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没有停止,还在不断的长鸣,像哭声一样,有些绝望。
无论再如何难听,也是这般令人悲伤,很像那濒临死亡的凤凰啊。
“让开,她,我不可不救。”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有时候执着是种过错。”徐尚云眉头紧锁,手确放下了。
庭院中飘落着无数根断掉的凤羽,女帝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身上,三千青丝已然变得灰白,惨淡,没有颜色。
神情看着极其丧败绝望,长矛将她的身体戳出了无数个洞,却没有血流出来,因为刚刚的凤火就是她身体所剩无几的血。
然而她却很高兴的笑出了声:“你做这么多,还不是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可你回不了了,马车已经走了,你自然也回不去了。”
妖祖顿时脸色一僵,面容狰狞了起来,长矛瞬间落下,将她的双臂斩飞!
尽管如此,她还在笑。
忽然她哭了,因为她看到一个身影,她哭的很大声:“你真是个笨蛋,干嘛还要回来呀?”
少年认真的说道:“你救了我一命,我理当还。”
她还在哭:“那一夜,你击退了牧五,不就已经还了吗?”
少年走到了她的身前,半响才低声道:“我算数不好,忘了。”
可她还在流泪,哭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少年捏碎了手里的丹药,因为已经没有用了,她受的伤太重了。
而他却不能救她。
除了体内仅剩的识海,其他的都死了,像枯烂的黄草,火一烧就没了。
少年默默的听着她抽泣,直至最后没有任何声音。
宽大的凤袍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腿边,没有风经过。
少年的身体忽尔有些僵硬,全身都在不停地颤抖着,他在怕。
可等到手指伸到她的鼻下,再也没有生命的气息传出。
她死了。
少年闭着眼睛,将她空洞的双目微微的合上。
而就在此时,少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荒唐,因为他感应到....
一道法则。
遥远的天边里生出了很多暗流,或者说那不是暗流。
而是少年的神识。
暗流之下,无数座高出云层的山峰间的溪水突然急喘了起来,拍打出了一**的潮,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水漫过了云层,漫过了天地。
天空中有很多大人物,看见了,但没有去拦,因为他们根本拦不住。
草原碎了,青石碎了,石涧中的杂草碎了,仿佛都碎了,然后都化做同一道青光。
与那道漫过天地的溪水扶摇直上,
向着更远的地方涌去。
很遥远,很陌生的地方仿佛听到了一般,跟随着风声一起回应了溪水。
少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于是袖间那柄剑飞了上去。
如果剑意足够强,是否能在这个契机上再升出一道法则。
也就是自己创造一道法则,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也确实有些难以置信,哪怕是刘俗也不曾这么做过。
很遥远的地方,传出了荡过芦苇的秋风,它是天道,所以它没有同意这道剑法。
但却表示了接纳,剑法与法则融合在一起。
少年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己手中的梧桐只是一半,而另一半早就化作了天地,所以它才会这么快的想去接纳梧桐,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只不过到今天才相融。
看着庭院上方那片挡住了整片天空的溪水,阴晦的雨不敢去挡,所以便退了,妖祖面露戚色,看向那两个人。
“牧五,你当真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