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之罪 第2章 第 2 章

刘望归四人和鉴证科的同事一块到达38栋，单元门下面的大厅里人头攒动，就像菜市场一样闹哄哄的，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全都堵在门口。民警站在门外，好声好气与他们解释。

刘望归等人不敢耽误，拿出证件给民警，民警开了门，放他们进去。

上了楼，大家挂上证件，戴上手套，走了进去。

命案现场凌乱，桌子歪了，两只红色高跟鞋歪七扭八躺在离门不远处的小客厅，一包纸巾，一些零食和一个红色的精致包包散落在地上，这里显然进行过一场打斗。

鉴证科的同事进来后，开始采集指纹。

刘望归一眼便看到林颜，他上前刚要自我介绍，“林队。我们是刑侦一队的。我叫……”

林颜视线落在沙发上的两位死者身上，抬了抬手，阻止他自我介绍。

她回头，“这一家三口全被杀了。我们需要尽快破案，以免群众人心惶惶。”

她手指点了一下站在最前面的刘望归，声音淡漠，不容拒绝，“你去检查一下门窗，看看有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刘望归明显愣了一下，他有种直觉，新队长不太好相处，他压下心头的怪异，点头应是。

她又点了周海正，“凶手要逃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坐电梯，要么走楼梯。正门通电梯，那里有监控，后门通楼梯，你检查一下楼梯，看看有没有可疑？”

周海正点头应是。

林颜示意王东川观察现场，陈枝枝看到死人，吓得面色惨白，像个木头桩子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颜看了眼她颤抖的小指，将视线移向正在验尸的谢肖，“怎么样？这里是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谢肖站起来，“尸体已经硬化，还未形成尸斑，再加上两具尸体均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这里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初步检验，两位死者的颈部都被人割了一刀，但男死者是死后伤，女死者却是生前伤。不过他们身上都没有抵御伤痕，不排除有药物影响。至于是哪种药物，等我回去解剖之后才能给你答案。”

林颜想不通，“同样都是一刀，一个是死前造成，一个却是死后造成？看来凶手很恨男死者。”

谢肖不置可否，“可能吧，这得要你们来查了。”

林颜视线不自觉落到茶几上，上面摆着一张折叠整齐，焦黄还泛着油光的鸡蛋饼，一盘蒸腊肠以及三个鲜奶瓶，“如果下药，那这奶瓶是最方便的。”

这鸡蛋饼一看就是自家做的，完完整整一张，上面也没有被压的褶皱感，看来这饼还没吃，两人就被杀了。

谢肖颔首，“要回去验过才能知道。”

林颜示意鉴证科的同事过来，将这些东西全部带回去化验。

谢肖继续道，“刚刚我已经给他们验过肝温，两位死者的肝温很接近，大概是35.2，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早上七点到八点之间。”

林颜蹙眉，“七点到八点？可楼下的女死者死亡时间是八点半。也就是说她比另外两位死者最短也要晚半个小时。这就奇怪了。凶手杀完人之后，为什么要晚半个钟头再杀另一个女死者？”

谢肖还是那句话，“那就要你们查了。”

林颜微讶，这法医说话还真是严谨。

刘望归过来回禀，“林队，门窗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厨房那边的周海正也跑了过来，“头儿，林队，我在后楼梯找到一个金耳环，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逃跑时留下的。”

众人回头，只见周海正手里拿着一个玫瑰花型的金耳环。

林颜接过金耳环，将刚刚她找到的证物拿出来，两者对比，“这是我刚刚在这儿捡到的，应该是一对。”

负责检查现场的王东川回禀，“林队，屋里有被搜掠过的痕迹。估计是入室劫杀。”

林颜颔首，视线扫到茶几下面有个打火机，弯腰捡了起来。

陈枝枝忍着害怕，有心想表现，拿一个透明自封袋给她装上，忍不住出口，“居然还是都彭的。”

一抬头，她唬了一跳，只见大家齐齐看向她。

陈枝枝解释，“这个很贵的，是打火机里的奢侈品，一个要上万块。”

刘望归夸张叫出声，“什么？一万多？”他环顾四周陈旧的家具，“家具这么旧都舍不得换新的，会舍得用这么贵的打火机吗？”

林颜蹙眉，“我刚刚搜过，根本没发现有烟。”她又看向正在叮嘱属下仔细抬尸体的谢肖，“这一家三口有人抽烟吗？”

谢肖摇头，“我检查过他们的牙齿内部没有发黄发黑，左右手食指指甲也没有发黄，应该没有抽烟。不过这些只是初步检验，要想知道准确答案，还要解剖之后才能确定。”

林颜颔首，看向陈枝枝，“也就是说这打火机很有可能是凶手的。你去查查这东西是谁的？”顿了顿又道，“顺便通知一下死者的亲戚。”

陈枝枝点头，接过打火机，拍了张照，将打火机交给鉴证科就出去了。

林颜看向刘望归、王东川和周海正三人，“这一家三口的死亡时间是七点到八点半，你们将这栋楼在家的住户都叫出来，挨个给他们录口供。”

王东川恍然，“原来楼下吵着闹着要出去，就是要录口供。”

林颜点头，“对。案发的时候，我刚好在现场，我第一时间就将两个单元门封锁。凶手从八楼下来，应该还没来得及逃出来。也就是说杀害这一家三口的犯罪嫌疑人就在这些人当中。你们要仔细盘问清楚，检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伤口。”

三人点头应是。

林颜在里面转了一圈，拿了三人的身份证和手机以及户口薄和全家福，直接下了楼。

到了楼下大厅，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周海正三人在楼下大厅支了张桌子，一人负责登记，一人负责验伤，另一人负责拍照。

录完口供之后，民警需要到该住户家中搜寻有没有漏网之鱼。

三人面前排起了长队，都是需要录口供的人。

这些人从老到少都有，而能将女死者推下楼，需要一定的体力。林颜在这些人中逡巡。

刘望归问一个三十出头，还穿着睡衣的男人，“什么名字？”

“姚子杰”

刘望归：“住在几单元，几零几？”

“一单元，1001室”

刘望归：“七点到八点半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人证？”

“我在家睡觉。被你们叫到楼下录口供。我媳妇回来一趟，她可以为我做证。”

……

刘望归登记完，示意他边上拍照，问下一个，“叫什么名字？”

“王唯民”

刘望归：“住在几单元，几零几？”

“一单元，901室”

刘望归：“七点到八点半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做什么？有没有人证？”

“我早上八点起，在家吃早饭。没有人证，只有我一个人。”

……

刘望归：“下一个”

**

物业管理公司，林颜正在监控室问物业管理员，“你们电梯里的视频可以保存多久？”

物业管理员坐在电脑前给她调资料，“一般来说可以保存三个月。你要38栋的视频我已经全部给你拷到硬盘里了。你回去慢慢看吧。”

林颜不急着走，“你们物业对38栋801的情况知道多少？”

物业管理员老实摇头，“我基本都待在物业管理中心，与住户接触很少。801的情况，我还真是不太了解。”

他带她到外面，“我已经把今天当值的保安全部叫过来了。你自己问他们吧。”

十五个保安并排站着，林颜看到一张熟悉面孔，“对了，那个孩子没事吧？”

高个保安摇头，“没事。小孩的妈妈正在医院陪她。”

林颜颔首，转回正事，“你们可知道38栋801住户的情况？”

高个保安看了眼矮个保安，对方抿了抿嘴，上前一步道，“我认识他们。你别看那个男户主整天戴着大金链子，手上又戴着金表，其实是个小抠。上次，他家停电，电工过去检查，因为保险丝坏了，要换个新的。他当时说没带钱，我就给他先垫上了。可后来我管他要，他非说保险箱在外面，应该我们物业赔，就是不肯掏钱。”

另一个保安点头附和，“对啊，他那人很抠的，我经常听到那些老头老太说他买菜又多拿了别人一把葱。”

矮个保安还不忘补充，“他那个老婆比他小了十多岁，打扮很时髦。不过人不可貌相，她待人很和气，一点都不像她老公，上回保险丝的钱就是她偷偷补给我的。”

林颜颔首，“那女儿呢？你们有什么印象？”

大家面面相觑，高个保安上前回答，“我们这个小区有三千个住户，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对她真的不太了解。”

其他保安纷纷应和。

林颜见问不出，只好让他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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