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领导小组作战 第71章 第 71 章

冯一维正要赶去一环南下的次红区，恰好接近了华景昂所在的位置，于是兴奋应允，驾驶摩托车飞驰而来，在大楼墙根处刹出一道犀利的辙印，高温的地面还险些擦燃了火花。

华景昂当即轻巧跨上后座，摩托车紧接着猛然掉头，朝西南方向疾行。

“师哥，刚才的爆炸是怎么回事？”冯一维心有余悸。

华景昂却是一副愉悦的模样：“别管了，有你们言队在，没问题的。”

冯一维听得不明所以，但也没有继续多问，心里倒是莫名犯了点酸，深觉自己卡十组二把手的地位已经被撼动得没底儿了。

爆炸那头，言崇飞又一次被滚烫的巨浪甩飞出去，冲力绳一侧都被灼得发黑。固定器生效之后，他生生缠着一栋大楼转了三面才停下，随即又受拉得过长的冲力绳牵引，狼狈地荡了回去。

“呼……”

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岂料，言崇飞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冲力绳的拉力忽然没了，他仰头一看，竟是固定器所在的楼层坍塌了！

“着、着火了！”

安星背着马知书在高楼外壁上疾行，被迫停下了脚步。他看见前方不远处的窗口正在冒烟，黑灰交织的浊烟里隐约有火苗在跳动。

“场地的温度接近峰值，这些大楼已经不安全了，我们要随时做好意外发生的准备。”周介边说边摸向腰侧的冲力绳。

安星眉头紧皱，权衡之下只好将绑在自己身上的马知书的冲力绳解开：“对不起小马哥，只能带你到这儿了……”

说着，安星一拳击碎脚下的窗户，正要将不省人事的马知书带进相对安全的室内，可就在此时，两道黑影接近了停驻的他们！

“是大虫！”安星惊呼。

周介惶然回头，一枚偷袭的高级靶盘已经近在咫尺，安星飞快举起枪，扣动扳机及时爆破了！

周介抬起胳膊阻挡四分五裂的靶盘，回过头看向安星：“谢谢……啊后面！”

安星意识到危险靠近，可他背上还背着一百多斤重的大活人，一时转身困难。只一刹，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此时，远处一枚子弹狂射而来，瞬间击穿了安星身后的高级靶盘！

安星延迟转过身，看见靶盘的碎渣才如蒙大赦般松了口气，随即又望向子弹的源头，惊喜道：“明远哥！”

吕明远站在斜上方的高楼边壁，浑身破破烂烂，已是气喘吁吁的狼狈模样。

然而不等吕明远有所回应，他脚下的大楼也突然开始坍塌，断裂处的火光猛然增大势头，从隐蔽的内部蹿了出来！

吕明远赶紧用冲力绳朝安星等人的方向弹去，在身体完全踩空失控之前及时逃过一劫。安星将马知书放到旁侧，去楼边伸手拉了他一把：“太好了明远哥，还以为只能在终点见了！”

丢了摩托车和耳机之后，吕明远一个人几乎是在绝境求生，幸好他失联的位置是自己眼熟的区域，否则能不能苟活到最后一秒都成问题。

吕明远正要为找到同伴的事感到欣慰，转眼就看见旁边昏迷不醒的马知书，安星略显尴尬，只好开始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简洁的方式将之前发生的事告知吕明远。

周介默默监测着时间：“三翻倒计时一分钟了，先进室内再说。”

吕明远当即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平时沉默寡言的周介，安星便用一句万能的开头语率先打破僵局：“呃，这个说来话长……”

一分钟倒计时瞬息即逝，此刻无比灼热的CITY迎来了最高难度的第三次翻转，所有高楼倒立向下。

言崇飞堪堪用冲力绳钩住旁侧，躲过了被坍塌的楼层面对面碾压的下场，结果翻转接踵而至，他的固定器很快脱落墙壁，整个人又摔了个空。

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带这么衰的！

言崇飞感到有无数碎渣跟随自己一同坠落，将他的视野糊得乱七八糟。

情急之下，他只好疯狂按动腰侧的按钮，固定器连续发射又连续脱落，最后终于成功抓住一面墙，由此得救。

言崇飞整个人荡过去才发觉自己正悬吊在一栋失火断裂的高楼外壁，周围竟然都是虎视眈眈的“大虫”！

他应该是误打误撞摔进了一环边地，周围的高楼不断失火坍塌，天地间正在上演离奇的场景——大小不一的楼层水泥块纷纷向下坠落，仿佛一场灭世的陨石雨。

亏得如此，言崇飞身旁逐渐变得空旷，基本没有什么掩护，完全暴露在靶盘的识别范围内。

“嗡嗡嗡嗡……”

言崇飞已经没工夫再感慨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他一只手紧紧攥住绳索，另一只手反复抓握智能枪，像在试手感。

目标密度、运动状态、开枪范围……

“那就只能这么干了——”

霎时间，密集的枪声散向四面八方，爆破的花火在旁侧逐个绽放，只是数量不比红海区，没打多少下就暂时解了危机，言崇飞立刻收起冲力绳，向楼上攀去。

即便只有短暂的几十秒，但熟悉的打法已经完全吸引了监控室的一众目光。

“这、这是……”

“十三绞？”

“好像真的是诶！”

“不会吧，咱们新人营居然真的有第二个人可以打出来？”

众人热议纷纷，互相询问言崇飞的身份，却根本是名不见经传的。

“开玩笑，这可是我们言队！”霜阳心满意足抱住双臂，厚脸皮站出来蹭了蹭自己组的骄傲。

林莉赶紧翻阅言崇飞的资料，平时的训练数据都处于正常范围，可今日的表现实在太过出乎意料，让她不禁开始质疑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系统的日常数据监测有遗漏……”

“这就是为什么体系要将爆发力比重提高的原因，”易丞突然开口说，“主攻爆发力的战士大部分都很难设定上限，因为你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展现出惊人的潜力。换句话说，这种类型的战士很依靠临场发挥，可能创造奇迹，也可能相当差劲，所以需要提升控制力，让自己的发挥尽可能稳定在一个较好的水平。”

林莉若有所思，随即淡然笑道：“倒也是，照这样下去，只要顺利到达终点，留下来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她之前从未想过会有后五组的战士入选，如今有了意外收获，倒是由衷感到欣慰，领战计划总算没有白费。

易丞却是另一种悠闲姿态，好像早就知道什么，接着玩笑道：“就算没有到终点，这种级别的苗子也是不能放走的。”

自从切换到卡十组的实况画面，易丞就一直处在莫名兴奋的状态中，林莉有所察觉，可始终猜不出原因，笑意也跟着渐渐淡了些。

三翻过后，飞驰的摩托车失去可支撑的地面，直接冲进了大楼内部，他们还有两个次红区没来得及解决。

冯一维望着外面完全悬空的场地，为难道：“还是晚了几步，这下估计没法载着师哥你一起去次红区了，换冲力绳吧。”

华景昂却说：“三翻都来了，距离结束只剩不到二十分钟，用冲力绳过去来不及的。”

目前还剩下北上和北下两个次红区，彼此邻近，若是一鼓作气冲过去扫荡，确实花不了太长时间。

可是冯一维基本很少在三翻的状态下继续驾驶摩托车，就算有辅助装置，他也不敢持续倒立骑车，更别提后座还载个人。

但华景昂好像故意没当回事，继续说：“你还记得作战学院每年的新生入学典礼都会表演的那个秀车技的节目吗？”

冯一维没想到这时候还要追忆往昔，大脑在高度紧张之下都快散成一锅粥：“什、什么……”

“中间有一部分秀的是‘枳首蛇轨迹’。”华景昂坐在他身后耐心提醒，冯一维似乎终于联结上某段古老的记忆，就在作战学院那栋满是赛博朋克气质的展览馆里，当时还是个愣头青的他坐在人群中央，一脸膜拜地看着学院的老师们疯狂炫技。

枳首蛇轨迹，简单来说，就是正骑和倒骑的无缝切换，看上去很朴素简陋，没什么炫酷的花招，实际操作却难于登天。

冯一维确实会玩，但从没在三翻状态下试过，偏偏华景昂还一副瞎凑热闹的吃瓜群众姿态，不断怂恿他：“这个法子最适合两个人搭档扫荡，剩下的时间我们也没得选了。”

冯一维感到手心渗出的汗都快腌进车把了，顿时有种想哭的冲动：“师哥……我、我可能真的……不太行啊……”

华景昂察觉到他的肩膀在隐隐发颤，似乎扛着莫大的压力。

此时，远处成片的枪声潮涌而来，冯一维内心更加焦灼，深知别人都在拼命，而自己现在就是纯粹浪费时间。

他不是对自己的车技一点没自信，只是怕出了差错会连累到华景昂，也会让自己对自己失望。

冯一维自觉一直以来都活在对自己的不断妥协里，混吃等死也好，得过且过也罢，所有吊儿郎当的戏码都演足了，到关键时刻还是会恐惧失败。

他是真的不想输。

华景昂还没想出合适的安慰，摩托车引擎忽然拔高咆哮，所有辅助装置“咔”地加固，两人即刻朝楼外冲了出去！

“事先说明！我第一次倒着玩轨迹！出错了师哥你可别怪我！”冯一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台阶铺好了。

华景昂辗转露出笑容，在摩托车重新冲进阳光裸露地带，飞驰在倒立的地面上时，他用冲力绳固定在后座上，整个人直接站立起来调转方向，顺手拿走了冯一维腿侧的枪，和他背对背。

“没关系，第一次肯定会出错的。”

华景昂手持双枪，已经做好了大范围高速清扫的准备。

冯一维：“……”

您可真是会安慰人。

摩托车闪电般径直冲向了北上的次红区，由于辅助装置持续对抗重力，轮胎都摩擦得火花四溅。附近活动的高级靶盘识别到强悍的入侵，纷纷变得活跃起来，缠绕的电光“啪”地爆得更响。

就在数量骇人的“大虫”一路尾随快要追上来的时候，摩托车突然开始倒退，华景昂迎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靶盘，神情镇定地开了枪——次红区内骤然爆出连环的炸响，子弹穿梭在碎渣和电光之间，顷刻间便粉碎了拥挤在射程内的大批靶盘！

紧接着，摩托车再一次突兀地恢复正向行驶，连高度敏捷的高级靶盘都险些没反应过来，冯一维咬紧牙关，把控方向和力度的手臂绷得极紧，又飞快冲向了北下。

安星等人在消灭二环次红区后，此刻已经赶到了一环腹地，远远就能看见头顶的地面有疾驰的车影在闪现。

“天呐……这也太强了……”安星看着不断来回变换的驾驶轨迹，完全绕晕了大虫的攻击，牢牢占据上风，加上华景昂快准狠的枪法，简直完美诠释了碾压式“扫荡”的含义，他不禁连口水都难以下咽。

背着马知书的人已经换成了吕明远。

他们本想将昏迷的马知书放在半路，节省一点体力，反正已经尽到足够的人情，但所有的高楼都在不断燃烧坍塌，放到哪里好像都不合适，最后只能由安星和吕明远交替背人，奇迹般地靠近了终点。

吕明远原本不想揽这种蠢活儿，可实在招架不住安星的热情和真挚，只好配合到底。此刻的他跟着仰头张望这种从未见过的奇观，也深深意识到了鸿沟般的实力差距。

自己确实还太嫩了，无论是和谁相比。

这时，身后突然一声闷响，两人回头，竟发现周介瘫坐在地，已经完全走不动了。

“周介哥！”安星担忧地跑上前去。

周介靠在墙边，朝他挥了挥手：“双子塔的位置已经可以看见了，你们把马知书放下，自己过去吧。”

安星犯了难：“就是因为双子塔已经这么近了，咱们才要再坚持一下，一起到终点啊！”

说时，吕明远刚想俯身卸下马知书，又不得已背了回去。

对吕明远而言，安星是他在无领导集团最要好的伙伴，两人都是“同病相怜”的生瓜蛋子，平时吃饭训练也常常结伴同行，即便彼此的价值观几乎差了大半个太平洋，但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安星堪称他的“克星”，不知不觉就容易被这小子带偏了节奏。

周介没有接话，整个人的状态依然在下沉，好像消耗过度，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安星又喊了他一声：“周介哥！”

周介不得已认真注视着他，暗暗叹了口气：“我真的……走不动了……”

“那我背你吧！”安星仍旧不肯放弃劝说周介坚持下去。

吕明远：“……”

这家伙不去当人民子弟兵真是可惜了……

周介更不会接受这种方式，正要斟酌言辞婉拒，吕明远身后的重量忽然自动滑了下来：“就再坚持一下吧……”

是马知书醒了！

吕明远顿时重获新生，又忍不住抱怨一句：“你醒得还挺慢啊。”

马知书摸了摸自己被撞的脑袋，不忍回忆当时的惨况，哀声道：“没挂就不错了……咱们抓紧时间吧。”

周介发觉自己成了最后落下的人，顿时也有些动摇，就像他曾经一个人被压在漆黑的楼层里，眼睁睁看着窗外的光源，始终难以触及，但心里仍然藏不住渴望那样。

也许，他也是一个贪心的人。

“走吧走吧。”安星坚持不懈。

周介不得已借安星之力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四人相互搀扶着朝中央的镜像双子塔继续前进。

“啪！”

疾行之中，冯一维有好几次弄错了正反的方向，只好暴力矫正过来，没想到摩托车某个装置忽然断裂，紧接着后轮被火花包裹着直接飞了出去！

已经到极限了。

华景昂和冯一维在车辆打滑的瞬间同时做出弃车动作，冯一维及时挂在大楼边壁，可华景昂因为被攻击的靶盘干扰了一下，生生下坠了两个街区才停住。

“师哥！没事吧？”冯一维按住耳机询问，但他并不敢在燃烧的大楼边久留，赶紧驱动冲力绳去往近在咫尺的镜像双子塔。

“没事，终点见。”

华景昂简单答复完就开始朝中央全力冲刺，如今整个场地已经被高温烧得面目全非，到处都是倒立着的断壁残垣，他越发感到一种难掩的悲凄感。

他只想赶紧结束一切，远离这种残忍的地方。

冯一维终于爬上双子塔底楼大厅，看见了其他四个率先到达的同伴，尤其还有原本昏迷的马知书和失联已久的吕明远：“哼，你们四个还真是命大。”

周介已经脸色煞白地坐在一旁，失去了跟外界交流的全部气力。马知书沉浸在深深的挫败中，也是垂头丧气。吕明远一见他就想起方才次红区的扫荡场面，心里正不是滋味。

只剩安星呆呆地望着冯一维，对于战斗结束的不真实感越发强烈，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便尴尬地笑了几声。

冯一维瞧他们一个个狼狈得像难民似的，也懒得再浪费口舌：“幸好是全员到齐……”

“华队和言队他们还没到呢。”吕明远习惯性杠了一下。

待冯一维抛来一个“你有病吧他俩还能不到吗”的凶恶眼神，门口的安星赶紧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快了，我都看见华队了！”

接近两个小时的超高温加热，眼前的高楼几乎全部陷落在磅礴的大火之中，能够容身的地方所剩无几。

楼层还在不断塌陷，被重力拉扯得粉碎，华景昂躲避着下坠的石块，突然想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见言崇飞的声音了，他不放心地呼叫一声：“言队你到了么？”

无人响应。

“言崇飞？”华景昂突然有些不安。

“言队你听得见吗？”安星加入进来，同样没有得到回复。

冯一维不免又开始暴躁：“搞什么啊！每次到终点都有人玩失联！烦不烦！”

华景昂当即停下脚步，开始环视四周，满眼全是火光和漆黑的废墟，他试图聆听周围的枪声反应，可靶盘和燃烧的噪音充斥在天地之间，枪声成了渺小的存在，很难判定具体方位。

“嘭！”

“嘭！”

此刻的言崇飞确实在努力开枪，但他孤身一人站在断裂的楼层边，耳机已经不知所踪，腰间垂着斑驳的冲力绳，却是断裂的，而腰侧的按钮也歪了方向，轻轻一掰就会脱落。

言崇飞没想到几番折腾下来，他竟然会在快到终点的时候装备坏了。

就像一种命运般的暗示。

他注定是到不了终点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

不过，他这一路持续乱来，冲力绳没在他悬空的时候坏掉已经是万幸了。

他全程都没放弃过，但现在确实也与放不放弃无关了。

想至此处，言崇飞突然失去了开枪示意的兴致，就地坐下，闻着楼道里焦糊的味道，开始默默等待倒计时结束。

可越是寂静，越能够清楚意识到心底的空洞，言崇飞几乎耗尽体力，没法再有效控制自己的身体机能，竟忍不住开始发抖。

外面阳光过分炽盛，言崇飞想起领战计划第一天来集团报到时也是个晴朗的日子。

烈日映射在镜像双子塔明镜般的玻璃上，返出的光芒刺眼极了，他只能一直埋着头前行。

所以，很多时候他容易找不到方向，显得横冲直撞。

即便如此，他还是跌跌撞撞走到了现在。

言崇飞突然感到颤抖的牙关有股酸胀感，好像泪腺也快要失控了。

不行不行……这算怎么回事……

言崇飞拼命忍着眼底的涌动，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总是逞强之后又想逃避，勇敢完了又开始胆怯，最后只能犹犹豫豫、将将就就地混过去。

可当矛盾的思绪完全陷入混乱，他竟然产生了呼救的冲动，并且异常强烈，就像心脏持续跳动，鲜血得以充盈全身，无可掩饰，无处遁形。

他其实不想接受现实。

一点也不想。

可他还能做什么呢？

“咔嗒！”一个固定器突兀地冒了出来，紧接着楼层断裂处灼人的阳光被一道身影无情削弱。

言崇飞惶恐地抬起头，只见华景昂抚住残缺的楼壁，用略微愠怒的眼神望着他，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你在干什么？”华景昂开口就是质问。

言崇飞霍然起身，说话却开始结巴：“坏、坏了……”

华景昂垂下视线看见他损坏的冲力绳，一时不知该作何评价，言崇飞仍震惊于他居然能找到自己，但华景昂显然没时间再跟他废话。

华景昂伸手将他拽到身侧，飞快用冲力绳将他捆了两圈，语气稍微柔和了些：“抱紧了。”

“啊？抱哪儿？”言崇飞头一次和华景昂贴这么近，再加上此刻思绪全然紊乱，一时竟无从下手。

“倒计时，一分钟。”

系统毫不留情和他们展开了竞速。

“随便你。”华景昂紧盯着终点的方向，飞快弹出另一侧冲力绳，单手牢牢环住言崇光的腰，直接跳了下去！

卧槽……

腾空的那刻，言崇飞吓得赶紧扑向华景昂，手脚并用挂在了他身上。

华景昂倒也没想到他会抱得这么紧，几乎快限制住他的动作，两人从空中疾速坠落，与无数残存的靶盘相撞，衣服到处都被蹭得破烂。

“三十秒。”

待言崇飞意识到这场飞跃远比他想象中更安全平稳时，他才终于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原本是一场不可能完成的迁移，但凡踏错一步，他们两人就会在半空中失去控制，就此坠落出局。

偏偏华景昂是个不可能出错的人，正如言崇飞在第一次模拟演练中见识到的那样，控制力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然而最后的翻转如期来临，带来了非人可控的方向偏移，冲力绳牵引瞬间变动，两人即将撞向另一栋大楼外壁，而镜像双子塔就在斜下方！

华景昂将他搂得更紧，调整身姿做好和墙壁暴力相撞的准备。言崇飞的视野正好是华景昂背后的盲区，他稍微松了些拥抱的气力，抬手瞄准固定器，只一枪，冲力绳当即失去效力，两人跟随惯性甩去了另一个方向，狠狠砸穿了双子塔顶部的窗玻璃，滚落在地！

华景昂下意识护住言崇飞的头，刹那的光景，小指的尾戒擦过了金属耳钉，不过微弱的声响，竟就十指连心地产生了强烈的感应。

华景昂当即愣住，这感觉是……

“作战结束，感谢各位战士的参与。”

一切到此为止，两人还是未能成功抵达底楼大厅。

顶楼已然撞出一角废墟，言崇飞踹开碎块挣扎着翻身坐起，不甘心地“啧”了一声。再一定神，他看见华景昂愣愣地坐起身，莫名显得神思飘忽。

“对不起啊华景昂，害你也……”

“别动。”

言崇飞倏然一怔。

下一秒，华景昂凑到跟前，从未有过地全神贯注，伸出手来抚过他的脸，借着窗外的阳光，确信了一场丢失的梦。

——卷一·完——

迟来的新年快乐！

终于写完第一卷，跪了跪了……下卷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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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 7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