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向后虚握着,在施出法术时幢幡伞显现,玄黑的伞下立刻发出金光罩在了萧瑾的头顶,把他与邪祟压到地上。
苏见云见邪祟已被治服,从房梁上跳下来,韩问秋在他耳边道:“快用茶碗把它收了。”
这屋里也没有罐子,用香炉的话还是会跑出来,茶碗最合适,明秋将军高见!
苏见云对他赞叹不已,指着桌上未用过的茶碗施法,茶碗便飞入他的手中。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在碗底,拿着碗对着伞下施法,有了实物与法器的加持那邪祟怎么也跑不了。
收完邪祟盖子往上一盖完事,这时韩问秋借他的手画出一道将军降魔符“啪”的一声贴到上面,没有明秋将军的指示,邪祟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苏见云欣喜:“多谢将军相助。”
韩问秋温声道:“不用,把伞收了我们回去吧。”
苏见云:“嗯。”
他一手握着茶碗一手施法收伞,也不去管萧瑾还躺在地上,只用二指探入他眉心,叫他做个好梦,还与苏见云道别,日后就不再纠结于此,头风便不会发作。
萧瑾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还浑身疼痛,刚才跟做梦一样,跟那黄脸游道告别,说什么叫他别一天到晚别老想着有人谋害他,世上你的官最大,谁敢谋害你?你那点头疼脑热全都是小心眼害的,不过已被草民用秘方驱除,今后就不会头疼发作,幻想有人要害你。
他这才发觉,头不痛了,也不吵了,莫非是遇上了神仙?
萧瑾为帝星分、身下凡,苏见云也不好跟他开过分的玩笑。他一个人愣怔半天才发现自己坐在地上,他身为一国之君要是被人看见,脸面威严还往哪放?
好在这会殿门关闭,没有人看见他,赶紧起身坐到桌案后面的长榻上,自动手整理了仪容然后喝口水,干咳一声,殿外的太监侍卫听见声音一个个的进来听命,就连萧珏也跟来,就是不见刚才那个黄脸病秧子。
“他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陛下说的是谁,萧珏跟他亲近便先开口道:“皇兄说的是谁?”
萧瑾疑道:“你不知道?”
萧珏更加不解:“皇兄只叫我进宫说话,说有事商议,臣弟一早赶过来,高公公说陛下下了朝累了在殿里睡着了,臣弟不忍打搅皇兄休息就一直在外面等候。”
萧瑾满脸的疑惑:“真是这样······?”
萧珏肯定道:“对啊,皇兄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高公公快去叫太医。”
高公公正要退出去叫太医,腿还没挪出去一步就被萧瑾叫住:“不必了,朕没事。”
“······”
不是你萧珏把人弄来的吗,萧瑾记忆破碎,零零碎碎的像是做梦一样,再看高太监,他也在点头称是,还有那十几个侍卫,进来就文风不动的,一点也不像皇宫里丢了人那样谨慎,难道真是自己做梦了?萧瑾习惯性的揉头。
韩问秋亲自来此携着苏见云腾云驾雾离开皇宫,又把他送到临江县。
到了也不回观里而是来到上次采荷的地方,此时荷塘里的花已经竞相绽放,阵阵荷香扑面而来,令人心醉。
两人登上小船,苏见云撑着伞,韩问秋划桨把船划到荷塘深处,这里的荷叶遮天蔽日又有幢幡伞遮阳,小船里便没有那么燥热。
苏见云随手摘了几朵盛开的荷花放在船头,把伞立于桨把旁的孔洞上,自己靠着船帮悠闲的闭目养神。
“将军,我有件事始终想不明白萧瑾身为人间天子怎么会被邪祟纠缠上?”
韩问秋坐在他对面望着他靠着甲板,双肩耸着毫无防备的样子:“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皇宫大内有天庭派下来的神官看守,一般邪祟跟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是当今天子。”
苏见云突然睁开眼睛:“有没有可能邪祟本来就是皇宫里的东西,它逃不出去才去纠缠萧瑾的?”
韩问秋望着他,虽然不可思议,但还是有些道理的,宫里并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光鲜亮丽,许多不为人知的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
“或许吧。”
韩问秋这次陪着苏见云入京不仅是担心他会出事,还有事关萧瑾他就多了分谨慎,帝星分、身下凡受四方神明护佑,他在人间不能有任何差池。
如今邪祟已除,韩问秋在京中未发现更多邪祟的踪迹,这才安心的与苏见云回来。
“原来鬼王说的心病就是萧瑾心思过重,担心我还活着,威胁到他明君的名声。唉!他可真是杞人忧天。不管了,邪祟已除,他再有别的事可不是我能操心的。”
苏见云慵懒的说了一句,可能是甲板太硬咯的人不舒服,他又起身挪了挪,支着手臂侧躺着。
韩问秋看在眼里,起身把他夹着抱到自己怀里躺着,苏见云满意的靠在他腿上任由韩问秋抚摸着他的脸颊。
等到日落时分两人终于腻歪够了,才抱着荷花离开。
蓝君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到苏见云,村里的百姓都来问他哥去哪了,他只能说是去给京城里大户人家看病去了。
他一回来蓝君开心不已,又把几年前来观里的韩兄带来更是让他意想不到,不管他们怎么又遇上了,欣喜之余,心想这次一定要把人留下来住几天才是。
韩兄说他是京中人士,他哥苏见云没事也喜欢游手好闲,两人再次遇上也是有可能的,蓝君也没作他想。
晚课做完蓝君关了殿门道:“韩兄你怎么又碰到我哥了?”
韩问秋温雅道:“说来也巧,在下旅途中被家中长辈召唤回家,恰巧在京中遇见苏兄,见他孤零零的一人在京中没个人照应,于是与家中长辈禀明,苏兄孤身在外,回家路远怕路上遇见不测,我习过武艺,因为是好友便要送他回来,长辈就答应了。”
蓝君一脸懵逼,苏见云这玩意可真会装啊!韩兄怎么就那么好骗?被这大骗子连骗两次。
“那······多谢韩兄送我哥回来,在下感激不尽,这次何不多住几日?”
韩问秋眼神瞥向苏见云,三个人两个心思,苏见云忙端起茶碗摆弄,一副你想留下来就留下来的表情。
韩问秋立刻懂了:“那就叨扰了。”
“太好了。”
把人留下蓝君算是高兴了,他又看向苏见云手里的那茶碗,与观里的不同,看上去精美润泽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也不知道他哥这是从哪弄来的。
“哥,你哪来的这么好的茶碗?怎么就一个,还有没有了?”
苏见云把茶碗摆到神像下的香炉旁道:“这个可不是一般的茶碗,里面可是装了一个大家伙,仅此一件。”
蓝君更加不解追问道:“什么大家伙?”
“邪祟。”
蓝君惊讶的张大嘴巴,看了看他韩兄,见他毫无反应,愣了半天道:“你不是去给陛下治病吗?怎么还带了邪祟回来?陛下的病治好了没?”
苏见云得意道:“有我出马,哪有治不好的病?陛下就是被这邪祟给缠的,我替他除了邪祟,病自然就好了。”
“······”
蓝君不是第一时间讨论邪祟,而是认为他韩兄只是个普通的人,听见这个肯定会怕,便热心肠解释道:“韩兄,那个······我哥,他是有点子道法在身上的,不然他也活不了这么久,你别怕哈!他其实是个捉鬼的道士。”
“······”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与蓝君解释清楚,韩问秋对于这次除祟还帮了忙,苏见云与韩问秋四目相对不知说什么好。
韩问秋笑道:“蓝兄,其实我知道苏兄是位道长,他已经与我说过了,有他在我便不怕邪祟。”
“那就好······”
蓝君庆幸韩问秋只知道这些,要是知道他哥真实身份怕是会跑。
“所以这茶碗里装的是邪祟了?”
“正是,你没事别瞧着稀奇就给打开了,跑了可不好抓。”
“知道,我又不傻。”
其实挺傻,只是苏见云没告诉他而已。
休息时蓝君再三叮嘱苏见云照看好韩问秋,第二天也不要急着走,站在窗外确定他们熄灯睡下了才回自己的房间。
“走了?”
“嗯。”
韩问秋施法弄出一个结界,然后压到苏见云的身上,两人心照不宣,默不作声的接吻,
二人具有天生的默契,在心底似乎已经约定好,终有一天他们会在在某个节点,某个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完成彼此的交融,但绝不是这里和现在。
韩问秋一时被激的双眼通红,闷声“哼”了一声之后换作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