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武当的众弟子们已开始了晨功修炼。
他们佩戴纯铜打造的发冠,将长发束于头顶,身着绣有精致云纹和太极图案的道袍,依等级不同,有蓝色、白色、玄色、藏青色。
他们或站或坐,或盘膝打坐,或挥剑舞拳,或比试切磋……
白须飘飘的张真人,好似仙翁一尊,矗立在远处高石上,目光如炬。
寿安公主伸着懒腰,带着她的书童现身了。
今早,俞澜也被宋思尧带进了练武场长见识。
他见识还没长多少,第一时间发现了公主倩影,上前同她招呼,一副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
“公主,昨晚睡得可好?”
见他这般殷勤,宋思尧打趣道,“你小子,贴公主这么近,不会是想撇下兄弟我,去紫禁城里当驸马吧?”
“宋师兄真会开玩笑。”
俞澜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公主身上,一副痴汉模样。
这时,张松溪找上了沈吟秋,仿佛没瞧见她一副很嫌弃他的样子,模仿着方才俞澜的殷勤语气,也问道,“昨晚,睡得好吗?山中气候冷寒,还适应吗?要不要再添一床被子?”
沈吟秋见他不走心,生了气,“要你管!”
张松溪却不着恼,“还在生我的气呀?”
见他一副送上门来找骂的样子,沈吟秋的委屈,一下子决了堤——
“这个时候做出一副情深似海关心我的样子,仿佛昨儿个说担心我要嫁给他的人,不是你;仿佛七年前悔婚的人,不是你。”
“这个,它完全是个误会!”
张松溪也很委屈,这未婚妻怎么是个死脑筋,一点玩笑都开不得。
沈吟秋:“误会?”
“是啊!”张松溪追忆起了往事,“七年前,我在漠北同沙漠飞鹰苦战,以为自己要死了。我这个人厚道又善良,心想着: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守寡啊!便自作主张,连师父都没知会一声,就给你们沈家寄去了一封退婚信,后来还被师父臭骂了一顿。”
沈吟秋:“当真?”
“当真!不信?你现在就可以去向我师父求证真伪。我师父为什么被称为真人?那就是因为他从来不会说谎啊!”
张松溪立刻作出一副坦荡君子模样。
沈吟秋嗔怪,“那你怎么不早说……”
张松溪见她不气了,语调又轻滑了起来,“现在说也不迟啊。”
沈吟秋:“迟了!”
“据我所知,沈伯父一直都没将你许给别的人家。临终前,还托嘱我师父,一定要给咱俩完婚,让你后半生有个依靠。”
张松溪郑重其事地,说着长辈的祈愿。
沈吟秋:“我……”
这时,许久不见的张翠山带着一个陌生女子入了门。
众人手上动作僵住,一阵欢喜、一阵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