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了有要炸马戏团,但是目前这件事还是要往后放一放的,毕竟方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方岩的朋友张奎也是。
之前不知情的时候,尚且觉得用女孩子作为糖果的原料十分过分,在知道了梦境与现世是有连接之后,顾俪就更是觉得这个世界不可理喻。
之前饥荒的时代,易子而食也不过是不得不做的选择,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人肉也开始成为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端上餐桌的食物?
不论食用者还是被食用者,似乎都觉得这是正常的事情,这个世界的扭曲,或许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原本的轻慢被顾俪抛下,她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
换了不同的心态去看这个世界,那感觉就像是撩开了某种神秘的面纱,原本隔绝在视线之外的恐怖与丑恶,便都浮现在了眼前。
外面的街景是顾俪已经看得十分熟悉的欧洲中世纪风格,街道上铺着厚实的石板,街道上的行人穿着华丽,不论男女,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蕾丝装饰。
他们的形色从容,似乎只是在街道上散步,但是在阴暗而肮脏的角落里,黑暗的气息蠢蠢欲动。
一闪而过的街巷里,隐约可以嗅到腥臭的血气,顾俪下意识的扇了扇手,眉头一皱,看向了自己身边的艾伯特。
“这附近是什么味道。”
艾伯特对这里的情形可以说是了然于胸,几乎不需要多做观察,就笃定的给了顾俪明确的答案。
“这附近是一个下等人的菜场,是我的失误,让您嗅到了这失礼的味道。”
说着,他敲了敲马车的门板,隔绝在门板后的马儿嘶鸣了一声,华丽的白色马车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等回去之后,顾俪依然没有看到哈洛。
简单的询问了两句,似乎是因为之前睡觉睡得多了,所以有些日夜颠倒,现在刚睡下不久。
顾俪点头,也不管其他,换上了一身几乎可以说是破烂的衬衫,再次出门。
贫民窟。
这里是穷人的聚集区,几乎无家可归的人都会过来这里,但是有些意外的是,这里的区域并不大,可住在这里的人,却从来都没有填满这里的时刻。
几个脏兮兮的到看不清面容的孩子在大街上跑动着,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在街道上,像是一阵风般呼啸而过。
地上污浊的泥浆被他们的脚步踩得高高飞起,溅在过路人的裤脚上,过路人提起自己的衣摆,发出了不满的呼喊声,而那几个孩子却是嘻嘻哈哈,笑着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穿着仿佛麻袋一样的巨大白色衬衫,腰部用一根藤条束缚起来,让这衣服不至于太过拖沓,但是在衬衫的下部,两条戏骨伶仃的腿,在秋日的微风之中,依然忍不住瑟缩的并拢了起来。
几个嘻嘻哈哈过路的孩子带着张狂的笑意从她的身边经过,看到了站在这里的女孩,下意识的聚拢了过来。
“你是哪里来的?”
“哇她看起来似乎刚到这里没多久的样子,自己一个走路不怕被抓去吃肉吗?”
“可是她这么瘦哎?”
领头的男孩子是一个陌生的面孔,顾俪不曾见过这几个人,不过想来她本来也只见过之前堵截她的那几个而已。
顾俪低着头,小小声的开口。
“那个,我,我是来找人的。”
几个孩子显然并不意外顾俪的这个回答,听到了她的回应之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凑了上前,一边打量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就你这样的,能认识什么人?”
为首的孩子提出了自己的问题,脸上都是质疑的神色。
顾俪缩了缩脖子,“我,我找张奎。”
张奎这两个字,似乎带着什么特别的信号,几个孩子脸上的表情快速的变化了一番,原本隐隐包围过来的圈子也微微散开。
“你找他做什么?”
为首的男孩子脸上都是质疑的神色。
顾俪小小声的嘀咕了句什么,脸上都是怯生生的神色,原本因为她提到的名字而下意识的散开的孩子们再次凑了过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俪脸上畏缩的模样愈发的明显,她夹紧了自己的脖颈,按照对方的意思再次开口,但是声音却更低了。
为首的男孩子大声的询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大点声。”
顾俪再次开口。只是之前出口的话语此刻彻底的被她含在了口腔之中,让人听不清说了什么。
为首的男孩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有些挫败似的对着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们摆了摆手。
“你们先去玩,我带着这个傻子去找人、”
其他的几个小伙伴彼此对视了几眼,又看了看弱小无害还颤巍巍的女孩子,一哄而散了。
他这才走了上来,掩在脏污之下的脸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顾俪抬眼看了看,这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如果不是这一脸黑漆漆的遮掩,应该是个帅气的男孩子。
他走过来,对着顾俪搓了搓自己的额发,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般而言,住在这里的大人白天都在外面工作,是不会回来的,不过我听说他昨晚的时候回来了,我先带你去他家那边看看吧。”
顾俪乖巧巧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张奎已经回来了,那么方岩呢?
顾俪把自己的眼神隐藏在了低垂的睫毛之下,片刻之后抬起脸,漏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嗯,谢谢哥哥!”
几个孩子散开之后,破败的贫民区显得越发的安静了起来,两个人在街道上走着,一时之间有种这里其实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虚感。
顾俪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之前不过是走马观花的看过,用心去看的话,破败之下掩藏的信息量却并不算小。
这里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长期无人居住导致的破败,不少房屋的断裂面已经生出了不少的细小植物,有些地方的屋顶破损,似乎被当做了现成的阳台,露出了里面晾晒着的衣物。
这里人的生活气息,已经密密麻麻的占据了所有的角落,但是……
顾俪的视线在建筑物的表面扫过。
这里没有火烧或者地震的痕迹,大部分的损伤都在屋顶的位置,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天空之上经过时不经意间的破坏。
但是,楼体本身是精致而年轻的。
并未受损的位置带着不少污痕,可建筑材料都是新的。
如果修补一下,就可以继续使用的地方,为什么会闲置下来,甚至成为贫民们的聚集地?
暗自将这个问题压在了心底,顾俪跟着人一起来到了已经来过两次的房屋。
之前过来的时候不曾仔细看过,现在来看,这栋房子出于贫民区的边缘,受损的程度并不深,只有二楼的顶部才有一些不算严重的破损。
淡淡的血腥味,从房屋之中飘了出来。
带路的少年没有察觉这里的情况,一边走着一边示意顾俪小心脚下横七竖八的各种东西,把人带到了张奎的房门前。
“诺,这里就是他那个房间了,不过他之前两天不在,我昨天晚上的时候看到他回来了,不过现在他在不在……”
话音落下,顾俪怂了怂鼻尖,神色有些郑重。
新鲜的血液的味道,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而且,之前她不是派那个难搞的小鬼盯着这个房间的吗?怎么人没在?
不妙的预感袭上了顾俪的心头,她暗自缩回手,摸了摸从马戏团顺回来的摇铃。
她之前顺走是因为发现只要摇响那个铃铛,那个男人就会有应必答,本来是想找个机会爆破马戏团的时候用上的,但是现在看来,说不定要提前使用了。
这么想着,顾俪一声不吭,看着男孩子敲开了那扇大门。
“张奎!张奎!你在不在?”
少年翘了继续门板,向里呼唤了几声。
顾俪已经听到了咯吱咯吱,似乎在吃什么的声音。
听到了外面的呼唤声,沉重的脚步缓缓走了过来。
“谁阿?”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屋里面传了出来。
顾俪垂目思索,看起来,方岩的这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如同表面一样简单的人物。
事情要一点一点处理,目前叶晓青在马戏团那边,莉莉准备把人带齐了过去搞事。
所以先去找方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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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贫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