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宝宁哭着脸扶着手腕子回到自己的阑珊阁,阁中一切都已经按照李怜玉的安排布置得极致奢华,床卧区域和青云峰里他居所的布置如出一辙。
大到脚下的绒毯,巧夺天工的贵妃椅,小到包着角的边边角角,床褥的又软又厚……
打眼一看就能看出布置者的精心。
楚宝宁一屁股便坐在床边边,嘴里嘟嘟囔囔地咒骂着谢以安,两脚一踢就把鞋子蹬掉了,盘着腿倚在床铺上高高的靠枕上,把受伤的手腕搭在靠床的小桌子。
侍从麻利的为楚宝宁拿出伤药,“少公子,这是夫人特意准备的灵药,宗主之前受伤就用的此药,抹开即化,也不黏腻,见效极快。”
说着就要为楚宝宁抹上。
“我自己来。”
楚宝宁并不适应外人贴身服侍,别别扭扭的,就把药膏接过自己涂抹。
果不其然,药膏在接触到手腕的刹那就仿佛化成水一样,楚宝宁一边慢吞吞地画着圈涂抹,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侍从搭着话。
“你叫什么?我娘从哪里选的你跟着我?”
侍从也是机灵,即刻单膝跪下,恭敬地回复道,“回少公子,属下幼年随宗主出战魔域,承蒙宗主隆恩赐姓楚,单名一个丘,少公子唤我阿丘就好,夫人瞧着我还算心细,特派我伴读,阿丘定不辜负夫人所托,悉心照顾好公子起居。”
楚宝宁表示记得了,吐字清晰地喊了一句“楚~丘~”
银铃一般。
楚丘觉得主子的声音清脆又动听,单喊名字的时候,好听得让人觉得耳朵痒痒的,“属下在。”
楚宝宁又继续问着,“为何你都能姓楚,而江厌青都被认作养子了还要姓江?”
“这属下不太了解,大公子好像是楚氏一个很隐秘的分支的遗孤,随母姓,族人死得早,也不明原因,大公子就自幼被宗主和夫人当孩子养着,却从不曾改姓,想必宗主和夫人是希望大公子不忘初心吧。”
见没听出点什么重要信息,楚宝宁又话题一转继续问今天的事情。
“那你跟了我爹这么久,想必也知道为何谢以安为何如此针锋相对我吧。”
楚宝宁无聊地在桌子上敲着手指尖,“只是宗门间一个小小的比试的话,不至于对素未谋面的我有如此大的敌意吧。”
楚丘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回答道,“这是新仇,还有私人旧怨。”
“哈?”
“什么私人旧怨。”
楚丘叹了一口气。
“谢少主年幼时就天赋极高,在很小的时候就选择了剑修,您的兄长、大公子比谢少主年长近三岁,彼时大公子被称赞是新一代世家子弟中剑修第一流,谢少主不服,夜半三更爬墙角……”
“和大公子打了一架……”
楚宝宁:“……”
……
……
好抽象一人。
“然后呢?打赢了吗?”楚宝宁追问道。
“自然没有,大公子天资聪慧又刻苦努力,谢少主那时还太小,被大公子的剑打得衣服靴子都烂了……”
楚丘说起此事有些得意洋洋,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谢少主年纪那么小就有那么强的战斗力,属实不可小觑,当年的院子都被二人打成了废墟……”
“那你说现在的谢以安还能打得过江厌青吗?”楚宝宁目光炯炯,突然凑上前问。
“这个属下不好估测,大公子和谢少主如今都是金丹中后期,时间隔得也有些久远,谢少主今日前来挑衅少公子,一是可能咽不下这口气故意给青云宗难堪,二是可能想来试探试探少公子实力……”
“结果发现我菜得要命是吧?”楚宝宁瞪圆了眼睛。
“不不不,少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您只是身体没调理好,有些不足,少公子可是宗主和夫人的亲生血脉,岂会平庸,来日那一定是会名震世家的!”
楚丘连忙否认三连。
“更何况体术不行又不是不能成为大能,多得是医修丹修符箓修的天才能手,我瞧着咱少公子是样样能行!”
楚丘又接着补充道,言辞诚恳,生怕少主子产生不良情绪伤着内里。
楚宝宁努努嘴,觉得楚丘说话还算动听,细细琢磨着他刚才接受到的那些信息。
这一琢磨不要紧,把谢以安的身份联想到梦境,一瞬间楚宝宁的小嘴惊到张得浑圆,一拍大腿。
“天呐!我怎么没想到!”
梦的内容他记不太清了,但隐隐约约记得有位实力强劲的剑修,和江厌青相爱相杀,从互不顺眼刀剑相向到彼此为知己,惺惺相惜,最后一同突破了境界,成为两方大能,还被写进民间话本儿……
人间的姑娘家家就爱这口儿,晚上偷偷捧着本子不知流下了多少伤心泪。
刀剑不长眼但能看对眼儿。
真是离了大谱。
楚宝宁精准吐槽。
楚宝宁不敢细想,面部表情精彩异常,这让他以后如何面对江厌青二人?
天爷啊,为何这些打架都能打到一块儿情情爱爱的恋爱脑都能突破大能啊,如何能成大事!
哪像自己一样,自己这种心无杂念、为人正直之人才该当天道之子啊!
楚丘看主子情绪突然激动,不明所以,试探性地问,“少公子是想向大公子求助吗?那我这就去禀报大公子今日之事,让大公子好好教训教训谢少主,好让他知道我们青云宗的厉害,量他以后也不敢随意欺负少公子了。”
“不要不要。”
楚宝宁连连摆手拒绝。
他才不要靠江厌青出头,让他的面子往哪里搁,要不是江厌青捅的篓子,谢以安会如此欺辱自己吗?
这么看来还是全都怪江厌青,真倒霉!
“我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是我的侍从,就必须为我是从,不用听我娘的,更不用听江厌青的,也不必把我的行踪和所作所为告知任何人——在没有我的允许下。”
楚宝宁眉毛一挑,“知道了吗?”
“是!”楚丘郑重地喊道,“楚丘惟少公子一人差遣!”
就在此刻,门外传来一些交谈的声音。
还未等楚宝宁询问外面所为何事如此吵闹,侍女就敲响了门。
“进。”
不出一会儿,走来两个屋外候着的小侍女,对着楚宝宁行了礼后,其中一个小侍女对着楚宝宁禀告:
“少公子,刚刚隔壁院子来了侍从,说他家公子是谢家少主,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谢家少主特命他送上来良药,望少公子原谅他今日所作所为,不要与之计较。”
另一个小侍女随之将药瓶呈上,是个通体通透的琉璃瓶,看上去就很昂贵的样子。
楚宝宁可不稀罕这些,一听是谢以安送来的,瞬间吹胡子瞪眼,一把就想抓住琉璃药瓶往外扔,突然觉得发痛,原来用的是今天的伤手,痛得他咬着下唇,换了个手恶狠狠地朝外面扔了出去——
“去你的多有得罪!谢以安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蠢笨如猪!一瓶什么破药就想让我原谅你,做梦去吧!真讨厌!”
两个小侍女连忙收拾着瓶子碎片,弓着腰匆匆退下。
楚宝宁气得倒头俯在锦被上,因用力过大,刚刚又是扯着嗓子喊得,现下不停小喘着粗气,喘了一会儿,突然回想过来侍女说过的话,扭头对着楚丘惊讶道。
“她刚刚说什么?!”
“什么隔壁院子?谁?谁在隔壁院子?有多隔壁?”
楚丘沉默片刻,回答:
“是谢少主。”
随即又补充了一下:
“住在阑珊阁围墙那边,同一堵墙,百米之遥。”
“少公子——”随着楚丘的惊呼。
楚宝宁气得半晕,直接倒在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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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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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