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拍的哗哗作响。
时蘅没有开门,而是凑近门边,拧着眉听房外的声音,直到听到了隔壁乔虞年的声音,这才跟着拉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男子,见敲了这么久门才开,表情很是不好看,但到底也只是哼了一声,神情不耐烦道:“你们几个,都下楼去。”
但能住上五楼客房的,大多也不是能被随意指使的人。
这语气这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罪犯呢。
当即就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姑娘劈头盖脸地骂道:“你算是个什么狗东西?我告诉你,就算是你家主子来了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你——!我可是......”
姑娘脾气不好,眼神冰冷,打断他道:“我知道,白家的狗嘛,也只会仗着家世在这里冲人叫唤。”
时蘅低头憋笑,骂的好啊,怎么这世家的人都是一幅目中无人的样子。
那白家弟子没想到这人居然完全不将白家放在眼里,又见其余人都是一幅看热闹的样子,还发出了嗤笑声,不由涨红了脸。
被这样一个小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嘲笑,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当即便拔出剑想给她一点教训。
没成想,“噹——”一声。
手中的宝剑掉落在地上。
白家弟子捂着一阵酸麻的手腕,不可置信地看向乔虞年。
他也不是傻子,五楼总共只有七个人,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男的明显和他旁边的小孩是一起的,那边三个年轻人腰间别着相同的玉牌,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不可妄动,还有一个眯着眼靠在墙上睡觉的老头子,实力不明。
只有这个小姑娘不仅孤身一人还只到筑基期,所以他面对她的挑衅才有胆子直接动手。
本来也没想打死,只是想让她长长记性罢了。
谁知道这个男的会出手!
他心中恶意涌动:呸!装什么英雄救美,别落在我手里了,不然弄死你们!
乔虞年神情淡漠,食指轻敲扇柄,语速不急不缓地提醒道:“金甲城内禁止打架斗殴。”
姑娘收了准备迎招的手,冷哼一声。
“白豪,你怎么还没好!”
时蘅见楼梯口又一个男子上来了,穿着同样的家族服饰,看来也是白家的人。
那男子倒是个识颜色的,一见一脸忿忿的白豪,还有几位脸色不好看但气质非凡的客人,就知道他闯了祸,不由头疼。
立马快步上前道歉,姿态很低:“抱歉,深夜还来打扰各位清净,实在是我们白家在抓一个小贼,所以不得不请各位先到一楼去一趟。”
那漂亮姑娘倒没说什么了。
一群人略过白豪,就往一楼去了。
那白家弟子不知道和白豪说了什么,两人言语间不太愉快,但这和时蘅没什么关系,他也没注意听。
楼梯上的夜明珠依旧闪着亮白的光,把整个楼照的犹如白昼。
时蘅注意到那个老人家下楼时脑袋一点一点的,还在闭着眼睛睡觉,但他脚下的步伐却是丝毫不错。
此时一楼大门紧闭,堂内挤满了人,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几个白家弟子腰间佩剑,一袭白衣,衣摆上绣有仙鹤纹样,头戴羽冠,端的是风度翩翩,格外引人注目。
而那群店小二就站在他们不远处,表情很是不善。
时蘅和乔虞年寻了个僻静的位置。
“你说是哪来的小偷敢去偷白家的东西?”
乔虞年找了个长凳来,两人一起坐下后,慢悠悠道:“不知道,反正与我们无关,相比起这个......”
他扭头看向时蘅,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怎么你随手选的一个酒楼,就这么巧藏着小偷了。”
时蘅尴尬地挠了挠手指,有些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真就随手挑的......”
乔虞年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丝柔软蓬松,手感果然很好,有些感慨道:“你这运气,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时蘅被揉的耳根发红,想了想,乐观道:“应该还是好的吧,你看这一来就见到了白家的人,明天说不定就能顺利见到燕家的人了,再过几天,说不准燕家就会一时心善,给我们......那个了。”
燕家能在短短十几年赶上金甲城的其余三家,怎么可能会是心善之辈?
但乔虞年也没在这个时候去说风凉话,只笑着应是。
在众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白家弟子站在了一个高台上。
他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今日我白家丢失了一枚千年鲛珠......”
下方立刻传来惊呼声:“千年!”
“天啊,鲛珠珍贵,百年的就得买上数白万上品灵石了!这可是千年的鲛珠啊!那......”
一听这话,众人也算是能理解白家为何如此着急了,勉强不再抱怨,听白家继续说。
那白家弟子道:“这鲛珠是我家少爷给小姐的生辰礼,小姐喜爱非常,结果今日被那贼人偷了去,我们一路追查,发现他就躲在四方楼中。”
时蘅问乔虞年:“这白家少爷,不会就是与燕家联姻的那个吧?”
没等乔虞年回答,前方的一人就探头凑过来道:“这你都不知道啊,就是他啊,白桦白家的大少爷。他妹妹白榆比他小几十岁,听说他可疼他妹妹了。”
这人吧唧两下嘴:“这大少爷也是厉害,才百岁就能杀死千年的鲛人了。”
他旁边的少年小公子模样,生的脸嫩,藏不住事,撇撇嘴道:“还不是有人帮忙,不然就凭他自己怎么可能......”
然后就被一个大巴掌捂住了嘴:“祖宗欸,人家的地盘你可小声点吧。”
“唔......呸!”少年一把掀开他动手,嫌弃地擦嘴。
时蘅善解人意道:“放心,我们什么也没听见。”
那人正要开口,前方一阵吵嚷,他就又被吸引过去了。
时蘅也没听到发生了什么,扭头看着乔虞年。
“那白家的人要搜查这里所有人的储物戒,以及每个人的房间。”乔虞年想了想,又低头道,“不过我猜他们已经偷偷查过房间了,因为这里的修士中实力最高的是那个化神期的老人家,他化神期初期的修为还不足以让白家不敢妄动。”
时蘅顺着看过去,正是之前在同一楼层的那个老人家,此时还在睡觉。
他收回了视线。
虽然大家能理解白家丢东西很着急,但是储物戒里的东西基本上是每个修士的全部家底了,谁会拿出来公开示人啊?
也是真会异想天开。
果不其然一修士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给你看储物袋?你们是疯了吗?”
白家弟子笑着,但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还望各位配合。”
一群修士被这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笑了。
“好,这便是金甲城四大家族白家的处事态度,在下算是领教了。”一秃头魁梧修士,满身黝黑,鼻间喷着气,手里一把九环砍刀猛地拍在石桌上,道,“要来搜老子?来啊,谁打得过就来!老子修行多年,你真当我是被吓大的?”
不少修士见此也跟着亮出武器。
场面有些紧张了。
台上那弟子却不慌不乱,淡淡扫了台下人一眼道:“能理解各位的担忧,还请放心,今日凡是看过储物戒的人,我白家自有重谢。”
有几个修士开始犹豫了,但都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大部分修士仍旧安坐如山。
毕竟都是老江湖了,口头上的重谢,谁都会说。
那弟子不急不慌接着道:“一瓶玄阶中品的回春丹外加五十万上品灵石。”
“这......”
不少人开始动摇了。
灵石也许他们不放在眼里,但是这玄阶的回春丹可是难得一遇。
那弟子淡定地站在台上,等着他们做出决定,不论如何今日这鲛珠势必要拿回去。
时蘅也有些意外,白家为了这么个鲛珠,也算是下血本了。
“你说,他们会同意吗?”
乔虞年摇摇头,示意时蘅去看已经脸色铁青的店小二。
“说起来,这家店似乎是余家的地盘。”
“余家?”
乔虞年笑着摇摇扇子,时蘅一看他这副憋着坏的样子,就知道可以看热闹了。
“余家有条灵矿,不缺钱,金甲城内这种有储灵阵的店一般都是他家开的。”乔虞年拿扇子敲了敲下巴,“我记得以前白、余两家的关系还算不错,但如今嘛,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他们的态度和小二的脸色,想必是不太好了。”
时蘅恍然大悟:“所以余家不会让白家就这么在自己的地盘耀武扬威?”
乔虞年道:“还有燕家,他们可是与白家联姻了,那......”
他点到为止,拿着扇子捂着红唇,歪头笑看时蘅,不再继续说了。
但时蘅明白了,无非是利益牵扯。
一道愁大苦深的声音传来。
“两位兄弟啊,你们说话也注意点啊,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啊!”
谁不知道这种大家族屁事最多,万一知道了点不得了的东西,小命没了怎么办。
乔虞年放下扇子,又是一幅高贵冷淡的模样。
时蘅扭头看着前面这位,眨着圆润的大眼睛,无辜道:“可是是你要听的啊,难道你不想听吗?”
别以为他没注意到,这人耳朵都快凑到他们嘴边了!
这时候说不想听?刚刚听得可欢的人不是你啊?
那人见被发现了,也不尴尬,挠着脸颊嘿嘿一笑,大方介绍道:“我叫车千,这是我好友公孙楠。”
身旁的少年一幅酷酷的样子:“你们好。”
时蘅也介绍自己,和哥哥乔虞年。
车千一抹红绸绑在额间,细碎的黑发落在红绸上,笑得开朗:“多谢你们哈,我本来还挺害怕他们查我的储物袋的,但是现在不怕了。”
时蘅问道:“你怎么这么确信我们说的一定准确?”
车千的扯着椅子凑过来,嘴往乔虞年那边努了努,低声说到:“你看他,墨发金瞳,不苟言笑,气质非凡,不似寻常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
时蘅仔细打量着乔虞年,暗自点头,确实,气质非凡。
但是,不苟言笑?哪里不苟言笑了?
“哐当——”
紧闭的大门居然被一脚踹开了。
一女子缓缓收回脚,姿态婀娜地走进来。
原本面色难看的店小二们见了她,跟受尽欺辱的小崽子见了亲娘一样泪眼朦胧地扑上去:“掌柜的!你可算回来了啊!”
声音悲切悠长,让人不禁心间发颤。
金甲城这个副本有点点点点点大,大家可以稍微屯一屯噢
反正我不会跑的,爱你们,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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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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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金甲城(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