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羽若从死者尸体上找出了许多蛛丝马迹,有理有据地分析给到大家,怎奈何,众人只还嚷着要风霆旸出来交代!
一个大活人无端没了踪迹,他们疑心难消,饶她晏羽若说得再好再有道理,也很难服众,她始终很有帮凶之嫌疑。
人多口杂,众口铄金。
人们不相信眼前的证据,就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
有一段日子没见到景姝了,晏羽若知那日话重伤了她,她是刻意避着自己,心里盼着师傅的事情可以早些过去,那自当可以和她重归于好。只要景姝能消气,到时候让她做什么都可以。想到这,她才有了些笑意。
“想什么呢?”白洛泠知道晏羽若这一阵心事重,也没心思好好吃饭。
“喏,我蒸了包子,给你带了两个。”
“先拿一个趁热吃啊。”
晏羽若接过,咬上一口,“谢谢。”
两手端着包子,小口朵颐,可不就是只小白兔!晏羽若专注手里的吃食,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白洛泠炙热的视线。反而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人,猛然回头,什么也没有,心里头有些失望,便大口地吃起了包子。
哼,看来她日子过得不错,有佳人相陪左右,照顾饮食起居。景姝只觉得心里头酸涩,枯旧的树皮也被她扒了大块。
晏羽若,真的一直都那么讨厌!
“哟,小姑奶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老这几天不是待在房间里伤春悲秋了呢!我们几个还说呢,再熬一段时间,指不定我们白云涧就出一个大诗豪。”贺兰嘉嘴上没个把门,直拿景姝打趣,眼见她黑了脸,一旁贺兰嘉的两个堂弟贺兰圻和贺兰炘上前架住了他们的堂哥,“哥,走吧走吧!我们骑马去镇上喝酒去。店小二不是说了,今儿会来一批新酿的酒。”说话的人是贺兰圻。
贺兰炘也回头对着景姝说,“我们一起!你呀出去透透气儿也好!”
四个酒友策马飞驰,没一会儿就到了镇上他们常去的小酒馆,敞开了豪饮。
如果那天,没有和贺兰嘉他们几个出去,大伯他们的结局是不是就都会不一样。
景姝靠着火源取暖,望着洞外雨水不断。
那一日也是下着雨,大家喝多了,贺兰嘉醉得胡言乱语说不停,贺兰圻则昏睡在桌子上,也就景姝和贺兰炘还好一点,虽然也都是两颊通红,说话有些不利索,好在神识尚清。两人商量着是在小镇上找间旅舍对付一晚还是租辆马车赶回去。
“小姝,要不还是你决定吧!”贺兰炘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晃了下脑袋。
大雨落在地面,噼噼啪啪,景姝突然忆起很多年前她和晏羽若跑到镇上,后来因为一场雨被困在小亭子里,很快脑海里又闪现今天看到她和白洛泠在一起的场景,一下耳边回荡起晏羽若对她说过要断绝关系的话,眼前的瓢泼大雨,仿佛一下,直接打在了她的心上,凉个彻底。
“我看这雨要下一夜,马车也不方便。对面就有旅舍,我们就去住一晚,明早天晴再回去。”
“好吧我先去结账,放心这两个家伙我把他们扛过去,你先走。”
店小二热心地递给了景姝一把伞,风大雨大,去到对面不过几步路衣服还是淋湿了大半,肩膀的凉意消散了景姝的醉意,她轻叹一声,整宿不回,又要害清莲姐姐担心。那…那个人呢?
吸了吸鼻子,双手捂住了脸。
后来进了房,她坐在床头,景姝就这么听了一夜的雨声,心里满是感慨,原来长大了,会莫名生出许多惆怅,少了很多自由。
宿醉的几人清醒得都很早,简单吃了早点就快马加鞭往回赶。
地上都是积水,一落地鞋子立马粘上了泥水而感觉到潮湿,特别贺兰嘉穿的白靴,走了几步红色的血印染了大半个鞋头。
他只觉得奇怪,“这雨水怎么还是红的呢?”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引得身旁几人关注。
雨水怎么会是红的!除非…糟了!
“哎,小姝,你跑去哪?等等我们!”贺兰三兄弟大步迈开跟在她后面。
最近不安生,别又出了什么事,几人心里也没底。
赶到景氏所居院落,就看到景清莲已然撞在了晏羽若的剑上,血顺着剑刃一滴一滴连成血水往地面坠,很快脚下一摊红的和雨水混杂在一块儿。
面前人的生命在逐渐流逝,晏羽若整个都怔住了,贺兰三兄弟二话不说上前将她拿下,贺兰嘉用力过猛,甚至卸了她的右肩,她都不知疼。
直到听到景姝说,“你杀了清莲,杀了清莲姐姐,你…你!”景姝觉得喉咙间一股血腥味,吐出来一口血。
“景姝,我没有!”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我我在清晨的时候,我…”晏羽若情绪起伏极大,事发突然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闭嘴!”
脸上火辣辣的疼,那一鞭子直接抽在晏羽若的脸上,见景姝悲痛地抱着景清莲哀嚎哭泣,只觉得心痛万分,晏羽若伏在地面吞下了所有解释,泪水流下滑到了脸部伤痕之处,疼得她眯起了左眼。
众人很快得知消息,纷纷来讨伐她像那日讨伐风霆旸一样,把人围住。
只有白洛泠和王昆冲在前头,护着她!
“景氏一族,那么多人,晏羽若简直丧心病狂!连小孩都不放过!”
“必须把他们这对杀人师徒赶走!赶出白云涧!”
“我看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才是!”
“还是得看景家人要怎么处置她!毕竟先前她师傅杀的都是孤家寡人,这回不一样。”
“对,她不是和景家的景姝关系特别好,还能杀了人姐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能下的去手,造孽啊!”
晏羽若头发散开,衣服也好几天没换了,整个人很颓丧,别人说什么她都没甚反应,再无当日她为师傅辩驳时的神采。
王昆就死盯着人群里,深怕有人会冲出来伤害晏羽若,要是真有人敢这么做他的双斧绝不留情。而白洛泠口齿伶俐,忍不住要为那人说上几句公道话。
“你们够了没有!一个两个,说的好像你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到了一样,不过是为了逞一口舌之快,可笑!”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跟她厮混在一起,没好下场的!”
“看我不撕了你这张破嘴!”
事情最后还是狂刀文柳出面,方制止了愈发混乱的场面。
是夜,晏羽若坐在椅子上,白洛泠蹲在她面前牵着她的双手,诚恳地望着她,“和我去丰寻吧。我们远离这里的是非,那些人要么就不出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么就冥顽不灵,不分青红皂白,把一切都要赖你头上。”
白洛泠更担心的是以晏羽若现在的状况,时间拖久了会有性命之忧。那人若取她性命,怕是她不会反抗一下。
“你不要把一切都背在自己身上,那不是你的错。”
"谢谢你洛泠。我不要紧,你回去休息吧。这几天让你费心了。”
“真的吗?”
“嗯,丰寻我会考虑的。”
听到她说会考虑去丰寻,白洛泠心里松了一些。
“那你也好好休息。”
“好。”
柜子里有个铁皮盒子,取出来打开,盒子里是骇人的暗器和剧毒。晏羽若现在一闭上眼就是景青莲撞上来的样子,都是血…
她取出一支透骨针,遥想儿时风霆旸给她讲过此物的厉害,今日倒是有幸能见识到了。
随手使了个巧力甩出,透骨针尾转到墙面反打回来,晏羽若伸出左手,打开掌心,面无表情地看着它顺着掌心扎入左臂。
嘶!
瞬间巨大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喊出了声。
可只有这样,她良心上能好过一点。尽管她从来没有想要杀害景青莲,确实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可是她死在自己剑上,也是不争的事实。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来干什么!你还有脸过来!”
“景柯!退下!”景柯愤怒地抓着晏羽若的衣领,恨不掐死她,景姝又呵斥了他一声,他才放手,临走还不忘狠狠地瞪她一眼,气呼呼地踢了一下柱子。
大堂里放置着十七具棺木,里面躺的都是景氏一族昨日遇害的人,屋内昏暗,充斥着香的味道。
“清莲姐姐就躺在那里。”景姝没有看晏羽若,手指了个方向。
晏羽若不出声手摩挲着衣服的下摆,思量片刻,她径直走向景姝,用右手抓住她的腕直往怀里带。
“你要干嘛?”
预想到她的挣扎,晏羽若紧紧扣住她,闻着她的气息,眼神坚定。
“景姝,你要相信我。”
“你一定要相信我。”近乎哀求的语气。
“放…开…我!”
“你竟然敢站在这里,对我做这样的事。”景姝满眼失望。
“正因为是站在这里。我没有杀你族人,我问心无愧!”
“是有人引我到的院子,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就看到一个拿着特制手刀的人割破了你大伯的喉咙。你应该也看过伤口了对嘛,而且我的寒尘剑断了,我根本就没武器,是随手捡了一把地上的剑!”
“那清莲姐姐呢?你要作何解释?”
左手一直在抽痛,晏羽若满头的汗,作何解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景清莲会一下撞上来?是看到她爹死悲痛过度,一时想不不开?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你说不出话来了。”景姝整个人都在颤抖。
“我不是故意的。清莲姐姐可能误会了我是凶徒,然后又看到了你大伯惨死,再然后她就或许太激动了,就…我怎么会伤害她,景姝你知道我不会的。”
“我不知道!晏羽若我不知道你。”
“接着。”景姝突然递了一把匕首到晏羽若手里,然后直直往前撞,晏羽若侧开,扔了匕首。
“你要做什么景姝!”
“你看,以你的身手反应,怎么会躲不开?”
晏羽若含着泪笑,“其实我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以命相抵可好?你是不是就不生我的气了。”
拿出了噬心散,整瓶全部吞下,毒药原来可以那么甜的。
“你吃的什么!”
“说话啊晏羽若。”景姝抢过瓶子。
“你放心,我不会立马倒下的。待我等到师傅,这条命会还给你的。”
更新了 虽慢但一定会完结的
最近抽空都会更的 都快年末还那么忙也是没谁了
天天都想和领导干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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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