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个性英雄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章

“赤谷，这是……”

“诶？”赤谷海云眨了眨眼睛，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啊，空间使先生没有什么事，只是注射了镇定剂，现在有点昏昏沉沉的。”

“是为了防止他用个性逃走吧？”看着像睡美人一样被赤谷海云（外在看起来是物间宁人）抱在怀里半睡半醒，还不断发出痛苦呻/吟的白井真吾，蛙吹梅雨的表情很是复杂，“虽然能明白海云亲的用意……不过乍看之下，简直分不出哪边才是敌人呢。”

“没关系，不用担心。”八百万拍了拍胸脯，对此表示很有自信，“用的是八百万旗下研发的新型镇定剂，除了注射时会特别疼以外，没有任何长久性的后遗症！”

“我觉得问题不在这里……”蛙吹叹了口气，“难道我难道是唯一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的人吗？茶茶，你不觉得……”

回应她的是御茶子吞咽口水的声音：“海、海云的公主抱……可恶，好羡慕，不过这是物间同学的身体……”

蛙吹诡异地陷入了沉默，许久叹息一声：“……算了，既然大家都不在意，那大概是我自己的问题吧。”

在清点了八百万她们带来的各种工具设施之后，赤谷挑了一把铁镐系在背后，顺带调整了一下后耳精神增幅器的位置，虽然是简装版，但这种增幅器本身是给精神系的个性拥有者在战线后方使用的，即使削弱了大部分的重量，造型本身不会变得便于携带，因为长得像一个长条形的蓝牙耳塞，一旦错位就有可能遮住视野，让人烦不胜烦。

“噢噢，是镐子呢。”御茶子表现得有些兴奋，“好久没看到海云用这个了，上一次还是在体育祭上吧？真怀念啊。”

“是啊。”赤谷点头，“那时候的茶茶哭得好伤心的……”

闻言，御茶子不禁脸颊发烫，小声嚅嗫道：“那是因为……唔，明明都是海云的错，我当时可是以为海云掉下去了，而且心操同学也没有比我好到哪儿去呀……”

“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哦。”

“诶诶？！”御茶子被吓了一大跳，直接用个性飞到了吊车的吊臂上，像是一只突然弹射到衣橱顶的猫咪炮弹，“不、不要突然从背后冷不丁地吓人啦，心操同学！”

“抱歉啊。”心操朝她露出了一个充满塑料感的友好微笑，“原本其实是想正常打招呼的，结果一走近就不小心听到了什么‘心操同学也没有好到哪儿去啊’之类的话，就突然很想给丽日同学一个惊喜呢。”

“呜——心操同学是大魔鬼！”

赤谷忍不住笑出了声：“嘛，打闹的话就到这里吧。看来大家还很精神，这是一件好事。你们胜利的喜讯我已经知道了，竟然能在那种劣势下成功击败神枪手老师，真是非常了不起。”

“嘿嘿，百百可是在狙击对决中赢的哦~”

“狙击对决？”听到这里，哪怕是赤谷也不免有些讶异，“居然打败了在这方面拥有个性优势的神枪手老师？真是长足的进步啊，八百万。”

“不，这是大家的功劳……”听到如此直白的称赞，八百万也有些羞赧，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背，“如果没有梅雨和茶茶掩护的话，不可能成功的……”

“大家都做得很好。”赤谷当然察觉到了八百万在称呼上的变化，他没有点破，但心中却是一片柔软，“能看到这样的大家，我真地、真地很高兴……”

“大家都很好，我可不太好哦，海兔桑。”心操双手抱肘，语气罕见地带着点埋怨，“我可是差点就骗到力量装载者老师了，连米尔科的声音都录好了哦，结果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居然全被海兔桑三振出局了。自己找到趁手的工具之后就去把别人的工具弄坏，太过分了吧？”

“……心操同学，你刚刚是不是直接用工具取代了老师？”

赤谷双手合十，吐了吐舌头：“非常抱歉！这一次就请原谅我吧。”

“别用物间的身体做这种动作啦，海兔桑。虽然说不上恶心，但看到那个物间做出这种清爽帅哥的样子，还是让人有点头皮发麻……”心操摸了一下后颈，“作为补偿，接下来不如跟我一起行动？我正要去找午夜老师，有海兔桑做障眼法的话，应该会顺利很多的。”

“这个……倒不是不想和心操君一起行动，但自从米尔科小姐出局后，职英一方的队伍就彻底散开了，除了某些原本就是一队的英雄组合之外完全无法预测，而且老师们也是一看到我就跑，好像看到什么传染病病源一样，恐怕在寻人方面没办法帮上太多忙。”说到后面，赤谷甚至还暗自有些委屈起来，“不如等我找到空灵鬼魂老师之后？这样也刚好方便我同时在不同区域行动。”

“……毫无顾忌地说出了接下来几个受害者的名字呢。”蛙吹梅雨不住地叹气，“果然我们才是反派吧？”

“只要结果好的话，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心操耸了耸肩，过了一会儿，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嘴角浮现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在这段空白期里，我就先去支援爆豪好了，其实我稍稍对他和潮爆牛王的战斗有一点好奇呢。”

“请不要把‘想看同伴被打’的心情如此清楚地写在脸上，心操君。”

送走兴致盎然的心操人使之后，赤谷翻出了演习场的蓝图——校方当然不会给他们发这种东西，这是体育祭二期时遗留下来的，虽然因为改建的缘故，地表上的建筑已经没有太多参考价值了，但地下的排水设施并没有多少改动。

“八百万接下来开运输车去接应濑吕同学他们，他们那边的遇难者人数太多，需要大容量的运载工具，将车开到附近的空地就可以了，主要目的是将遇难者安全送回医疗站。蛙吹同学请从地下排水通道接近障子同学他们，pussy……”赤谷顿了一下，难以遏制地感到了一丝赧意，他不好意思地冲同伴们笑了笑，继续道，“呃，pussy cat组合中，曼德勒猫小姐拥有心灵感应，需要优先打倒，至于回避感应探查的问题，曼德勒猫小姐的个性起作用后，接收到心灵感应的人心率会突然加快，这时候保持心无杂念即可。茶茶请去支援拳藤同学他们，顺便也请护送圆场硬成同学顺利抵达濑吕同学他们附近，饭田同学突然失联，我有点担心他……”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比赛暂停，废弃都市演习场西区发生火灾事故，请全体英雄赶赴营救！再重复一遍，比赛暂停，废弃都市演习场西区发生火灾事故……」

刺耳的警笛声像是一道惊雷，所有人都倏地僵在了原地。

赤谷手里的蓝图掉在了地上。

“废弃都市的西区……那不是轰同学他们所在的位置吗？”八百万喃喃道，“赤谷，我们……”

她转过头时，赤谷脸上正呈现出一种很滞涩的表情，直到他眨了一下眼睛，才好似从梦中惊醒，接踵而至的是填满空白的怒意，也许是性别置换的缘故，往日的赤谷海云即使露出类似的表情，也仍留有一丝敦厚的慈爱感，教人不至于太过紧张，但男性荷尔蒙令他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深沉，当他盯着西方的天空眯起眼睛时，八百万甚至没敢说话。

“失礼了，八百万。”赤谷低声说道，耳后的增幅器又略微前倾，压住了他的一缕头发，令他愈发烦躁，“希望和异性的肌肤接触不会让你太难受……虽说如此，现在也不得不这样了。”

八百万摇了摇头，小声回答：“我没关系的……”

“蛙吹同学，茶茶，事态紧急，我会先带八百万和空间使先生出发。”

御茶子似乎对他此时的样子有些无措，语气也有些拘谨：“……嗯，路上小心啊。”

赤谷颔首，再次抱起了倚着墙壁呈半昏迷状态的白井真吾，当白井发出一阵迷迷糊糊的哀/吟时，他垂下眼睑，轻声说道：“空间使先生，抱歉做出了这种冒犯的行为。现在我急需借用您的个性，希望抵达现场后您能配合一点，不要立刻逃走……作为交换，事件解决后，一刻钟内我都不会对您做什么，可以吗？”

随着药效的褪去，白井真吾的眼神比之前略微清明了一些，但他没有出声，只是沉沉地点了一下脑袋。

“感谢您的宽厚。”赤谷抬起头——这里看不到火灾上方的浓烟，只有湛蓝的天空和缓缓舒展的白云，赤谷海云默默将这一幕烙进心里，他知道这将会是自己今天最后一个纯粹的好心情了。

英雄没有休息日……而她还没有真正成为英雄，就已经提前品尝到了其中的滋味。

当空间移动的奇妙失重感涌现时，赤谷感觉喉咙口有一股苦涩逐渐蔓延。

想想看你们承诺过什么，老师们……这就是你们答应给予我们的安全吗？

赤谷内心是无尽的叹息，既然是火灾事故，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显而易见。原本他打算留下安德瓦，以借用这敌我不分的高杀伤力个性去扰乱职英一方自己的阵营，可现在看来，局势并不全然在职业英雄们的掌控之内……

那张名单上，有必要再多添几个红名了。

连续空间移动的感觉并不美妙，赤谷能感觉到右手侧八百万略微抽动的手臂，像是在忍耐干呕的冲动，他自己的胃此时也不太舒服，但随着距离的拉近，渐渐能看到着火大楼情况的时候，那种恶心的冲动瞬间就被更强烈的焦虑压了过去。

本该在这块区域活动的人没有一个给他回应，不知道是通讯器出了故障还是人出了事情……赤谷由衷希望是前者。

当他抵达现场时，霍克斯正抱着上鸣电气徐徐降落，他翅膀的劲风扬起了一阵沙尘，恼人的硝烟味伴随着细碎的尘土扑面而来。

放下白井后，赤谷顺手替八百万掸去了她发尾的火屑，目光落到脸上沾满黑灰的霍克斯身上。

“还有谁在里面？”

霍克斯在这道注视下古怪地感到了几分紧张：“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叫轰焦冻的小朋友刚刚一边跟什么人对话一边冲了进去，应该还有同伴没有出来……呃，不过安德瓦前辈已经进去救人了，你不用担心。”

赤谷的表情依然冷峻：“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大概五六分钟以前……”

“峰田同学被困在三楼的通风管道里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赤谷转过头，常暗踏阴和黑色支配，他们看起来满是疲惫，身上的制服也有被灼烧过的痕迹，显然也刚刚离开火灾现场。

“对不起，赤谷同学。”常暗满脸愧疚，“我们尝试把峰田一起带出来，但好久都没有找到他，通讯也没有回答……”

“你们的个性根本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下活动，为什么要在里面逗留？USJ课程从未教过你们如何在快塌陷的火灾现场该怎样行动，没有专业人士的陪同，你们应该在第一时间撤离！”直到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赤谷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严厉，同伴们肉眼可见的低落令他难受极了，他不该这样的，他们甚至还没有成年，可是……

“嘛，不要那么严苛啊，总指挥小姐。”霍克斯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听到常暗他们对他的称呼时，他有刹那的惊愕，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在接受这个事实后，他似乎也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也没有追究原由，“反正安德瓦前辈已经进去救人了，这里就交给专业人士……”

“我就是专业人士。”赤谷海云压着满腔的怒意，阴沉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在这里追究这件事情，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公信榜上的前三名里有两位在现场，居然还能发生这种事故，两位的失职已经无需我多赘述。而现在我建议您去找找自己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又或者其他一切能够远离我的事，如果您再把手放在肩膀上试图阻止我做什么……我保证，您在见到治疗女郎之前都没有办法使用自己的手。”

排名NO.3的羽翼英雄自然不会被一个未成年学生的话吓住……或者说，他本该如此，但在赤谷海云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下，霍克斯竟真地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讪讪收回了手：“抱歉……”

“赤谷！”就在这时，耳郎响香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她一边从八百万手中接过呼吸过滤器，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赶过来了，有什么……什么是我能做的……”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到三楼去，搜寻峰田同学的呼吸声。”

“呼吸声？”霍克斯睁大了眼睛，“等等，这不可能的吧？火焰焚烧东西的声音可比人的呼吸吵闹多了……”

赤谷没有理会他，只是冷静地凝视着她，轻声道：“耳郎同学，可以吗？”

耳郎怔了一下，神情中有片刻的迟疑，但最后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做到的。”

“很好……拜托你了，耳郎同学。”赤谷短暂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但也很勉强了，“八百万，处理一下其他人身上的伤,包括霍克斯先生的，现场就交给你了。”

“好。”相对其他人，八百万显得分外平静，她看着他，“也请好好保重自己。”

赤谷点了点头，旋即走到白井真吾身旁，最后一次触碰了他。

“感谢您的帮忙。”他低声道。

个性重置：空间移动，上限0.5吨，最大移动距离20米。

剩余有效时间：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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