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之罪 第9章 第 9 章

翌日中午，刘望归去了趟湖景花园将38栋业主名下的豪车全部登记。

看着刘望归调查回来的数据，林颜忍不住咂舌，“我以为湖景花园这么老的小区，有钱人应该不多？没想到，小瞧了人家。瞧瞧这一栋楼，五十万以上的豪车就有十五辆。一百万以上的豪车就有六辆。其中最有钱的一辆豪车，居然是保时捷GT3RS，要三百万起。”

刘望归解释，“湖景花园房价均价五万，最低一套也要五百万，林队，你太低估我们江临市的经济水平了？”

林颜侧头看着他，“这么贵的房子，你们还要买？这不是疯了吗？”

刘望归叹了口气，“不买不成啊。不买房子，将来怎么给孩子上学？”

林颜没话说了，将视频拿过来，两人一块看。

两人花了一个小时将一个月内地下车库及路面上的视频全都看完，也没能看到郑建业上了谁的车。

刘望归看得眼睛都疼了，“难不成郑建业真是吹牛的？”

林颜看了眼手表，“吃完饭再看吧。”

就在这时，去首都核实郑建民不在场证明的周海正打电话过来，“林队，我已经核实过了，郑建民确实在北京出差，酒店人员以及和他公司有业务往来的人员都能给他作证。他应该没有嫌疑。”

林颜看了眼时间，“那好，吃完饭，你坐最近一班高铁回来吧。”

周海正昨晚坐高铁没睡好，闻言打了个哈欠，“是！”

挂掉电话，他揉了揉酸痛的额头，抱怨连连：说你是柯南在世都是夸你了，你应该叫灭绝师太，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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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刘望归叹了口气，“我们小区今天又停水了，我跟你一块去警局吃吧。”

两人到了警局食堂，刚好看到谢肖坐在一边吃东西，手里还捧着份报纸。

林颜两人端着打好的饭菜过来，刘望归坐到谢肖对面，眼巴巴看着谢肖，“谢法医，又看财经新闻啊？能不能给我推荐一支股？”

谢肖抬头，与两人打招呼，而后视线定格在刘望归身上，斩钉截铁道，“不行。”

刘望归被拒绝也不生气，反而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保证，“你放心，我不全投进去，只投两千零花钱，玩玩而已。我亏得起。”

林颜见他们聊得起劲，“你干嘛要让他推荐？他又不是基金经理。”

刘望归小声道，“他比基金经理还厉害。上次股灾，咱们局里不少人被套住了，只有他全身而退。可惜那时候我没听他的。现在还套着呢。”

林颜恍然，有些不解，“就你每个月三百块零花钱，你还能买股票？”

“积少成多。”

林颜点头，说完也眼巴巴看向谢肖，“你这么厉害，带大家一块发财，不好吗？”

谢肖摇头，“股市有句话叫，‘不要随便推荐股票给别人，尤其是你的朋友’，无论是赔还是赚，到最后都会失去这个朋友。”

林颜细细一想，要是赔了，朋友没得做，要是赚了，肯定还要他推荐一支股，一支又一支，谢肖再厉害也不是股神。

她想明白之后，拍拍刘望归的肩膀，“听到了没？他是害怕失去你这个朋友。你要珍惜。”

谢肖闻言，咳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他起身，“你们慢慢吃吧。”

刘望归按住他的报纸，冲他笑，“谢法医，你这报纸能借我看看吗？”

谢肖抽了抽嘴角，点了点头，端着空盘离开了。

等他一走，刘望归立刻火急火燎翻报纸，“他刚刚看哪呢？”

林颜无语，“你这是有多缺钱啊？”

她指了一个地方，“好像是这儿。”

刘望归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惊叫一声，引得其他位置上的人齐齐看过来。

林颜冲其他人笑笑，“他没事儿。”

等大家转过去，林颜丢给刘望归一个嫌弃的眼神，“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刘望归将报纸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快看，“看看！周慧？”

林颜低头，就见财经板块下面有个大标题，“慧洁集团有望上市。”

接下来是文字内容：周慧近日透露公司正在做估值分析报告，正在做发行准备，若是无误后，将于两个月之后上市。

再拄下是慧洁集团的发展史：周慧于1992年成立双周公司，因贿1赂被判入狱十五年，2009年出狱后养猪，三年后，创建慧洁肉制品公司，近日即将上市。

刘望归眼底迸发出惊喜，“慧…洁？你说会不会是周慧和郑洁？”

林颜颔首，“名字一样，同样是行1贿入狱十五年，应该没那么巧。”

刘望归点头附和，“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正在愣神的时候，王东川和陈枝枝也回来了。

“林队，我们调查过了。周慧在2009年出狱，成立了慧洁……”王东川还没说完，刘望归已经将报纸竖起来给他看，上面还有周慧的照片。

王东川惊讶瞪大眼，“原来你们已经知道了？没错，就是她。”

刘望归啧啧，“这可麻烦了。人家那么大的老总能抽空见咱们吗？”

林颜却道，“就算再有钱，犯了法一样要抓。”她看向王东川，“你们查到郑洁了吗？”

陈枝枝摇头，“没有。我们还去出入境管理局查过，郑洁并未出国。她名下没有开通银行卡，交通卡也有九年多没用了，所以查不到她的踪迹。”

林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郑洁都28岁了，居然还没开通银行卡？这也太奇怪了吧？”

刘望归猜想，“她妈是个大老板，兴许她拿的是她妈妈的银行卡呢？”

林颜不太认同他的话，“用别人的银行卡总归有不太方便的地方。”

刘望归蹙眉，“不如去问问周慧，她毕竟是郑洁的亲生妈妈，兴许她知道郑洁在哪。”

林颜想了想，“还是我去吧。”

陈枝枝忙道，“我也去。”

林颜点头，“好，先吃饭。”

她侧头看向刘望归和王东川，“既然小区里没有看到郑建业上了豪车，那说明他是在小区外面上的车，你们去看看外面有没有监控？”

两人点头。

吃完饭，林颜和陈枝枝去了慧洁集团。

前台看到两人过来，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请问你们找谁？”

“我们找你们周董事长。”

前台点头，“请问二位有没有预约？”

陈枝枝摇头，“没有。”

前台笑容不变，“不好意思，二位，要见我们董事长需要预约。如果您有特别紧急的事，可以先联系我们特助。”

林颜亮出证件，“紧急的事倒是没有，我们想请她协助调查一起凶杀案。”

前台脸色立刻变了，“不好意思，请你们稍等。”她拨通电话，避开两人视线，小声冲电话那头说道，“特助，有两位警察求见董事长。”

电话那头也不知说了什么，只见前台放下电话，冲两人作了个手势，“我们董事长在开会，特助让你们先到小会议室等会儿。”

林颜颔首，“可以。”

前台带两人上了电梯，到了顶楼，厅内有不少展品，有几间办公室和会议室。

前台推开一间小会议室，请二位进去，“特助一会儿就到，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吧。”

前台关上门走了出去，林颜和陈枝枝坐下没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推开，进来一位年轻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戴着眼镜，眉眼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见到她们便伸出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林颜转身，刚要开口，瞬间像被卡了喉咙，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好像回到了上学时期。

下课铃响起，同学们三三两两出去吃饭，她还有作业没写完，忙着赶作业。坐在她前面的男同学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凉馒头，默默啃着。她写完，收拾东西，刚好看到这一幕，他拿着水杯想去打水，两人目光相撞，青少年特有的自尊让他神情有一瞬间慌乱，下意识将馒头塞回书肚。

从那之后，林颜总是问他问题，并且提出报答他，请他到食堂吃饭，并且她还找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我爸说了，想要别人帮助，就要给予对方回报。哪怕看在饭菜好吃的份上，你也能对我耐心一点。”

青少年的自尊在她的攻势下慢慢瓦解，两人关系越来越近，甚至约定将来一起上大学。没想到高三下半学期，他得了资助，可以出国留学。而她去了军校，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有联络。

陈枝枝见林队不开口，主动上前握手，“你好，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有一桩命案想问问周慧。”

男人看到林颜的瞬间显然也在愣神，听到有人直呼周总的名字，又瞬间回神，舔了舔嘴唇，露出得体又恰到好处的笑容，“我们周董正在开会，你们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兴许我可以为你们解答。或者待会儿等开完会，周董有五分钟时间，您可以再问她。”

林颜恢复神色，嘴角挂起生硬的笑容，“好。”

她示意男人坐下。

陈枝枝打开本子记录，“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顾南”说话的时候，他眼睛一直盯着林颜看。

林颜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开了口，“请问这个月8号，7点到8点半，你们周董在哪里？”

顾南愣了一下，从西装口袋摸出一个本子，翻了一页，便道，“8号我们周董正在杭市与几位股东谈合作，住在四季酒店。”

“那你呢？”

“当然是和周董在一起。”

林颜又问，“你们周董和前夫还有联系吗？”

顾南想也不想就否认，“应该没有。”

林颜见他答得这般快，出声提醒他，“或许这是她私人的事，没有跟你说呢。”

顾南斩钉截铁道，“不会的，周董是我干妈，我们都住在浅水湾别墅区。如果她去见前夫，我不可能不知道。”

陈枝枝记下来，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前夫一家在8号被人杀害，她知道这件事吗？”

顾南点头，“知道。昨天报纸不是登了这件事吗？还是我告诉她的。”

林颜转了话题，“请问郑洁在哪里？”

顾南脸色有一瞬间难看，动了动嘴唇，“周董刚入狱的时候，郑建业落井下石和周董离婚，郑洁就由郑建业抚养。可是她后母容不下她，有一天她受了委屈，离家出走了，一直没回来。这些年，我们都在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