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 PM
“你最好真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电走朱音不耐烦地坐到了重消惠那对面的位置上,她双手抱肘,姿态盛气凌人,“否则后果是什么,你心里很清楚吧?”
“当、当然……”重消惠那瑟缩了一下,讨好地为她倒了一杯水,“这么晚赶过来,朱音一定很累了,喝口水吧。”
电走倒没有很累,也没有很想喝水,但重消的恐惧让她很是受用。
看来让她去警局走一趟是个不错的决定……她如是想道,对方前几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强硬了,明明是一个跟班,居然还想违逆自己——最重要的是,对方居然还想用当初的事情恐吓她,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幸好最新的那枚胚胎发育得很健康,她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忍了。
不过,眼下会表现得那么乖巧,应该是被公安的人吓了一跳,想要摆出卑微的样子向自己乞求帮助吧?
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沿着杯壁浅浅地啜了一口,放松身体靠在后面的椅背上:“说吧。”
“是……”重消惠那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像是因风化而斑驳的墙壁上缠绕的荆棘,“其实,玄雾秋子是我杀的。”
闻言,电走朱音的表情倏地定住了。
“你刚刚……说什么?”
“玄雾秋子是我杀的。”重消轻声答道,“那天晚上,我把她约到了这里,告诉她,我知道是谁在给我们发视频了……”
电走心底忽然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刚从位置上站起来,一阵毫无预兆的晕眩感接踵而至,她感觉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重消惠那出现了好几个重影,她强撑着推开了椅子,想要往门的方向走去,但还没迈出几步就被皱起的地毯一绊,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重消惠那也站了起来,缓慢地靠近着她,对方的脸有一半背对着光,看着有一些吓人,电走朱音耗尽了最后一分气力撑开了眼皮,那个面如枯槁的女生在她跟前静静站定,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笑容……或者说,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笑的时候会是这样,上半张脸完全没有反应,唯独嘴角以一种夸张的方式向上咧开,像是被人用刀划开了两条口子,顺带牵动着颧骨的肌肉微微鼓起,将整张脸挤成了奇怪的形状。
“秋子那天也赶来得很匆忙呢。”重消惠那蹲了下来,将脸半埋进膝盖,只露出一双诡谲外凸的眼睛,她的眼神根本不是在看人,更像是年幼的孩子在观察夏天树上的蝉虫。
她温柔而又残忍对她说道:“所以我就体贴地倒了一杯水给她……嘛,秋子也是一个戒备心很低的人呢,还是肯定我绝对翻不出什么水花?真可爱啊。”
说完,重消惠那慢慢地抬起手,掌心覆盖在她的眼睑上,遮住了最后一点光。
“再见了,朱音……这次该轮到你去死了。”
……………………
7:42 PM
“完成得很顺利呢,重消小姐。”
重消惠那抬起头,从后视镜上窥见了这位中年男性温和的笑容,尽管对方一直表现得礼貌而无害,但她不会因此而小瞧他。
“您客气了。”她垂下眼帘,适当地展示出了谦卑的姿态。
细谷幽志,犹如本家少主活蝓宗正左膀右臂般的存在。这次谋杀电走朱音和玄雾秋子,全程也是他代替活蝓宗正出面与她交涉……
最重要的是——就在两个小时前,她亲眼看到对方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放倒了南条律师,而后者至今还在这辆车的后备箱里,就躺在电走朱音的旁边。
“等我杀掉电走朱音后,活蝓少爷就会制造我假死的证据,并且送我离开日本……”重消惠那说,“这个承诺还有效吧?”
“自然是有效的,不然少爷也不会特意让我来救重消小姐了。”细谷微笑道,“在这个时间点忽然问这个,请问您是有什么疑虑吗?”
这一次,重消惠那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我不在那位少爷的名单上?”她说,“那个假死……真的只是假死吗?”
“您无需在这方面担心什么,重消小姐。”细谷说,“当然在下也能理解,贫乏的言语恐怕很难说服您……坦诚说,如果重消小姐确实在少爷的狩猎名单上,那恐怕您会走得比玄雾小姐更早。”
这句话不好听,却是事实——至少对重消惠那来说,远比什么“少爷并不怨恨您”要更有说服力。
“那么……”她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唯独放过了我?”
“这一点,重消小姐难道不是心知肚明的吗?”细谷微微一笑,“无论是两年前活下来的理由,又或是如今活下来的理由,其实都是一样的。活蝓家是优秀基因的支持者,怎么能让私怨阻碍全人类的进步呢?”
只让良好的个性基因在活蝓的家谱中流传——这是活蝓家的家训。
重消惠那的表情微微一顿,一种难以自持的、几乎令她微醺的喜悦浮上心头,几乎让她按捺不住上扬的嘴角。
是啊,个性……她如是想道,她的底牌,她的最终武器,她人生中永远不会被泯灭的光辉,只要她站在这份光辉之下,那些难堪的的阴影,那些深藏在她身体每个角落里的自卑和恐惧,都像是被阳光照到的露水一样消弭无踪。
重消惠那并不是一直毫无顾忌地活着——相反,她总是沉浸在一种若得若失的情绪中,她深知自己家庭背景比不上同班同学,如果不是她远远超过同龄人的个性上限,仅凭成绩她是入不了樱礼的。
可到最后,还是她拿到了这个名额。
唯有在谈论到个性的时候,重消惠那才会有些许踏实感,而这刚好是班级里绝大多数人所看重的。当她的能力阈值被广而告之时,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她,所有人都对她发出赞美,她不断地从这两个字里汲取力量,甚至有那么一点权力在握的感觉——而这种想法在知道鹤崎谷花因为没有个性被家族除名后更加强烈了。
如果不是电走朱音的存在,那段时间简直是重消惠那最喜欢她的时候。
鹤崎谷花的存在,愈发证明了她手中那张底牌的强大,即使是在出身上比她更优渥的大小姐,最后还不是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就那样怀揣着隐秘的喜悦与鹤崎谷花相处着,每当对方发出类似羡慕她个性的发言时,她都觉得那种难以形容的快感达到了顶峰,甚至让她有些上瘾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种事情,她一定会永远和鹤崎谷花做朋友,直到她拿到英雄执照,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空降英雄公信榜,当所有人(这时的鹤崎谷花就只是这些人中的千万分之一了)都羡慕她、嫉妒她的时候——当然,她是不会失态的,她会像一个女王一样从容地面对这些目光,那些可悲的酸意都只是她牛排上的柠檬汁,添味罢了。
任何一个拥有顶级商业资源的职业英雄,每年的收入都是九位数起步,而电走家居然想每年用两千万打发她?凭什么?这个数额连电走朱音半年的开销都不到,而她当初考取暂时资格证的时候第一轮就被淘汰出局,玄雾秋子也是花钱找了托当队友,才能让那个能力根本没有半点攻击性的废物通过正式资格证的考核,而且即便都做到了这一步,她的实战分依旧很低,最后还需要通过其他合格证和英雄见习的额外加分才低空飞过。
而她绝对不会这样,等她出国换了全新的身份,还有全新的脸,她一定要成为全球公信榜上都名列前茅的职业英雄,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国,到时候就连见她一面都不屑的活蝓宗正,也会热诚地、小心翼翼地接待她……
她兀自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并不全然是因为她真的相信,只是这么做能在此刻给予她更多的安全感,让她短暂地忘记那种在悬崖上走钢丝的痛楚和惶恐,忘记她的可悲和不堪,只有未来……
只有那如梦似幻的未来。
此时此刻,重消惠那完全忘却了赤谷海云在审讯室对她的告诫……也因为如此,她错过了细谷幽志脸上一闪而过的冷笑。
×××
当车子第三次卡在一个交通信号灯前时,赤谷和冢内直接下了警车,把可怜的春村警官丢在了水泄不通的马路上。
一如之前所言,正义执行是一件沉重的事情,即使是法律的捍卫者,有时也会不得不干一些脏活……比如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一位无辜路人的摩托车,而当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懵逼时,只留下一句“警方征用”便绝尘而去。
“为什么是学校?”冷冽的气流在耳边呼啸而过,让听觉变得迟钝起来,冢内不得不大喊道,“电走家不是该在更隐蔽的地方杀死重消惠那吗?”
“接下来要死的不是重消惠那,是电走朱音!”因为冷风不停地灌进嘴里,赤谷只好将下巴缩回领子里一点,这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或者说,她们都会死,电走朱音死的同时,重消惠那也会死!”
“都会死?”
“对,都会死。”赤谷说,“因为这个局就是被这么设计的,这三个人里,会去咬另外两个的只有重消惠那,因为她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而她又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只要自己能过得好,她什么都会去做,所以设计者才选择让她做那把刀。”
冢内试着回头看她一眼:“不介意挑明那个设计人是谁吗?”
“看前面,司机!”她说,“你们没有证据,盘外招也扳不倒那个人,当你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无知会让你更幸福。”
冢内说:“我还以为只有纯内这样年纪的人才能得到这种忠告呢。”
“还是不太一样的。”赤谷说,“至少,你不会追问我为什么。”
“谁说我不会?所以为什么要选择在学校杀死她们?只是因为鹤崎……因为当年那位受害者是在那里自杀身亡的吗?”
“感性上,我会告诉你永远不要问为什么一个杀人犯会追求仪式感。”赤谷说,“理智上,是因为这种带有因果报应情节的案件很难压制舆论,电走家在这方面会处于弱势。”
“你不想这样吗?”
“什么?”
“把一切都公之于众。”冢内说,“你是希望这样的吧?如果这个计划被阻止……至少如果电走朱音不死,那么电走家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消息压下去的。”
赤谷沉默了一会儿,在冢内看不到的地方,她悄悄地将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握紧了里面的东西。
“我有我的办法。”她轻声答道,“现在是科技时代……权势不是唯一的通行证了。”
……
8:15 PM
电走朱音现在正处于一种很玄妙的状态。
她感觉自己好像喝醉了,意识迷迷糊糊,好像随时都会晕厥,但又一直残留着些许神智,这让她足以辨认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却又没办法驱动自己的身体,无力阻止或改变这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漂浮着来到了学校的天台。
天台很高。
她不是没来过天台,也从天台往下看过,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这份高度所能带来的压力。
过去她站在这里往下看时,底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脑袋就像是小小的蚂蚁……而现在,她觉得自己才是那只蚂蚁,被风轻轻一吹,就会无力地掉下去,迷失在无尽的失重感中,最后用鲜血来证明地心引力的重量。
好高……
她不由得想道,鹤崎谷花当初是怎么鼓起勇气跳下去的呢?
这里多高啊,光是坐到隔离网的上面,她就感觉两腿发软,膝盖忍难以遏制地打颤,而那个女孩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才能像那样纵身一跃,与这个世界永别的呢?
当身体再度因个性浮空,铁丝网冰凉的触感渐渐消失时,电走朱音忽然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恐慌中,她想要尖叫,想要狼狈地抓住铁丝的边缘,想要哭嚎着发出求救——可她的灵魂仿佛临时与身体脱节了,即使是哭泣,她的脸都是僵硬的,因为合不上嘴,分泌过剩的唾液从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和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打湿了她的衣襟。
天啊,天啊!她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而一切都要就此止步了吗?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在两年前就应该直接让重消惠那去死的,都怪当初哥哥说什么要把她的基因留在电走的家谱里,如果不是这样,她就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了……
正在她沉浸在后悔中时,一股失重感倏地袭涌了全身,在极端恐慌的心情下,她竟然短暂地克服了药力,从喉咙里挤出了一点尖叫。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不是脚踏实地的时候,人其实是很难决定什么时候该停下来的。
……………………
“嘻嘻,掉下去了呢……”重消惠那有些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她紧盯着电走朱音从空中坠落的身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愿意错漏这其中的任何一秒,“太好了呢,朱音不是很喜欢和秋子一起玩吗?现在你可以去地狱和她作伴了……”
虽然撤销了个性,但她依然保持着运用个性时的动作,好像非常钟意这种手里拿着一个提线木偶的感觉。
然而,正当她陶醉在这份喜悦中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或者说,一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电走朱音的身体在三楼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这种古怪的灵异事件把重消惠那吓了一跳,她连忙拿出迷你望远镜,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一只手。
从三楼的走廊里伸出了一只手,死死地拽住了电走朱音的衣服,因为惯性过大的关系,手的主人的大半个身体都被这份重量拉出了窗外。
“赤谷……海云……”
她不住地颤抖起来,因为表情太过扭曲的缘故,竟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她究竟是在愤怒,还是感到了恐惧。
“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又是你!”她抓紧了自己的头发,发出了尖细又癫狂的声音,乍听之下,这已经不太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了,“为什么又是你?为什么你总要来阻碍我?!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砰——
声音戛然而止。
重消惠那怔住了,她失魂落魄地看着前方,似乎有些痴了……尽管前面什么也没有。
许久,她才慢慢回过神,低下头摸了摸胸口。
入眼的是一片猩红。
被子弹贯穿的感觉意外的不是很痛——又或许确实很痛,只是有什么别的感觉在这一刻压过了它。重消惠那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气力正不断地从体内流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朵云,脚下的地板软绵绵的,而她在这柔软的触感中有些站不稳脚了。
重消惠那本以为自己会随便摔倒在哪个地方,但身体却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不受控制地朝高台边缘那圈矮矮的扶手靠近——这一次,提线木偶变成了她,而她也见识到了不久之前电走朱音眼中的风景。
她的身体向前倾倒,重心慢慢越过了护栏。
在坠落的一瞬间,她竟没有太害怕,反而久违地感到了一丝平静。
恍惚间,她感觉眼角似乎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溢了出来,她不确认那是眼泪,还是被气流带过来的血。
如果是眼泪,那这滴眼泪是为谁流的呢?
哈,肯定不会是为那个女孩吧。
赤谷海云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一条彻头彻尾的狗。
×××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赤谷海云愣了一会儿。
“……重消惠那死了?”
“是的。”加藤警官本能地用了敬称,“请您节哀。”
“我有什么好哀的。”她毫不客气地说,“光是现在还活着的那个,就已经够让我恶心的了。”
加藤摸了摸鼻子:“可救了她的也是您啊。”
“是啊,所以我现在感觉自己也很恶心。”赤谷说,“怎么,不行吗?”
“只要您开心就好。”虽然知道自己被迁怒了,不过加藤不讨厌她这样的一面,他觉得赤谷海云恼火和温和的样子都具有各自的魅力,“现在您是想回家吗?如果是的话,不如让我送您吧。”
“我……”
“你们这群废物,怎么这么晚才来?”一个尖利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是正在朝其他工作人员发脾气的电走朱音,“我差点就要摔死了,知道吗?重消惠那这个贱/人把我关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我就这么被运了一路,而你们还在派人盯着那个婊/子的房子防止她被害?蠢得跟猪一样!我现在就要打电话告诉爸爸!”
赤谷静静围观着这场闹剧,过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叹了口气。
“失陪一下。”她说。
加藤压低了帽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要您开心就好。”
这边的电走朱音还在对警务人员发脾气,一道影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身后。
电走察觉到了,她满脸不耐地扭过头:“谁啊——啊啊啊!!!”
原本不以为然地尾音陡然拉长变成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赤谷海云一只手就几乎把她整个人拽了起来,电走朱音只感觉自己的背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她睁开眼睛,赤发少女背对着光与她对视,她的面容隐没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但电走却本能地感到了惊恐。
对方抬起了手——是右手,而且紧握成拳,一瞬间她以为对方是要殴打自己,反射性地闭紧了眼睛。
砰——
一声沉闷的声响从耳边传来,却没有痛意。
但电走朱音还是不敢睁眼。
砰——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应该是什么东西砸在墙上的声音,但还是没有拳头落在身上的实感。
电走朱音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目睹了赤谷海云的第三次挥拳。对方的拳头落在了她脑袋边的墙上,而且每一次都砸得毫不留情。电走朱音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做到对自己都毫不留情的,赤谷海云的指关节被粗糙的墙面划破,墙壁上都是从她手上流出来的血……尤其是第三次砸墙的时候,她的血似乎溅到了电走的左眼,那种异物入侵的感觉让她的眼睛分泌出了眼泪,赤谷海云的脸就这么在一片血色中逐渐模糊。
她松开了手,任由电走朱音慢慢跪坐在地上,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别误会,这三拳是对我自己的惩罚。”她说,“而对于你,电走小姐……听说你很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
仿佛是为了呼应她的话,电走朱音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事实上,不只是她,周围所有人的手机都在响铃或者震动。大概以为是什么紧急呼叫,在场的警务人员都纷纷掏出了手机,在打开解锁码的一瞬间,他们的表情都诡异地定格了。
最后,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到了还一脸茫然的电走朱音身上,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瞠目结舌变成了现在的意味不明。
电走朱音也下意识地打开了手机,一个视频弹框强行跳了出来,霸道地占满了整个智能屏幕,视频的清晰度并不高,但电走朱音还是很轻易地辨认出了里面的人……
因为那是她自己。
“为了剪掉她的镜头,我花了一点时间,可能镜头之间的衔接会有点僵硬……希望整体效果还是能令你满意的。”
赤谷海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情绪,却宛若恶魔的低语一般,让电走朱音体会到了如坠深渊的绝望。
“为此而高兴吧,电走小姐……接下来的五分钟里,整个国家的目光都将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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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