跟他说：“你知道海潮和扫把星今天干啥了不？”

“她又不是没名字，你别老扫把星扫把星地叫，小心娘听见了。”徐卫民皱着眉说。

徐秀丽抬头问：“不能这么叫吗？”

“大家都这么喊啊！”徐海东附和说。

徐卫民眉头皱得更紧：“哪些人都这么叫？”

“虎子、莉莉……”徐秀丽掰着手指头，毫不犹豫数出七八个人的名字，都是他们差不多年纪，平时总在一块玩的孩子。数完了徐秀丽说，“今天徐海潮带扫把星来玩，大家都不愿意和她一起玩，徐海潮和虎子还差点打起来。”

徐卫民连忙问：“没真打起来吧？”

“行了，别人的事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李美凤看见自家男人为大房两个孩子着急就来气，打断他们的话说，“我上午去后院，看到娇娇和徐海潮在那喂鸡。”

分家前徐家人多，再加上孩子们年纪都小，所以他们是没干过家务活的。分家后李美凤倒是开始让徐秀丽干活了，但她还以为大房两个孩子会不一样呢！

李美凤面露讥嘲说：“大嫂把娇娇接家里来，我还以为她多宝贝孩子呢！结果就是想多个能干活的。”

李美凤觉得陈丽珍可太虚伪了，先前非要养孩子，大家还以为她多重情义，结果就是打着这个算盘。

沈娇娇可怜呐！一岁没了爹，四岁没了娘，以为到了徐家能过上好日子，结果碰上个心狠的，这以后日子怕是难熬了。

李美凤觉得娇娇喂鸡是苦日子来临的征兆，但娇娇蹲在篱笆外面看着里面的小鸡，心里却充满期待，她转过头问徐海潮：“海潮哥哥，你说她今天还会生鸡蛋吗？”

“不会吧？鸡好像都是早上生蛋。”徐海潮记得他奶奶都是每天早上来捡鸡蛋。

“哦，”娇娇双手捧着脸蛋，盯了会小鸡，又问，“它不能多生一个鸡蛋吗？”

徐海潮摇了摇头，不太确定说：“应该可以吧。”

“那它会下午生吗？”

徐海潮继续摇头：“不知道。”

“我们在这里看看吧。”娇娇提议说，“这样它生了鸡蛋，我们就能第一时间捡起来了，说不定之前奶奶来晚了，又漏掉的鸡蛋呢。”

“怎么会有漏掉的鸡蛋？”徐海潮奇怪问。

娇娇想了想说：“被黄鼠狼吃了？”

徐海潮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于是两个人在鸡圈外面守着，只是直到太阳落山，陈丽珍到后院喊他们吃完饭，小鸡都没有生出鸡蛋。

娇娇心里有点失望，不过这份失望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晚上饭桌上真的有鸡蛋羹呢！

吃饭前，吴老太拿起勺子，给每人碗里都舀了一勺鸡蛋羹。鸡蛋羹煮得嫩滑，看起来就好好吃的样子！

娇娇把碗端得更近，用力地闻了一下，喊道：“好香啊！”

徐海潮已经开动了，鸡蛋羹刚被端出来，烫得他龇牙咧嘴。陈丽珍忍着笑说：“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娇娇抬头看去，徐海潮连忙闭紧嘴巴，耳尖微微泛红，僵着脸说：“我会慢慢吃。”

吴老太只蒸了一个鸡蛋，总共也就一小碗鸡蛋羹，她和陈丽珍各吃了一勺子，剩下的由两个孩子分了。

娇娇把碗舔得干干净净，还觉得有点不够，不过她知道鸡蛋难得，也没有开口索要。徐海潮比她大胆一点，吃完了问：“奶奶，咱们家什么时候还能吃鸡蛋羹啊？”

“过几天，以后咱们家七天吃一次鸡蛋羹。”吴老太说。

“这么快？”徐海潮惊讶问。

吴老太和陈丽珍商量过，春天虫蚁多，鸡鸭吃得饱，下蛋也稳定。家里一只鸡一只鸭，一个月加起来能有六十枚蛋。就算他们七天吃一个鸡蛋，一个月也才消耗四到五个鸡蛋，最后还能攒下五十五个蛋，算起来也不少了。

吴老太又开玩笑说：“你们养鸡要是养得好，咱们就改成三天吃一个鸡蛋。”

听见这话，两个孩子都是一脸惊喜，他们对视一眼，用力点头，转向吴老太保证说：“奶奶你放心，我们一定把鸡养得白白胖胖的。”

“也别总盯着，我看家里那只鸡都被你们盯得难受了。”陈丽珍想起这两孩子坐在鸡圈外面盯着鸡鸭看了一天，心里就觉得好笑。

娇娇说：“可是我不盯着，它生的鸡蛋被黄鼠狼抓走了怎么办？”

“黄鼠狼？我们家哪有黄鼠狼？你们看见了？”

“没……”娇娇低着头说，“我就是害怕。”

吴老太还以为他们看见了，吓了一大跳，结果是虚惊一场，嗐了声说：“咱们这里哪有黄鼠狼，鸡圈就在后边，要是黄鼠狼来了咱们都能听见，怕什么？”

徐海潮和娇娇都恍然大悟，同时也庆幸，还好没有黄鼠狼，不然老是盯着鸡好累啊！

两个孩子吃饱喝足，晚上睡觉前共同商量了一下养鸡计划，并且定下目标——让鸡每天能生两个蛋！

他们商量的时候，陈丽珍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了解他们的宏大愿望哈哈大笑，许诺说：“你们要是能让鸡生两个蛋，我就和奶奶说，咱家每天吃一个鸡蛋！”

两个孩子顿时满脸惊喜，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陈丽珍。

那两双眼睛里的期待太真挚，陈丽珍咳嗽一声说：“娘说到做到！”

徐海潮和娇娇欢呼起来，两个人叽叽喳喳畅想起每天吃一个鸡蛋的美好生活，说得累了才进入梦乡。

梦里娇娇梦见自己又吃上了鸡蛋羹，香香的滑滑的，可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