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金宝把头发弄下来一点,挡住额角的伤口,不让温母和温湛发现。
但当她一出屋,温湛就凑了上来,审视的打量着她。
“你……你凑那么近干嘛?”金宝被这样看的有些心慌,挠了挠脸颊,身体向后倾。防止温湛发现异样,却不知早就暴露了。
温湛见金宝一副心虚的样子,什么事情全都摆在脸上了。而且,又没事,她怎么会打扮自己。温湛直接抬手,掀起了她的头发。
金宝都来不及制止。温湛看着那还泛着血的伤口,立马怒着气问金宝:“怎么回事,谁打的?!”
竟然还敢藏着不让他看,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金宝心虚不已,眼睛看着别的地方,在想法子蒙过去。
“转过来,快说!”
温湛擒着金宝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心中不悦,他一点都喜欢媳妇有事瞒着自己。
温母看见了,还以为是温湛欺负金宝,跑过来就看见金宝额上的伤。“哎呦!金宝,你这怎么搞得……是不是今天那两人欺负你了?”
今天就那两人来过,温母顿时猜测是刘家兄妹。毕竟,金宝以前在他们家就经常被这两人欺负。
“娘,什么两人?”
温湛没在家,不知道刘广那兄妹来过,疑惑的问温母。
温母立马为他解答。“就是刘家那两兄妹!”
“哦,难怪你捂着不让我看,是打输了。怕我笑话你吧!”
温湛很不高兴,甚至可以说心情差极了。明明自己是她相公。被人欺负了竟然还想瞒着他,难道不应该叫他去教训那人吗,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了?!
温湛很想知道自己在金宝心里是个什么位子。
“没有,我才没有!那贱人被我打的可惨了!”金宝立马抗议,她可是有狠狠还击的,武力值很高的。
“那你还瞒着我!”温湛有些气急眼了,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了,把金宝的下巴都掐变形了,嘴巴都嘟起来了。
“湛儿,松手。你弄疼金宝了!”
温母上前,一把打掉自家儿子的手,瞪了他一眼,责怪的说:“有话好好说,像什么样!”
这小夫妻的事,她也不掺和。温母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转身就去厨房了。
金宝也知道,自己有些太那个了,边柔着下巴,边低头认错。
温湛见她态度端正,也就消了气,摸着金宝的额头轻声说:“上药了没?”
金宝摇摇头。为了快点隐藏伤口,她就没上药了,想着等着人都睡着了再弄。
伤口有一个指甲盖大,上面还泛着血。温湛心疼死了,拉着金宝进屋给她上药。
金宝想起还有事,乖乖坐着上药说:“你今晚帮我写封信呗?”
“怎么,你要给谁写?”温湛有些醋意,他不喜欢金宝找别人。
“我和你说,刘广那个蠢货看上了凌云姗,今天还要我给他和凌云姗搭线。我同意,你就写要她好好收拾刘广就够了。”
温湛“嗯”了一声,但他可不会让刘广好过下去,一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还有他那个妹妹,他温湛也一并不会放过的!
不过,他还是先教训教训这个胆敢蒙骗自己丈夫的人。
温湛放好药,一把把金宝推到在床上,气势凌厉。
“唉,你干嘛!”
金宝回过神,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温湛,不明白他突然之间发什么疯。
温湛眸子阴沉的注视着身下的金宝,语气泛着一股冷意。“宝宝,下次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不然……”
温湛后半句没说,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他很自私,占有欲又强。
他记得以前生日时,母亲送给他一枚玉,上面雕着青竹,他喜欢极了。后来,家里的仆人偷走当了。虽然最后赎回来了,但是,仆人的腿也断了。
所以他不允许金宝对自己有秘密,金宝是属于他的,不能骗他。
温湛这样想着,神色也不自觉得阴暗了起来,没有注意到金宝正看着他。
“你……”金宝被这样的温湛有些吓到,阴暗的不像常日里那个一笑就百花开的人,说话也让人战栗,心里感到压抑。
似乎是金宝的视线太炙热了,温湛一愣,立马回过神。抬手轻点了一下金宝的琼鼻,轻笑着说:“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金宝有些懵,她开始严重怀疑温湛有精分,不然怎么变脸那么快?!
而走出房门的温湛,轻呼一口气。
金宝等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因为初春过了,蕨菜已经没了。金宝重点就是笋了,所以把笋涨到了四文。
春风阁的客人还是很多,但金宝叫宋叔涨价了,把后面的笋大部分都制成干的,这样后面还是一样可以做成招牌菜,不至于春季一过就没噱头了。
往常都有很多来卖的,今天怎么毛都没有。
金宝决定下午去打听一下,可不能断了财路。
但她还没等下午,中午就已经来人了。
金宝有些好奇,便问:“婶子们来了啊!怎么都聚在一起来啊!”
那些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早就对金宝改观了。
一位金宝熟悉的大婶走过来说:“金宝,你是不知道啊!今天上午你刘叔家出了件大丑事!”
“什么事?”
金宝一听瞬间来兴趣了,体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可乐意见刘黄氏他们出事了。
大婶一副见了腌臜的样子说:“你瑛子姐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偷人家有妇之夫刘大豆,一点儿羞耻都没有!”
金宝听了有些惊讶,那刘大豆她是知道的,是个妻管严,身体瘦弱像个病患似的,刘秀瑛怎么会看上他?
“被人家婆娘当场抓住,刘秀瑛还恬不知耻的抱着大豆不放手。给人家婆娘气的呀,把她打了个半死!你黄姨也是,这种事还找人家算账,问人家大豆要五十两银子。那大豆婆娘本就不好惹,说瑛子是自己买的贱货,气的黄芳和大豆婆娘打起来了。”大婶知道金宝在刘家不咋地,嘴上也就没委婉,照实说了出来。
金宝也是没想到啊,活该!
可惜她没在现场,那可是一场极致的视觉享受,不仅愉悦身心,还能享受报复的快感。
金宝此刻在内心后悔没多在村内溜达溜达了,错过了那么多振奋人心的八卦。
金宝拿着称快速给他们算着,这种老式称她已经熟练了。“婶子,我给你们赶快算,你们也好快些回家做事。”
那些人一听,高兴的立马夸起金宝来了。“你看人家金宝,多体谅我们!”
“对啊,是啊!要是我媳妇也那么能干就好了!”
“可不是,人家金宝又会做事,又会赚钱。多讨人喜欢!”
金宝有些尴尬的听说这些夸大其词的话,快速的做着事。她并没有多体谅他们,她只是想着有没有后半场。
下午的时候,温湛帮着金宝装这些货到王伯车上,顺便叫他帮忙把信给锦衣轩的人。凌云姗之前就说过,要联系她,直接和锦衣轩的小厮说一声就行了。
金宝拿着这封信,把它交给王伯,叮嘱了几句就挥手送别。
王伯一走,金宝刚抬脚要回屋,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一回首,就见身着青灰衣衫,手拿着扇子装模作样的章善,站在不远处。还神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
“有事”金宝极其冷漠的回应他。
章善心里微微诧异,毕竟每一次金宝见到他,双眼都含着深情,哪像这般冷漠。
章善稳住心神,继续保持自己深情的形象,走上前亲切的说:“宝妹!”
温湛一把搂过金宝,怒瞪他。“没事赶快走!”
还宝妹?当他是死的吗?
他之前查过金宝,知道她一起喜欢这个虚伪的秀才。
章善也不气,反而装作温文知礼的丑恶模样,作了个揖说:“温兄,来者便是客,你这般可不行。”
温湛最不喜这种人,装模作样。真不知金宝以前是怎么看上他的,他可不能再让金宝被他迷惑了。
温湛刚要反驳过去,金宝就抢先怼了过去。“那也要是个人,才能称得上客啊!”
温湛都有些错愕了,他完全没想到金宝会这样说。难道,之前他收到的消息都是错的。
章善更是一脸的假笑掉了一地,被惊的退了一步。
之前,金宝那可是被自己耍的团团转,非自己不嫁了。要不是刘秀瑛说她在温家当起了富太太,有了钱,不然他才不会来。
以前是看上这女人的身子,结果,嘴上说着爱他,都愿意把她给自己。虽然刘秀瑛长的是没她好看,但起码还能给他钱。
要钱没钱,要色不给。他早就想踹了金宝。所以,表面说要带她走,就等着刘黄氏把她卖给温家了,自己还能分点钱。没想到,到了温家反而还便宜了她。
不过,他一下就稳住心神。一脸委屈伤心的继续做戏。
“宝妹,我知道你是在气我当初没有带你走,可你应该知道,黄姨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章善说完,还从袖口里拿出一支木簪说:“你看,你当年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带在身上。”
金宝拦住要打他的温湛,嗤笑:“哼!你当我傻吗?就你长的这丑样,也还好意思说我喜欢你。”
金宝搂过温湛,得意的笑着。“我相公长的比你好看、比你有力气还比你专情。我是瞎了眼才会看着你吧!”
章善瞬间被气到了,虽然他长的是没有温湛俊,但十里八乡,那个人不夸他一表人才,竟然被你这个女人说的那么不堪。
章善知道拉拢不了金宝了,但他可以在这夫妻两间放把火。
“宝妹,你之前不是还说最爱得是我吗?”章善捂着心口,一副心痛的模样,可惜演技太假,火太虚了。
“之前是我瞎了,我现在复明了不行吗。你看你,难怪这么些年还是个秀才,连个女人都放不下。我要是你早就撞死了!”
章善最讨厌别人说这回事了,这些年他考了又考,一直都考不上,他娘都让他放弃他。之前都巴结他的村里人都开始说闲话。
“你……”章善气急败坏的指着金宝。面目狰狞,一下暴露出了真面目,甩袖离去。
“走啊!看什么看!”金宝扯过还看着章善背影的温湛,不明白有啥好看的。
温湛回过神,笑着问金宝:“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
“我好看,力气大!”
“假的。”
金宝才不会真的承认呢,这不是给了温湛一个洋洋得意的机会了吗,她可没那么傻。
晚上,温湛悄无声息的钻入章善家中,找到那支被章善扔在书桌上的木簪。拿在手中细细摩挲着,嘴角微扬,温柔的注视着,彷若珍宝。
神色一变,转头阴郁的盯着床上死睡的章善,一把扯过被子蒙头,露出身体,打了几拳。
章善呜呜的直叫,却都被子盖住了。等没了动作,掀被而起,早已没人了。捂着酸痛的身体连忙跑过去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