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个性英雄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虽然没有刻意对外宣布，但关于这场比赛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业界流传颇广——不管怎么说，反正已经流到士杰校长耳朵里了，至于这个消息是自己长翅膀飞过去的，还是有人特意吹了口气飘过去的都无关紧要，反正他是知道了。

“公信榜上前五的英雄居然全部折戟，真是可怕的成果……”面構校长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神情忧郁地看向窗外，“过完暑假就是THE考试了，活蝓老师，你觉得士杰对上雄英的赢面有多少呢？”

“我对自己的学生当然充满信心。”活蝓葵双手抱肘，毫不留情地吐槽道，“话说，为什么摆出一副好像从报纸上看到了重大消息的表情，你不是从Line①上知道的吗？不要因为自己是巴吉度犬的面相就老喜欢营造出忧郁的氛围，就是这样你才老被雄英的校长吐槽是‘在大雨天颠沛流离的英伦流浪狗’的……”

“他才没资格说我！那只蠢老鼠懂什么，让它先把大脑沟回里的污垢洗一洗吧，我几公里外都能闻到那股下水道的臭味！”在怒喷自己的老对手一顿后，面構终于体会到了片刻的舒心，能够从容剪开一支雪茄了，“不过真是游刃有余呢，活蝓老师……难道你对学生们的自信也包括相信他们能打败排名前五的英雄？”

“不过是笼统的说法，具体的比赛内容又没有外传——雄英以前在体育祭上不也有过什么充气剑互殴的蠢项目吗？消息究竟是真是假，结论里又掺杂了多少水分，在看到比赛录像前都无法定论。”活蝓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慢条斯理道，“何况，雄英邀请的基本是校友，无论是出于职业人士的矜持，又是身为同校长辈的怜爱，都不可能下死手吧？如果只是点到为止的友谊赛，士杰的学生也不是没有赢得胜利的可能。”

面構没有轻易露出微笑，只是沉默地点燃了雪茄，看着它燃烧了一会儿：“面对安德瓦也是吗？”

活蝓葵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们乐观一点好了，欧尔麦特、潮爆牛王、米尔科……甚至是跑去看热闹的霍克斯，假设他们都是乐于看到后辈成长的温和派长辈，愿意在看到学生成长后自己体面退场，那安德瓦呢？”面構说，“且不说安德瓦本人的性格，光是因为轰焦冻的存在，他就不可能轻易让自己吃败仗。”

活蝓葵没有回答，但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面構看着她频繁地拧眉，嘴唇翕动，但最终一个字都没有挤出来。

面構当然不会怪她，活蝓家的教育理念在外也广为流传，要她一下子接受自己悉心教导的学生比一个在她看来是不过是淘汰品的无个性超过想必是一件困难的事，何况他自己心里也很感慨：“想一想安德瓦每次执行任务后的战损数额吧，说他是‘后勤部的噩梦’真是一点都不夸张，你会指望这家伙像园丁照顾树苗一样对学生们温柔以待吗？我们保守一点，假设他在比赛中只使出了50%的实力——活蝓老师啊，你告诉我，你认为士杰的学生们要聚齐多少人才能打败这半个安德瓦？”

活蝓葵苦笑了一声：“我怎么能要求学生去做一件连我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

面構吸了口雪茄，没有再说话，白色的烟雾随着他的叹息在空气中弥漫。

东雄英，西士杰——虽然是明面上是势均力敌的英雄科豪门，但两校的教育方针却相差很远，与此相对，毕业生在职业领域的影响力也不同。

雄英奉行少而精的稳定型教育理念，每年英雄科固定只招收最拔尖的四十位精英，除了体育祭后的末尾淘汰制之外，基本上不会出现人员流动，而且通过入学考试中表现分的调整，会特意留出一部分名额给适合成为救援型英雄的学生，救援课在公共课的比重也不小，算是在眼下这种战斗型和救援型极度割裂的潮流中少数还在追求培养复合型职业英雄的学校。

基于这种稳定性，雄英经常能培养出战斗力与品性兼备的英雄，对外形象大多都相当良好，公信榜的排名公式涵盖了事件、人气、商业价值等多方因素，所以雄英出身的英雄经常能在公信总榜上占据上位。

相较之下，士杰的教育理念就要残酷得多——每年有整整八十个招生名额，而且保送生还不算在其中，可士杰的毕业名额和雄英一样只有四十人……也就是说，在这批新生中，至少有一半人是注定是无法顺利毕业的。

所以，在士杰就读的英雄科学生不同于雄英那样只需要应付其他科想要取而代之的同学，还需要应付内部弱肉强食的法则，通过这种教育方式，失败的那部分学生成为了赢家们的养料，而士杰也留下了最好的那批精英。

这也是为什么从士杰毕业的学生往往更有争斗心的原因，他们通常会在暴力型犯罪这种高积分事件的解决数量上名列前茅，只是也因为这种特性，评价往往比较两极分化，所以综合分数总是略逊雄英一筹……事实上，霍克斯能位列英雄公信榜NO.3，已经是士杰历来最好的名次了。

虽说目前两校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明显的差距，但榜样效应的影响已经出现了。哪怕双方教资实力不相上下，由于欧尔麦特的存在，最优秀的那批生源还是会优先选择雄英。

士杰当然不会允许雄英靠着吃NO.1英雄的软饭就这么踩到自己头上。面構顶着忤逆政治正确的舆论取缔了无个性学生的报名资格，就是想要传达“士杰将倾尽所有资源去培养拥有超凡个性的天才学生”的潜台词，还不惜舔着脸去雄英挖人，就是在竭力抵消欧尔麦特带来的影响，虽然士杰近些时间饱受非议，但也确实收获颇丰，今年他们甚至挖到了雄英原本排名第一的保送生夜岚稻佐，从这个结果上，士杰在新生一代基本已经奠定了胜局……

可就在这个时候，赤谷海云横空出世了。

虽然做了不少有争议的决策，但面構本人并不如外界所想的那样是坚定的基因进化论支持者。

他是一个教育者，有脑子也有眼睛，赤谷海云的优秀有目共睹，注定会在这个时代掀起惊涛骇浪……可如果她真地登顶，成为新生代的引领者，那么取缔了无个性报名资格的士杰，所处的位置就会很尴尬了。

他想过接近对方，反正只要成绩足够亮眼，总能找到理由允许她破例作为优秀人才入学的——比如说下学期的临时执照考试就很合适，但根津把她保护得很好，连吉成株式会那次的袭击案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不过，听说那孩子是空间英雄13号的学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高薪聘用老师的手段间接地把学生一并带过来……

“话说回来，霍克斯那边有回应了吗？”面構弹了一下烟灰，“别告诉我什么他签了保密协议——如果是的话，告诉他雄英的所有保密协议对士杰而言都是废纸，让他快点告诉我比赛的详细情况。”

活蝓葵耸了耸肩：“他确实发消息给我了。”

“很好，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在养伤。”

“……什么？”面構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受伤了？因为雄英的那场比赛？他为什么会需要养伤，雄英不是有治疗女郎吗？”

活蝓葵双手抱肘，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他受伤的时候我又没有趴在旁边看。”

虽然毫无疑问是士杰的骄傲，但霍克斯早年也是著名的问题学生，而且他本人还不是很赞同士杰的教学理念。一想到这个熊孩子，面構不由得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疲惫感。

“好吧，向他转达我的关心。”面構校长叹了口气，“不过，他究竟伤到哪儿了？”

“自尊心。”

×××

搬入宿舍的那天，高一届的英雄科（理所当然地）引发了两起严重事故……实际上，虽说是两起事故，但核心的性质是一样的：A班内部打起来了，以及A班和B班打起来了。

A班打起来的原因简单明了：争夺心仪的房间位置。

这件事目前已经有定论了，由于爆豪胜己和轰焦冻的战斗毁坏了三楼靠楼梯的房间，那个房间只能暂时闲置，留给由于家庭原因要晚一点搬入宿舍的心操人使，而他们则被恼火的班主任发配到了同一楼层最角落的房间，目前正在一楼的公共区域面壁思过。

“……怪不得他们俩都站在角落里。”赤谷感觉到了一阵无力，但她知道这件事还没完，“那其他人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起因就有点复杂了。”八百万叹了口气，“最初是拳藤同学提议不要以班级为单位，而是以性别分宿舍，将宿舍楼层一分为二，而不是同一个班男左女右住在相同楼层，其实我本人也更赞同这种分配方法……”

拳藤一佳的提议其实是最正常的学生宿舍分配——当然，不是说学校的安排就有什么问题，考虑到英雄科的学生毕业后就会直接进入职场，采用类似研究生的宿舍安排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男女混住的话，对于学生自我约束的要求也越高，成熟的社会人士都应该懂得划分出私密空间与公共空间的界限，这也是为什么学校选择了这种公寓式的独寝，而不是给他们分配室友。

不过，大家毕竟正处青春期，血气旺盛、充满活力，在某些生活细节方面可能会过分地不拘小节……就八百万的角度而言，她还是有些担忧某天晚上出门会看到左边楼层会有男生穿着裤衩在走廊里瞎晃的。

“女生们基本上也都同意，所以我们想去找老师商量能不能做一下改动……总之，因为一系列复杂的原因，这件事被濑吕同学知道了，他转头告诉了隔壁的凡户同学，于是凡户同学也知道了，他转头告诉了物间同学，于是物间同学也知道了，他转头准备告诉全世界的人，所以最后AB两班的人都知道了。”

“……等等，中途是不是出现了什么急剧加速了信息传播速度的媒介？”

“男生们倒不是全然反对，只是产生了一点分歧，只是考虑到女生这边的需求比较迫切，也愿意作出退步配合我们。”

“意外地很顺利呢。”赤谷喃喃道，“不过，这和他们在墙角罚站有什么关系？我是说，虽然大家的口风好像不太紧，但好像罪不至此……”

“……这就要从第二次混乱开始说起了。”八百万叹了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班男生的妥协是按照班级分层，但分上下楼而不是左右，因为不想和B班混住……坦诚说，虽然有点强调班级嫌隙的感觉，但这其实也是大家都倾向的结果，不过物间同学对此很不满，认为A班的我们没资格嫌弃B班，哪怕要嫌弃，也是B班的他们嫌弃那几个‘听到楼上女孩子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都能想入非非的黄色废料垃圾桶’才对。”

“记得分毫不差呢，八百万……不过，虽然大家正处青春期，但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吧？”

“这我倒是不清楚。”八百万叹了口气，“但爆豪同学不知怎么就是很生气，和物间同学打了起来，物间同学复制了爆豪同学的个性，但没控制好火力，殃及了旁边的圆场同学，于是圆场同学也加入了战斗，上鸣同学觉得1打2不公平，所以也加入了，切岛同学觉得这个场面很热血，就也开心地加入了……”

“结果最终发展成了两班的混战吗？”

“……是。”

赤谷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她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以确认眼前还是现实世界：“前两天的对抗赛组队简直像是一场梦啊……”

亏她还想在临时执照考试的时候让两班联手抵抗外校，结果没几天他们关系就被格式化了。

“赤谷，来得正好。”

“早上好，相泽老师。”赤谷转过头，“‘来得正好’……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相泽言简意赅地回答：“探访室有人找你。”

“我？”赤谷愣了一下，某种不太好的预感莫名涌上心头，她谨慎地问道，“记者、或者警察？是冢内警官吗？”

“很遗憾，回答错误。”相泽说，“找你的是夜眼。”

①line：11区常用的社交软件。

②面構校长：原创人物，本文设定和保须市局长面构犬嗣是亲戚。

③经读者提醒，joke小姐是杰物学园的带队老师，被我记成士杰的了，所以这里原创了一个角色，当然光看姓氏就知道和谁是亲戚了……

好久不见，超级想念大家！

#但是已经被加班榨干了，所以没有任何存稿【喂

#不过12月中下旬开始应该能闲下来，会勤快更新的www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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