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都市现言 > 五分温柔五分烈 > 第28章 Chapter 28

五分温柔五分烈 第28章 Chapter 28

作者:舒可乐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0-04-05 13:00:51 来源:文学城

景区虽然商业化,但也有它一视同仁的地方。无论保时捷还是慢吞吞的小面包,都被拦在停车场,想要进山,全靠两条腿。

赶上假期最后一天,游客不多,旅行团更少,只有挑竹担的货郎晃荡经过,洒了半地生松子。山路被人削平,绿苔横生,湿哒哒踩在脚下有滑倒的风险。

借此,周惜彤死死扒着陆则名的手腕,说什么也不放开。

季禾和楚珏走在前面,大体沉默,偶尔说几句赞叹大好河山的屁话。两只手在身侧晃啊晃,却始终不肯握住。

他们的僵硬举止,让周惜彤从眼睛急到心底,魔怔似得念叨:“怎么还不牵手,怎么还不牵手。”

阳光没有温度,白赤赤的,只发挥照明的作用。锋利的枝杈从头顶扑来,陆则名的手臂被她摇成拨浪鼓,只能单手拨开。

他踢开脚边的石子,觉得很好笑:“牵手多么简单的事儿,一拽一捞一握,有什么难的。男生都是侵占型动物,不想牵就是不想牵,没有理由,也用不着你操心。”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自持。”周惜彤嘁一声,“你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样的气度。”

陆则名不屑地吹口哨:“爷还不想要。”

山路像连绵的带子,细细长长却看不到尽头。小腿像灌铅般沉重,周惜彤再也走不动了,坐在石头上,蹬掉鞋,把脚后跟的水泡呈给他看。

用手指拎起她的尖头皮鞋,陆则名眉心上挑,冷厉吐出一句“活该”。却又蹲下来,拧开矿泉水,一边骂一边冲掉她脚上的血迹。

陆则名用嘴撕开创口贴,将她的小腿搁在自己膝盖上,皱起眉,神情严肃。看上去不像包扎,倒像是在拆除炸弹。

从未见过他严厉至深的样子,周惜彤耷着眼睛,将脸磕在他的肩膀,闷声说:“走不动了。”

陆则名忍住不笑,绷着脸:“没门,现在想起我了,乖乖穿运动鞋爬山也不会受罪。”话虽这样说,行动却没打折扣,他无奈地叹口气,把结实的后背留给她。

她大声说:“我才不稀罕!”

但赌气的话只生效一秒,周惜彤便抛开犹豫,倾身环住他,企图用手臂丈量他背脊的宽度。

正如稀薄的阳光,想要拼命笼罩脚下这座山,多半是徒劳,却总想不自量力试一试。

陆则名脚步一怔,不光因为背上的人用力揽住自己,更为因为她突发奇想:“我在你背过的女人中算轻的吗。”

他想了下,丝毫不知自己进入陷阱:“算吧。”

只是算吧,并没有否认他背过其他女人的事实,是一句可怕的发言。

周惜彤气得想揪他头发,但太短太喇手,完全抓不住。只得作罢,转战他硬邦邦的肩:“看来你也不怎么样,都没遇见比我身材还要好的女人,保时捷白开了不是。”

察觉到她的醋意,陆则名的唇角隐隐约约勾起来:“这么说,你这么靓又愿意和我待一块儿,难道是保时捷的缘故?”

“我才没这么俗!”周惜彤谆谆教导,“你要明白,你的脸已是大杀四方的万能卡,又有钱财加持,自然有许多女人想要扑在你背上,但这不是真正的爱情。”

“谢谢你让我认清自己的价值。”陆则名顿了顿,另辟蹊径地问,“所以你对我....”

她一咯噔,下意识掩盖真相:“我对你的车没兴趣,脸倒是有一点,但绝不超过友情的范畴。”

这个谎言太拙劣了,天底下能找出几对可以亲吻的朋友。

但她向来直来直往,不屑掩饰自己的心思。陆则名觉得她有趣,也觉得轻松,毕竟在未长大的孩子面前,总不需要掩饰太多。但他不知道,女生的洒脱从不留给意中人,喜欢上一个人,往往意味着失去做自己,直至情断才肯罢休。

陆则名反复思忖,认为她的意思是,我喜欢你,却远远没那么喜欢你。

没有在意他的烦躁不安,周惜彤想了想,又纠结回话题的原点:“所以,你究竟背过多少女人,那些女人究竟是谁。”

他侧着脸,没有表情的揭露答案:“我妈”

语气很凶,把周惜彤吓了一跳,连忙闭上嘴巴。

云起山一山四季,天气莫测,山脚还嚷着闷热,攀到半山腰却不见太阳,落个大阴天。雨点子又大又急,凉飕飕落在手背上,像剜肉的刀子。

过了几分钟,陆则名开始说话,一切回复正常。没事了。

好在半山腰供着一座庙,久经修理,瓦片翘着边,像鸽子灰扑扑的翅膀。快步走进到屋檐下,陆则名指着门槛子,招呼她坐下穿鞋。

周惜彤趴在他身上,不肯依:“菩萨还在里面亮堂看着呢,小心降罪在你我身上,治个大不敬。”

但她不知道,像陆则名这样的人哪会憧憬神明。如果神真的普度众生,一定会为他的噩梦找到解药,给予灵魂挣脱的方法。

他是被神灵遗弃的信徒,不许他生,死也不情愿。

于是他堂而皇之坐在门槛上,拍拍自己大腿,满不在乎的笑:“坐上来,菩萨管不着。”

“菩萨是管不着,方丈却有可能为了佛门清净,将我们轰出去。”周惜彤说的言之凿凿,但只停顿一秒,就乖乖坐在他大腿上。

穿鞋不要几秒钟的功夫,只是一旦在他腿上坐下,就不舍得离开。

屋檐交错,将天地围得四四方方。天空像被刷上两层石灰粉,老气横秋,唯一一点殷红来自廊前的香火铁炉。

雨没有停歇的架势,和尚披着明黄袍子,端着木碗,准备去后院吃斋。

周惜彤突发奇想:“你要不要进去许个愿,求菩萨让这场雨快快止住,放我们下山回家。”

“与其等她老人家显灵,还不如打给气象局。”陆则名笑着反问,“你呢,用不用去冥神参拜。”

她诚恳地说:“用不着各路神仙大材小用,你就能了却我的小小心愿。”

迎着陆则名的疑惑目光,她站起来,抚平他休闲裤上的褶皱,挤兑出一个大微笑,“出了庙,向南走六百米有个小卖部,请买一桶酸辣汤达人,再加一根脆骨烤肠。”

陆则名向小和尚借了把伞,刚撑开,就看见季禾与楚珏从回廊走过来。

两个人紧紧牵着手,身上沾满雨水,也没心思擦。季禾撂下一缕头发,遮住弯弯的嘴巴。这样的天气太不适合,只有春日才配在他们之间环绕。

周惜彤有一肚子话要问,季荷也同样有一肚子话分享。于是楚珏被委以重任,随陆则名一起出征。

暴雨咣铛咣铛砸在伞顶上,陆则名虽然不情愿,仍将空间分一半给楚珏。石板打滑,他脚步快又想着其他事差点没摔着,还好楚珏拉住他。

陆则名点头致谢。

男生的敌意容易开始,也容易结束。楚珏扯开话题,陆则名也应和几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小卖部,过程还算平和。

方便面只剩两桶,老板去仓库拿货,让他们在门前稍等。木桩拴着一条油光发亮的金毛,也许是主人离开的缘故,它焦躁地绕圈,狂吠几声,开始拼命撞击绳索。

也许是饿了。陆则名把干根火腿撂在它眼前,金毛嗅也不不嗅,瞪圆一对儿眼珠,惊恐地挣扎。

他哑然失笑:“不愧是小卖部养出来的宠物,口味刁钻。换做流浪狗,为了这一截香肠估计要打起来。”

“人有人命,狗有狗生,世间万物生来就不平等。”楚珏微笑着说,“比如学弟你。”

陆则名抬起眼,等候他的下文。

楚珏的笑容坚不可破,像是刻了一张皮:“在我们学校,开这样好的车谈这样靓的妞,也就学弟一个人。如果这都不是好运气,什么才是呢。”

陆则名吃掉剩下的半截火腿,漫不经心地说:“谁说周惜彤是我女朋友。”

察觉到他兴致缺缺,楚珏一愣,连忙说声抱歉:“我早就该想到,以你们的身家背景,没有固定女伴才算正常。”

“你在想什么。”陆则名嗤笑一声,“只是我在追求她,还没追上而已。”

还没来及再说一句,他觉得头腔嗡鸣,连地面也开始晃动。金毛用前爪拼命刨土,只想找个能够栖身的地方,几群乌鸦在上空四散,凄厉到震耳,活像一首死亡祷告。

地震了!

他和楚珏同时吼出来,逃离的方向却截然相反。

支撑小卖部的竹竿咯吱响动,可乐从货架上甩出去,在脚下炸开深褐色的花。陆则名三两步冲过去,解开金毛的绳索,又立刻向寺庙跑去。

而朝下走几百米就是一片空旷地,没有高山环绕,适合躲避。楚珏慌不择路,跑着跑着才发现没人跟上来,他向后大喊一声:“你不要命了,还朝山上跑什么!”

地震震级不大,放在市区顶多晃一晃吊灯,或是从柜子里掉出来几本书。但这里四面环山,又有数不清的湍急小溪,四五级的地震足够造成大隐患。

明明只有六百米,却比来时漫长无数倍。大小不一的石头滑向甬道,砸到额头上,有一瞬间的失明。

他喘着粗气,双腿像钉在砖缝里沉重,怎么也拔不出来。想要靠在山崖上休息,但脚边的碎石顺着围栏哗啦掉下去,转眼不见踪影。

想到自己粉身碎骨的模样,陆则名忍住干呕,任凭惯性逼迫自己向前走。头顶的巨树屹立不倒,哗啦哗啦地掉叶子,被风卷起来,听起来像用玉杆推麻将的声音。

额头上的血珠落在石板,又被脚步摩擦成可怖图案,陆则名眼前一阵虚晃,恍若隔世。

敞亮的客厅窗明几净,飘满沉香木的味道。灶上炖着红枣喂母鸡,茶几上摆着一盏陈皮茶,邓丽君的歌声从唱片机一帧帧转出,悠远的像首诗。

冯荻秋用玉杆子勾起一张麻将,手气不错,正缺个二饼。她勾起长唇线,对一众穿真丝对襟衫的太太说,“这局我可先承让了。”

在女人的懊恼声音中,冯荻秋手边多了三摞蓝色钞票,她扬起手,示意佣人把战利品收到卧房。

正春风快意的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小身影,穿着白衬衫吊带裤,手里攥了张成绩单,畏缩站在墙跟上。过了许久,才怯生生喊一句“母亲”。

冯荻秋用余光睨他一眼,很快又将注意力挪到牌桌上。连糊了两局,才勾勾手示意他走过来。

又是不理想的分数。冯荻秋懒得多看一眼,也懒得多说一个字,夺过他手中的笔想要签字,视线却停在姓名栏,久久未曾动弹。

冯荻秋揪住他的耳朵,把牌桌拍的震天响:“说过多少次了,你是陆泽明不是陆则名!蠢货,你什么时候能将名字写对一次!”

她的指尖又尖又长,像是要把耳朵生生钻出一个洞,陆则名止不住地掉眼泪驳:“可爸爸说我就叫陆则名。”

“你爸?你爸敢在家里违逆我吗。”冯荻秋站起来,撑起桌子,用她消瘦如柴的身影遮住眼前所有的光。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允许你进到这个家,就是要代替泽明好好活着。可你什么都做不了,学习不行,脑子也不聪明,和他哪哪都不像,连名字都写不对!赝品!”

冯荻秋挥手把佣人叫过来,声嘶力竭,“我要把你锁到屋子里,陆泽明这三个字你什么记住,什么时候再出来!”

他被佣人携在腋下,满鼻子狐臭汗液味,他哇哇大哭,佣人却反手在他屁股打了几巴掌。在这个家里对少爷施以小惩,并不会被责罚。

随后他被扔进房间,门从外面锁上,怎么也推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哗啦啦的胡牌声中断,红枣喂母鸡从灶上掀翻,陈皮茶将茶几浸湿,邓丽君的歌声卡在唱片机,一顿一顿像极了哀乐。

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地震了,佣人和主子四散逃走,忘记屋子里还锁着人。

头顶的吊灯倾斜在半空,小猪储钱罐掉在地上,硬币四处乱蹦。陆则名毫无章法,只有打开衣柜,一头钻进去。

空气封闭到窒息,黑蒙蒙一片,他看不见自己的手脚,只有拼命拽紧衣服包裹着自己。

还好只是四级小震,逃散的主子佣人又纷纷回来,收拾满屋子的锅碗瓢盆,仍然忘记屋子里还锁着人。

他在惊恐中等待天明,脑袋里只有一个噩梦般的名字。

陆则名。

遥远的钟楼缓慢敲响十二下,零点,要入睡了。

我今天码的多不多,

求赞求啵啵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8章 Chapter 28.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