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噩怒形于色,可偏偏也是一阵无所适从、无言以对的……
二玉侍先前因怕碍着教主出手,已经站到了一边,现在看到魔医那郁愤的神情,心中都愈加恐慌,真想求求教主别再维护他们了!
而丁火一是自师父来了就底气大壮,二是不忿师父如此吃瘪,便又趁机猛地一拉那铁链!
萧寒烟却毫无猝不及防之态,右脚一震,踝上缠着的铁链就脱开了,直随丁火那拉力倒飞了过去;同时执着铁链另一头的丁火竟都被震得虎口一麻,还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地反被那飞回的链头击中面门,“哎哟”一声松落了手中的铁链,人也向后摔了个大屁蹲!
这家伙还真挺刁悍的,跳起就又猛攻了上去!并且这次攻向的可不是萧寒烟,而是二玉侍!
他这么做,一因玉侍们相对弱势,二因萧寒烟不就是要保护这些人吗,那他就非要和萧寒烟对着干!
同时之间,乙木也又蠢动了起来!
萧寒烟对他俩都再不耐烦,右脚一踢,那么大号的乙木竟就都身轻如燕地飞了出去,平生靠他自己可从没有过这么好的轻功!随即和情投意合的丁火来了个亲密大接触,轰轰烈烈地撞在了一起!两个大块头将彼此皆撞了个惨绝人寰,真似都被玩坏了的,烂七八糟地摔成了一堆,那情状十分的感天动地、可歌可泣——好吧,丁火这次也算取得了空前的成功,终归是让乙木从萧魔头脚下脱身了!
大祭司都呆了地看着这一大型车祸现场,继而就乐出了声来,萧教主总能给他创造出很多新鲜有趣的节目呢!那两神侍本还使劲憋着笑,见他这样,便也都轻笑了出来。
而二玉侍的魂都要炸飞了,心中直叫:“教主!你就不能别再得罪他们了吗,还怕他们不狠虐你的吗?”
巫噩勃然发怒道:“萧寒烟!你还敢打我的徒弟呢?”
萧寒烟自若得都令人发指道:“他们若还要动我的亲侍,我就还是会教训他们。”
巫噩真是都要被他气疯了,却异常地沉静了下来,满含威慑、字字阴深道:“寒烟,你这是当真要违约的了?”
萧寒烟嗤诮地一看他,反问道:“咱们那约定里包括了还可以凌*辱我的侍从吗?巫长老,护犊也是要讲理的,再亲的人也不能昧心护短;何况我此番屈身任虐的对你们已经很慷慨了,你若还要袒护劣徒,也未免太过份了吧?”
巫噩根本就是理亏的,却再也没有无言,硬说道:“咱们魔教里哪有那么多道理好讲?你别妄想别人都跟你一样!”又微控了一下情绪道:“无论如何,你而今都是有求于我的,况且这玉六侍和你纵再亲厚,也不外就是层低下的奴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常识你不会不懂吧?”
萧寒烟玩谑一笑,又是让人无所适从地道:“本教主么,也经常是不那么识时务的。”
巫噩气结了一息,直击他心中要害道:“寒烟,你如此行径,就是破坏交易的,我可不能再给你那爱物治病了。”
萧寒烟当即豪气冲天地一笑,惊心动魄,“那就一拍两散好了!”
巫噩和好多人都心头大震,一是因他那气势,二是因没料到就连这一要事都要胁不了他了!
这会怀瑾也已赶了回来,和另二玉全惊骇地望着教主!他们就算不为教主,光为莫离,也没法甘于这么个结果!
巫噩惊疑不定道:“你怎会……你当真不想救那人的命了?”
萧寒烟仍是掷地有声道:“我当然想救他了,可若为了他就要让我这些亲侍受辱的,那我就不治了!是死是活都随他去吧,大家都各安天命好了!”
巫噩还是难以置信,紧紧盯着他道:“听说那个花亲随不是你的新宠吗?你为了他都肯来和我交易了,也可见爱重程度!现在却为了这区区一流亲侍,竟然就能半途而废了?”
萧寒烟大露出了玩世笑意,可态度就是既坚决又强硬的:“我是很爱重他哦,没办法,谁叫他和我有特殊渊源呢!可他和这几人都是我的近侍,我不会为了哪一个就让另一个受辱的,何况这几个还是旧人!”
巫噩睖睁了一瞬,讷讷道:“你还真是够重情、念旧的……可你,也不惜自己已受了那么多虐辱了?”
萧寒烟斩钉截铁道:“那些就当我白送给你们了,我还亏得起!”
巫噩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其实他也不甘于这么个结果,可话赶话地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想妥协也拉不下脸了。僵了片刻后,他只勉强说了句:“那你可要考虑清楚啊,真的就要这么得不偿失吗?”
萧寒烟却又别提有多自如地一转话锋,笑得邪气逼人道:“长老你也要考虑清楚哦,这个交易对你而言也是极可贵的,我那不都是你心中最完美的且奢望了好多年的虐玩对象么?此机可是千载难逢,现距约好的三天还有一半时间呢,长老必是还满拟了好多花样款待我呢,就甘心这么戛然而止了?不过为了帮愚恶多事的劣徒,长老就要因小失大吗?”
巫噩对他这总是出人意表且不顾自身的言行都要叹为观止了,随后再不粘糊,发狠道:“行,谁让我就是舍不得你呢!这口气我就咽下了,这个脸我也不要了!”再转头就对那伙徒弟厉喝道:“你们都听好了,哪个再敢动教主的亲侍,我就先打废了他!”
那四徒已焦头烂额地相扶在了一起,此时虽发指眦裂,可都不会违抗师命;而且他们也觉悟过来了,他们归根结底最恨的就是萧寒烟,尤其是现在,这任何新仇旧恨的他们只要能从萧寒烟身上讨回来就是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亲侍又算得了什么?便都恶声怪调地大应了!
巫噩立又看回了萧寒烟,阴毒瘆人地道:“教主大人,你满意了吗?”
萧寒烟还高贵雍容地一颔首,再连一个字都懒得说了,那副样子简直都能把人给气死。
巫噩磨牙一笑,摊手就朝那座正房一请,道:“那就继续咱们的交易吧!”
已是鼻青脸肿的乙木这还又蹿跳了起来:“姓萧的!你可真有种啊,还生怕我们虐不死你呢!那你就瞧好吧,我们保证让你大喜过望的!”
萧寒烟倒还赏了他这跳梁小丑一眼,却轻忽得再无任何反应,转身就英绝俊逸地向回走去。
乙木气得都要厥过去了,但还是斗志昂扬地,和那帮兄弟全如饿虎扑食般跟了上去!
萧寒烟再度无所畏惧地投入了那所地狱中,若无其事却英气自流地坐回了那个刑架上。
这一回,那伙恶徒当然是格外心辣手狠地,用那刑架上的麻绳把萧寒烟绑好了!乙木和丁火都已破了相,身上还有多处挫伤,可这完全没有影响他俩的力气;己土先去料理了一下那张不堪言状的大嘴,就也赶紧跑来效劳了。
巫噩本拟的是要给萧寒烟上老虎凳,现在便叫他们把萧寒烟的鞋也脱掉了,赤出了他那双美妙的脚,觉得让他这样受那种刑法会更好看的。
而因萧寒烟那右脚刚才作了恶,所以乙木还临时加了个环节,别具匠心地拎上了个大铁钩,专门对着萧寒烟那右脚,就把那么粗的铁钩生生从他脚心往脚背穿去!
他穿得很费事,也很吓人,又是直着捅又是扭着钻的,使尽手段地鼓捣着,看得人头皮都发麻。
其实以他的功力是足可一下就穿透过去的,可他就是要拖沓地折腾,以增加萧寒烟的痛苦。
最终,那铁钩都不知穿坏了几多肉和骨的,从萧寒烟脚背上血糊糊地破肤而出!甚是惨酷地钩在他那只右脚上!
之后,乙木等人便给萧寒烟上起了老虎凳,心思歹毒地就用那铁钩拽起着他那一并捆住的双脚,在他那膝关节被紧紧捆在条凳上的情况下,硬是把他那脚拽到了个异常的高度,给他脚下一次就垫进了极量的四块厚砖!
如他们所料,萧寒烟这个非常人的膝骨尚没有断了,却也是处于了一种将断未断间的极痛状态。
而他们没有把萧寒烟的膝骨搞断,当然不是因还留着些情,只因巫噩说过那样还得给他进行很麻烦地治疗。
萧寒烟那右脚已被钩拽得愈加惨不忍睹,膝关节也煞是惨重地受力着。玉侍们无法想像他正承受着怎样的剧痛,心中都悲恸欲绝;尤其是怀琨和怀珺,还内疚得无以自处,想教主全是为了他们,才会招致如此变本加厉地残虐!
巫噩就观赏着他那双被残酷高垫在砖上的赤足,发出了一串尖细刺耳的笑声,又满意又自得地道:“果然,这样才是最好看的呢。”虽然萧寒烟的右脚上现还穿了个铁钩,可这委实没有破坏他那脚的美感,而且也甚是符合巫噩这种人的审美。
下面,他们就让萧寒烟维持在老虎凳的那种痛苦状态中,要再给他加上针刺疗法了。
玉侍们感到魔医这方人似很爱使用他们那医术的,眼看着他们这又拿出了一箱各式各样、锐光刺目的九针来!
当然,谁都已明了他们所施的也不可能是正常的医术,但这次玉侍们还是没想到,他们要刺的居然是教主的手指!这可真是开了眼了,玉侍们几辈子也没听说过针刺疗法还有针刺这个部位的!
萧寒烟的双臂头前就已被绑在了靠背的横木上,连那修长的十指都被一一绑住了,固定成了个难以收缩的状态。玉侍们此时方知,敢情人家是在这等着呢!
巫噩站在了那横木右边,四个徒弟也随侍在侧。巫噩仍是慢条斯理地操作起来,从箱中的针垫上拔出了一根常用的那种毫针,端详起了萧寒烟那右手,挑选着手指……
他还很是享受这个过程呢,乙木却又都急不可待了,在他身旁搓手顿足、跃跃欲试的!
巫噩扭头就嗔道:“你能安生一会不?都撞到我了。去去!他这只右手全归我的,没你的份,你们都到那边去!”
乙木嘻哈一笑,立从箱中拔了一大把粗大型的针,蹿到了那横木左边;丁火和己土也忙跟了过去。乙木都不等他师父还没下手呢,就把一根针对向了萧寒烟那左手,胡乱地朝一指捅了进去!
这蠢才的手法是一如既往的粗猛野蛮,那根粗针一下就扎到了萧寒烟那指甲的根部!扎得那一道甲盖和甲床生生分离,形态惨怖,血顺着缝隙直流了出来!
各处的观众们皆已凝神关注着他,不知多少人都被他这一下带得一个肉跳,直似自己也被扎到了般!
巫噩可都真恼了起来,直对他喝道:“你怎么干个啥都这么风风火火的,一点情调和章法都没有!把我都给打乱了!”
乙木堆起了一脸丑恶地笑容,连连赔情道:“好好师父,那你请,你先请,我再也不动了,都等你过完了瘾再说,行了吧?”
巫噩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回了头,还很有情调地观赏了一下萧寒烟那修美的手指和同等美丽的指甲,方才把那根毫针对准了他的食指,朝指甲里扎了起来。
观众们只见他老人家那手法就是精湛娴熟的,徐徐地把那根针先扎进去了个头,再捻动着深入了进去,将那甲盖和甲床一点一点地剥离了开……
玉侍们刚才还只恨乙木扎得快,现在却不知这慢扎和快扎哪一个算是好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