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云惜睡得迷迷糊糊,好似有个温热湿润的东西正在舔她的脸。
嗯?
她一把将它推开,翻身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那温热湿润的东西又出现,这次开始舔她的手。
这种感觉像…
她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果真看见小白狐正围绕在她身边,睁着一双狭长的狐狸眼看着她。
咦?
小白看上去精神不错,眼里的黑血丝不见了,视线下移,前爪上的伤口颜色淡了些,已经看不到黑气了。
“小白,你恢复了?”云惜感到十分惊喜。
同时心里又有几分疑惑,小白是怎么恢复的。
她仔细回想着昨日的种种,撩开衣袖,目光投向手臂的伤口上。
咦?
眼睛不由得睁大,只见手臂白皙纤细,光洁如新,哪里还有昨日那血淋淋的伤口。
没想到原主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如此之强。
将目光投向小白狐,看见它神采奕奕的模样,云惜好似有些明白它为何恢复的如此之快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
她忍痛划破手指,滴了几滴自己的血到门外原本枯萎的花草上,明日看看它们将有何种变化。
云惜又想起顾寒,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来到竹屋,顾寒已经走了。
屋里空无一人,床榻上的被褥叠放整齐,地板干净无尘,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木桌上。
这才发现,木桌的茶具旁,摆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有几分眼熟。
咦?
提步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一看,正是玉如烟托付她送给顾寒的玉佩。
云惜伸手揉了揉眉心,内心变得焦躁,这少年魔王不会以为这玉佩是她赠送给他的吧,所以死活都不要。
该怎样跟他解释这个玉佩的事?
她在屋里踱步几圈后,将玉佩从盒中拿出,握在手心,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第二天,云惜早早起床,第一时间出门去看昨天用血浇灌的花草。
天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日还奄奄一息的花草,已经尽数存活,一派欣欣向荣,清风拂过,它们还随风轻摇。
原来自己也有金手指,她有点小激动,巴不得围着院子跑几圈。
但转念一想,自己灵力低下,要是让有心之人知道她的血液具有疗愈功能,被人抓起来放血,岂不凄惨。
还是低调一点好。
~
转眼间,离宗门大比还有5天。
在外历练的弟子都纷纷回到宗门,云惜到月亮峰修习的次数也越来越勤。
白檀看到这个弟子近日性情大变,而且修习十分勤奋刻苦,对她的态度也有一些改观。
这天,白檀正领着一众弟子辨认灵植。
突然,宗门的天空中浮现一个巨大的漩涡,带动着周围的气流也跟着流动起来。
一众弟子纷纷抬头,朝空中望去。
那漩涡好似是玉姝峰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白檀蹙了蹙眉,放下手中的灵植,御剑朝玉姝峰飞去,云惜和其它弟子也纷纷跟上。
一群人到达时,只见宗门一大半弟子都聚集在此,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响动?”
“是传送阵,但这种等级的传送阵极耗灵力,如果不是遇到特殊的情况,一般都不会轻易使用。”
“那这样说,难道是我们宗门在外历练的弟子遇到危险了?”
漩涡越来越大,却迟迟不见人朝里面出来。
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
不一会,古越掌门和几个长老也飞身赶来这里,看到空中漩涡,互相看了看,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片刻后,几个长老当即布阵,合力朝漩涡处打了一道灵力进去。
漩涡当即白光大作,不一会儿,一个身材挺拔的少年,怀中紧紧抱着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女,正一步一步从漩涡中心走出来。
他一身白袍染成血色,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异常吃力。
云惜睁大眼睛,同时惊愕的还有众人。
这?
这是大师兄江溪行??
云惜从未见过大师兄如此狼狈,只见他一头墨发披散着,俊朗的脸庞上分布着几道血痕,一双眼疲惫至极,瞳孔中布满血丝。
不过他抱着的女子是谁?
众人瞬间又把目光落在大师兄怀中的少女身上,待看清容貌时,人群中起了一阵骚动。
“怎么会是大师姐。”
“大师姐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到底是什么人,同时把大师兄和大师姐伤成这样。”
众人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有些蒙圈,大师兄江溪行和大师姐楚墨晚是公认年轻一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是无数弟子崇拜的对象。
现在两人双双被伤成这样,并且不得不靠大师兄拼死开启耗费极大灵力的传送阵才回到宗门,可以想象他们遇到多么强劲的对手。
现场安静一瞬。
紧接着,只见方长老飞身上前,扶着江溪行,飞身掠下,当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他猛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
白檀长老快步过去,帮他稳住身形,并从他怀里接过楚墨晚时,目光扫过大师兄的脸色,陡然睁大眼睛。
她脸色微变,略有所思,又将目光转向怀中的少女,微微松了一口气。
“大师兄,你没事吧!”一干弟子纷纷围了上去,目光落在脸色苍白的大师兄身上,脸上竟是关切之意。
江溪行吃力地勾了勾嘴角,勉力的挤出两个字:“无碍。”
即使受如此重的伤,他依然会考虑师弟师妹们情绪。
大师兄就是这样一个温柔至极的人。
云惜也十分关切江溪行的安危,努力挤到人群前面,目光紧紧盯着大师兄所在的方向。
江溪行似乎也略有所感,目光朝她这边盯来。
四目相对那一瞬。
云惜慌了,心里猛然一沉。
大师兄眼里纵横交错的黑纹,这分明是……
她又视线下移,看见他十个手指指尖处也隐隐发黑,手臂上一道长达三四寸的伤口四周,也有黑色的血迹和纹路。
这症状与小白如出一辙。
云惜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一种不妙感油然而生。
她又将目光转向姐姐楚墨晚身上,见她的脖子上并没有黑痕,代表她没阴煞之气,可能只是受了很重的外伤,才导致昏迷不醒。
这跟大师兄比起来显然要轻的多。
云惜完全可以想象,在面对强劲的对手时,大师兄是如何拼尽全力护着楚墨晚,又是如何在中阴煞之气的情况下,耗尽身上的所有灵力开启传送阵抱着女主回到宗门。
大师兄的症状之所以比小白重,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中了阴煞之气后,再次使用强劲的灵力,才导致毒素迅速蔓延到全身的血液里。
凡是中了阴煞之气之人,就必须忍受着万虫噬骨的疼痛,每个时辰发作一次,每一次都痛地生不如死。
而大师兄面上却丝毫不显,可见他强大的忍受力。
将楚墨晚交给了门中的其它女弟子后,白檀长老走来,手指轻点,探查大师兄身上的毒。
片刻后,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这是……”她欲言又止,将目光转向两位长老。
江溪行忍耐着毒发时针扎的痛苦,将在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三位长老。
前天晚上,他和楚墨晚接连接到宗门在外历练弟子的求救信号,由于事出紧急,来不及向上禀报,便决定一同下山去一查究竟。
等二人到达发送求救信号之地,发现是一座人间城池。城门黑雾弥漫,城墙之上挂着诡异的白色灯笼,在风中摇曳。
甫一进城,城里魔气肆意,没有一个活人,耳边还似有鬼哭狼嚎声。
事有蹊跷,两人一路朝里走,越走雾越大,直到走到主城区,才发现街道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还看见一群穿着黑衣斗篷,遮盖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在吸取尸体上的煞气。
作为将匡扶正义,除魔诛邪为己任的仙门弟子,自然见不得这种逆天道的行为,江溪行和楚墨晚对视一眼,上前阻止,和那帮黑衣人打斗起来。
哪知那群人里,有一个大能,那人带着怪异面具看不到面容,但功法诡异,掌中带有黑气,中招之人瞬间会化成一具干尸。
大师兄为了救楚墨晚不幸中了一招,或许是金丹后期修为的原因,他没有当即化成干尸,而是中了很重的阴煞之气。
中招之后,大师兄抱着女主一路奔跑,那群人穷追不舍,毒发导致他体力不支。关键时期,他强行开启转送阵,回到宗门。
“那些人是魔修吗?”方长老捋了捋胡须问道。
大师兄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从他们的功法上看,与魔修不无二致。”
“没想到不过短短安宁百年,魔域又开始作乱。”古越掌门略一思索后,阴沉着脸,“看来留给我们做准备时间不多了。”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大师兄,放缓嗓音道:“你受伤严重,先到月亮峰医治,剩下的事,本尊只会处理,你先好好休息。”
一丝血迹从江溪行嘴角流淌出来,他艰难行礼:“谢谢掌门和各位长老。”
~
江溪行被抬入医修所在地-月亮峰后,古越掌门和几大长老来到议事堂。
古越:“各位长老,针对这次魔修在人间作乱之事,你们怎么看?”
方长老:“这件事还情况不明,不过魔修的嫌疑确实很大,我建议先查明情况后再议。”
白檀点了点头:“我同意方长老说法,确实有可能是魔修所为。”
她接着分析道:“上一届魔域之主顾九霄是难得的爱好和平的君主,在他治理魔域的几百年里,魔域中人国强民富,安居乐业。魔修们也很少到各界惹事,仙魔两届安宁数百年。“
”可顾九霄意外身死后,魔王妃殉情,从此魔域陷入动乱,魔域王权先是落入血魔玄凌手中,而后玄凌又被几大长老联合设计绞杀,琅狰上位,成为现任魔君,他嗜血残忍,为了巩固王权不择手段,使整个魔域陷入动乱,以他的行事,指使魔修破坏人间城池可能性很大。”
古越看了白檀一眼:”我同意两位长老说法,宗门大比后,我建议门内选拔前十名的弟子下山去查探真相,你们可有异议?“
方长老和白檀互相看了一眼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