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6月7日。
京城一刻不停歇,车水马龙将盛夏高温再提高几分,在太阳落下之后,仍然整个城市笼罩。
林苒坐在电脑前面正处理着身为律所合伙人,每天必须处理的案子。纤细手掌将电脑键盘的快速敲打,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四十四分,马上最后一行字,手中案子完成全部委托。
“不败律师”,这是她努力了这么多年,能在京城律师圈中,站稳脚跟的牌子。人们总是缺少判断一个人的能力根据,到了律师这里,就成了一句话——
“你能帮我打赢官司不?”
律师并不能承诺输赢,但是高度发达的自媒体时代,网络可以。京城律政新闻网上:“零零后律政先锋,京城第一不败律师林苒,将代表苒胜律师事务参加京城事关推进律师法律执行者会议,并担任青年优秀律师主要力量。”
不光是营销号这样,现在官网都是这般噱头,林冉点开了新闻,麻木往下滑动着。为了能做到今天的位置,她付出太多,京城各势力,当然了,她的委托人们,自是将她视作珍宝。
对面律师团队以及当事人,将她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看她掉落神坛,再吐几口吐沫。
但,林苒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因为,父亲——
身后,一整体和大平层白色建筑风格中,格格不入的红木柜子上,父亲照片,平日里她是不敢拿出来的。因为父亲,是个私家侦探。俗话有句,拿人钱财,为人消灾,就是父亲工作的主要内容。
与其他私家侦探不同的是,父亲绝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而这正正上了那些想要擦屁股的富人下怀,20年,父亲受高额定金来到京城一古宅,调查古宅中遗失多年珍宝青花瓷猫耳花瓶。
历经几天,毫无所获,却被带上了法庭,雇主变原告,上诉父亲进入他家古宅偷窃,并当场将那珍宝,父亲,人赃并获。尽管父亲据理力争,还是被当时富人打入大牢。
自那时起,林苒决定,成为一名律师,将她最后一个家人父亲,救出。
电脑屏幕上,名为:“父亲”的文件,线索还是不够,她需要足够多的启动资金。并且在这京城,恨不得空气都要收费的程度,她尽管获得了“不败律师”的称号,却还是觉得掌控手中的,不够,不够。
左下角,新收邮件提醒。
鞠躬后的三根香,随着青烟点燃,林苒从父亲的思绪中回到眼前。
点开——
“莱克岛,莱克医院,住院楼A栋404。我的辩护律师,不败神话。”
最上方是一行黑色的文字,正正莱克岛,莱克医院两个句话是蓝色标志的。林冉刚要点进去,却发现又是一封新的邮件,直接将莱克岛和莱克医院具体位置,发了过来。
林苒猛回头:“谁!”
谁都没有,却可以是任何一个谁。
咽了口水后,全身紧绷起来,比之前任何一个开庭,林苒都要紧张。心脏跳到嗓子眼后,打开了那具体位置。算是正常,距离京城两千五百米的一个孤岛,并且被网页红色标注,无明确主权国家领地。
稍稍冷静下来,林苒什么没有见过,之前开庭,对方律师甚至拿着刀子,抵在她脖颈处,要挟她收下对面当事人贿赂款六位数。当然,林苒录像了,所以,她还是胜了。
眼前,她坚信,都是一样的结果。
“什么案子?具体什么时间开庭,您的诉求是——”林苒开始职业回复着。
对面依旧是神速:“滴——”
手机短信提醒音,她银行卡入账了五位数,并且被银行提醒收款大额,是否有违规操作。
“定金。”
对面邮件,两个冰冷字敲过来后,林苒看向方才祭拜过的父亲,当初父亲就是如此,收到大额定金,铃铛入狱。
林苒开始快速查看完整的三个邮件,却发现,对面IP是不断跳转的,来自全球各地。以她的技术根本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但能如此了解她,在她的问题,还没有出口,就将她嘴堵住的。
定是熟悉她之人。
抑或是,她一直在明,对面一直在暗。
“周胜,帮我查三个IP地址。”周胜,苒胜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当初两人政法大学毕业后,就各自取了名字一个字,开了律所。与林苒专攻法律不同,周胜致力做一个黑客律师。
江边,掐了烟头,周胜嘲讽:“黝嘿!林大律师,您不是最看不起我们这些黑客吗?这是网络犯罪,您要不要起诉我?”
嘴贱,是他的致命缺点。
“赶紧我查!要不然我弄死你!”林苒失去耐心。
对面正经几分:“好咧,林大律师,保证完成任务,对了,还有下一个案子,想好接谁的了吗?我跟你,康达最近有几个医药专利玩猫腻儿,咱能狠狠敲一棒子,你——”
对面话,被门外门铃声打断。
林苒手机听筒从耳边失去支撑,滑落手臂,掉落沙发。
看向窗边电脑,没有任何动静。
门,不是门,是任何一个迎接面对未知的勇气。林苒向下压下门把后,吞咽口水。
“苒姐,您在家啊?我按了半天门铃了,以为您又加班呢。那,这个是您的快递,加急件。”这片辖区的快递员,一身快递衣服,递上一个快递箱子。
林苒呆滞,接过。
“哎,苒姐,您这脸色够难看的啊,怎么了,您这大律师,还能有啥事。走了啊。”快递小哥一转身,消失转角楼梯电梯口。
林苒不愿离开视线,还在死死盯着。
突——
那快递小哥再转身回来,逐渐撕掉的伪装,一在走廊窗外照耀进来的月光后,白刃匕首,正正刺入她的脖颈。属于金属利器的酸涩,瞬间让她开始失去呼吸,并且眼前开始模糊世界。
“林苒!你该死!你为了钱!你不择手段!”
“你不配成为律师!你永远是有钱人的一条狗!一条狗!”
“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你知道你之前胜诉的康达医药专利,生生把我女儿治死了!”
“一命抵一命!你该死——”
眼前灯光世界,在最后一秒钟的缝隙后,林苒闭眼。
“砰——”
手中快递箱子将她从幻境中拉回,林苒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白的刺眼走廊灯。
电脑上依旧是没有任何邮件,撩过电脑左下角的时间,晚上八点四十四分。不知为什么,见到这时间后,手中拿着的剪刀,手心不断冒汗。
再次确定,四下无人后,拆开。
“非绝勿启。”
林苒尖叫出声:“啊——”
不断向后撤掉的双腿,这是一个行话,属于私家侦探的行话。私家侦探如古代保镖,遇到的各色人等,不免各种无法预测的危险。等这样的字眼被寄出后,寄件人,已经死亡。
而此寄件的意义是,私家侦探的死亡,警方无力寻找事情真相。
只能同行,还私家侦探一个真相。
“父亲?”
林苒咬着什么,却还是疑惑颤抖出声音。
“滴——”
电脑之上,第四个邮件,再次送达。
窗外,大平层的落地窗,雷电雨水来的连京城天气预报都慌张起来。一道闪电将京城黑夜撕破后,雷声轰动,掺杂着雨水,砸向窗口。
林苒攥起那信件之后,脚步虚空,走向电脑前。
邮件:“欢迎赴约。”
“你到底是谁!说话!告诉我,不然我不会为你做辩护!”林苒打字飞快。
“你是谁!”
系统随着窗外雷电,一起提醒着:“对不起,你的邮件无法送达,您所发送的邮件人,为注销账号。”
雷电暴雨,彻夜,林苒看着那似是为她哭泣的天空。远处,距离京城最近的孤岛之上,黑色云层并未席卷。一白色主建筑物上,水流不断向下消逝,游泳圈上之人,一被捆绑住的黑色工作服男子——
很快随着水流抵达无边泳池的边缘,无任何动作,不明呼吸与否。无边泳池整体透明的玻璃之下,氧气阀门不断迸发有力,水波纹将游泳圈之人,不断往外退着,最后,随着那水流下的方向。
倾倒。
次日。
“你好,看病人。”
林苒定了最早的船票,莱特孤岛与外界并不相通,这是外国人的一个条航线,碰巧的是,近一个月只有今天有从京城到这里的船票。莱特医院与国内无差,能察觉,来此生活,务工,都是国人。
私人医院,光是看望病人,手续足够繁琐。
“出示你的身份证。”医院护士前台,机械着回复。
一旁,绕过门诊台后,两个护士还在整理服装,八卦着什么。
“哎!昨天晚上,一个穿着快递衣服的人,从咱们后面无边泳池,摔死了!”
“哎呀!摔的稀巴烂,都黏在地上了。”
另一个护士摇头:“什么?”
“咱这是医院,哪里有酒店的无边泳池啊?”
讲述八卦护士稍稍年长,面部表情丰富:“你刚来,你不知道。”
“咱这医院,可有钱了,都是有钱人住。别说无边泳池了,就是咱国内的五星级酒店,都不如咱这舒服。”
林苒收了视线。
却没有收掉思绪。
快递衣服?
昨天晚上收的快递,那封信,林苒冷汗过后,摸了一下鼻子。
“身份核验成功。”前台机器传来声音。
“看哪个病人,做个登记。”前台护士递来登记簿。
林苒皱眉,眼神打量四周后,尴尬道:“我是律师,我是来找我委托人的。”
“但没有他的信息,我只是知道,他的地址,就是你们住院楼A栋——”
话还没有说完,眼前三个各干的护士,瞬间抬头。
林苒也识趣,闭上了嘴巴。
空气凝固。
林苒甚至不敢呼吸。
良久,护士摇头:“小姐,您不知道住院部A栋已经拆了吗?”
“A栋没有人的。”
林苒沿着身后其中一个手指方向后,莱塔医院的门诊前厅,一个巨大玻璃后,夹杂在后面住院部的缝隙,一爬山虎挂满的整个灰色住院部。如黑洞般,将林苒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