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界生活指南 第4章 庆典

琳琅满目的商品前，水瑶兴致勃勃地挑着自己准备带回去的特产。

昨天林钟提出可以去庆典时，朝露还以为和书上描写的差不多，是个四族会晤、祈求来年风调雨顺的那种一板一眼的祭祀典礼，后来才从林钟口中得知随着每年参加的人数增多，为了确保进程顺利，那些祭祀活动大部分已经不对外公开了，只会在结束的那天保留祈雨这一流程，又为了照顾那些想要参与庆典的普通人的心情，就有了这样一个大型的集市，每天傍晚还有节目表演。

水瑶的购买欲十分高涨，好在店长给的钱数额有限，否则朝露真担心她会把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全买下来。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有些东西朝露自己都没有怎么见到过，也算是真正见识了巫界的风俗人情。

“这边会卖天马吗？”水瑶对那些拉马车的天马念念不忘。

“不知道，”朝露想起刚下车时水瑶摸着马挪不动步的样子，“就算有，你买回去怎么养呢？”

“也是，不知道那边的草它们肯吃不。”水瑶语气满是遗憾。

“如果你想要马的话，家那边也有啊，不过应该没这么听话……而且除了这边，已经很少有人会用这种交通方式了吧。”

“你不觉得很酷吗？”水瑶反问，“其实当做宠物养也不错，真可惜。”

“宠物吗？那也太大了吧。”不过那些温顺的马确实很漂亮。

水瑶也知道这个要求不是很现实，只好退而求其次，面对一个宠物摊上的毛绒绒们上下其手。终于，朝露顶不住摊主热切的目光，赶紧拉着水瑶走了。

“现在我已经搬出来住了，养宠物也没人管我了，”水瑶还在回味毛绒绒，“回去我就养一个……咦，这个店怎么没什么人。”

在两旁都人满为患的情况下，一个空荡荡的小摊子就显得十分突兀。这个摊子上只有一张长桌，桌前面放着两三个圆形高凳，桌上睡着一只白猫，桌后面坐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正在玩手中的占卜牌。

小男孩也注意到了她们两人，于是脆生生地问：“姐姐们要过来试一下预言吗？十元一次，很便宜的哦。”

水瑶停住了脚步，并没有过去，“这个摊子是你的吗？”

“我替我爸爸看着的，”小男孩回答，“但是我也会预言啊，我可以帮你们试一下。”

朝露和水瑶对视了一眼，空气仿佛都安静了些，水瑶先扭头笑咪咪地走了过去，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可是小弟弟，预言这种东西我又没办法立刻知道你说得对不对，如果你随便编几句话怎么办呢？”

小男孩亮出一个硬壳证件：“看，这是我刚拿到的证书。”

水瑶和朝露都愣住了，差点忘了这边巫师都要登记的，不过她们也不知道证书真假。

朝露想了想，还是抽出了一张纸币：“这样吧，你帮我预言一下好吗？”

“没问题。”男孩兴奋地答应，“请问您想了解关于什么的预言呢？”

朝露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男孩也看出了朝露的纠结，他递出手边的牌：“不确定的话也可以直接抽一张哦。”

抽牌就简单多了，朝露随便抽了一张，翻开发现上面画着的是一片草地，右上角还写着一串看不懂的文字。

男孩瞥了一眼，回答：“这是一张好牌呢，姐姐想了解的事情、想找的人都会在这里得到答案的。只是……”

朝露疑惑地看着他：“只是？”

男孩将熟睡的猫抱到自己怀中：“……只是过程会比较曲折哦。”

朝露闻言微怔，而一边的水瑶忍不住了：“你这个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男孩似乎有点为难：“预言说太多会有造成难以承担的后果……看在你们是我今天第一个顾客的份上，我把这张牌送给你们吧！”

朝露看着手中的牌，暗色的底纹很精致，但这不是重点，“给我了？那你的牌里面不会少一张吗？”

“每张牌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归宿的，”男孩回答，“就像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结局。”

朝露还有些发愣，水瑶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那谢谢你了，小巫师。”

“不客气哦。”

朝露捏着牌，和水瑶一起离开了摊位。

其他地方依旧热热闹闹，确保离开的距离足够远后，水瑶才开口：“刚刚那个摊子真古怪。”

“是啊，”朝露也回答，“不过那个人没什么恶意，好像就只是单纯为了预言。”

“那种故弄玄虚的话你也信吗？”水瑶不以为意，“我知道，就是说一些含糊其辞的话，然后靠你自己理解，不管怎么想他们都有自己的说辞。”

“或许吧，不过这边的确有人专门学习这个的。”朝露收起卡片，“而且我还是不懂他搞一个结界出来给人预言的目的。”

“可能是某种爱好吧，”水瑶瞎猜，“比如学成之后，突然觉得高处不胜寒，于是满世界寻找有缘人，给他们预言……”

朝露笑了出来：“你也觉得那个小男孩是个伪装？”

“对啊，”水瑶回答，“虽然刚开始不确定，但是后面明显能看出来不是一个孩子……真是奇怪的爱好。这样的人真动起手，那我只能直接带着你跑了。”

“总不会真是什么热心人吧？”朝露觉得自己想不通，更不理解为什么偏偏是她们遇到了那个巫师。

“还有，”水瑶突然出声，“这边竟然还能混进来一个巫师设了个结界，难道巡逻的人没发现吗？”

“哦，”朝露觉得自己有必要补充一下，“因为法术波动检测的是那些有破坏力或者异常的法术痕迹。那个人只是搞了个普通的结界，所以也不会检测出来。”

“这么说也是有漏洞的啊。”

“是啊。”朝露叹气，“算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损失，走吧，那边还有很多东西呢。”

“希望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水瑶感叹，“刚刚那一通搞得我神经兮兮的。”

说笑着，两人继续朝集市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