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已至, 朝歌学宫开始招生了!
无数人拖家带口,提着大包小包眼含憧憬地蹲在学宫附近。
一些小商贩见此机会也急忙来此摆摊。一时间卖伞的、卖饭的、卖凳子的等等应有尽有。
学宫外人山人海,子升自然不会全都招进来。
他为每门大科下设立三百个名额,
其中七十号人为天赋生, 即有先天优势之人。其次五十号为其它特长生,主要招收那些有胜于常人优势的人。最后一百八十号人留给平常人。
而这三百人的选拔皆需通过考试,前三百五十名可以进入第二轮面试,其中多出来五十名用来淘汰那些品行不端、身份有问题等人。
当然,五十名只是个说法,若是只有十个人不达标, 本门大科也可破例招入三百四十人。
众人早就做好被选不上的准备了。见学宫采取考试制度,择优录取,甚至还列了标准答案以便事后有人不服上诉, 众人内心安稳了许久。
这样自然最好,即便他们最后落榜也是技不如人,他们心服口服!
考试一连进行了好几天, 处于殷商时期的“古人”竟然跨时代感受到了考试的大起大落!
或许是因为同为华夏子孙,时隔千年人们的行迹竟如此相似!
子升提前告诉了众人考试规则, 并给了大家三天准备时间。
在这三天时间里,家境较好的考生家里专门买了鸡鸭。
这可不是用来吃!
隔日一大早, 考生便被家人拉到了女娲像前。
香案已经摆好了, 鸡鸭也是现杀。
考生目光诚恳捧着香对神像叩了三个大响头, “求娘娘保佑,一定要让草民考上学宫……”
与此同时,天上。
彩云童儿捧着两盘鸡鸭手足无措地望向女娲。
封神大战提前了,女娲近日就得将她一两年前捏好的娃娃送下界去。
于是她又从库中将娃娃取出。
随着人界的发展,人们有了越来越多的捏娃娃工具。女娲作为神, 自然不会落后于凡人。
她用法术做了几枚更精细的工具,又将娃娃拿出,在其脸上细细雕琢。
鸡鸭还是生的,肉质紧致。
伏羲瞥了眼彩云童儿,于是张开手掌,鸡鸭瞬间到了他手中。
他举起鸡鸭向上面瞧去,笑道:“这应是朝歌的鸡鸭。”
“朝歌?”,女娲心神停住,她挑眉看了一眼鸡鸭,笑了。
“现在不是过节?怎么忽然想起来了祭祀?”
她话刚说完,彩云童儿手中又多了两盘鸡鸭。慢慢地,她的碧云与碧霞童儿手中又堆满了鸡鸭。
“诶?”,女娲感到稀奇,她对彩云童儿道:“你去看看人间发生了什么事。”
彩云童子走后,女娲继续雕刻手中泥人。
她余光瞥见伏羲一直在笑,于是似笑非笑道:“就你可以算清万物事。看你这般欣喜,想必在人间搅事的人正是小商王子升了。”
伏羲点头又无奈摇头,“他呀,就是封神的一个变数。原本商周命数开阔,自他随着帝辛登基后,短短一年时间,局势变得混沌。怕是……怕是道祖来也说不清了。”伏羲说到最后声音压低。
女娲见伏羲提到了鸿钧,于是噤住了声,不再就此说下去。
彩云童儿回来了,她俯身道:“正是朝歌小商王,他办了所学宫,向全殷商招学子。学子们为了能进入学宫,纷纷向各路神仙上香。只是娘娘您身为他们的母亲,受的香自然是最多的。”
女娲听闻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二人说着说着,女娲雕琢娃娃的手一顿,她好似忧虑道:“本想为娃娃雕个好面相,方才与你说起子升,我脑海中想的也是子升。你来看看,我这娃娃是不是雕得与子升有几分像?”
伏羲面露无奈,“你啊,休要与我耍这些花招。如今洗去娃娃的面容,重雕还来得及。”
女娲却夺过直接放入一旁的湖水中,“九月九日便是娃娃降生之日,七七四十九日成型,若是耽搁些时日,怕娃娃的法力不如我们预想的那样。”
伏羲嗤笑,却也愿意陪着女娲胡闹。
“下次可不能这么乱来了。”
——
考试来临的前一晚,这群考生虽没有真正经历过考试,但不妨碍他们一整晚睡不着。
第二日清晨,家人早起为他们准备好了早饭,他们吃着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慌张。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他们总觉得自己好似要腹泻。
临上考场,竟有人大脑空白,什么也答不出。
浑浑噩噩三日后,一些考生出了考场后竟直接睡了过去。
子升率领自己的亲信一同批阅试卷,忙忙碌碌十日后,他总算是拟定了学员名单。
据说放榜那日,有人兴奋,有人沮丧,有人竟直接晕了过去。
贵族们对这次学宫招生之事很是不满,若不是考生人众多,他们怕不是要出手在路上害死这些英才。
申公豹回来听闻后冷哼一声,当天他便让人提着黑狗血泼到了贵族大门上。
贵族们大怒,但一看是申公豹便也只能强压怒气。若他们真对上,没有后台的他们,怕是都不够申公豹一掌拍死。
做完这一切后,申公豹便去了通天殿上。
他提着一个小布包,布包里面有东西滚来滚去。
通天恰好在打坐修行,申公豹对通天行礼。
通天睁开双眼,似是听到动静,他将目光移到了布包中。
申公豹神色庄严,他压低声音对通天道:“师父,徒儿招揽人之时,恰好在丛林中发现了几个宝贝。”
“嗯?”
申公豹慢慢将布包打开,原来里面是装了两只纯白小老虎和一只皮毛光滑且精致的小凤鸟。
静谧的空间能听见通天的呼吸声,通天轻笑了声,又假意训斥道:“你将它们撸来,他们的父母该有多着急?”
申公豹也不多说,直接将布包合上,低头拱手对通天道:“师父说的是,我这就将它们还回去。”
通天:……
他默了默,一挥手,布包便从申公豹手中到了他手上。
他慢慢打开布包,将里面几个小家伙放出来,“既然你都拿来了,天色已晚……明日再送回去罢。”
申公豹低着头,他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笑。
通天望着申公豹突然“咦”了声,“近日你的头发倒是浓密了不少。”
申公豹:……
——
此时,涂山。
一场维持了二十年的王位之争终于落下。
新一任狐王身穿王袍、头戴王冠在众狐的臣服下走上了王位。
狐王向来为母,新狐王同样是只母狐。
众狐看着美貌的狐王,内心不由一阵恍惚。
当年,老狐王不慎身死,王位本应由少主继承。
哪知,老狐王的妹妹怀有反叛之心,竟联合数名狐族大臣试图篡位。
幸好,老狐王长子白彷带领数名狐卫抵挡住了老狐王妹妹的逼宫,并将众叛臣逼出涂山八百里外,涂山也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怎料,老狐王妹妹被逐出后不甘心,竟偷走了狐族珍宝前往青丘,欲献给青丘之主,以换取青丘之主的支持。
青丘之主本不愿掺入这个烂摊子,哪知老狐王妹妹竟愿在事成之后拿出半片涂山来作为交换。
青丘之主权衡一番,便愿意派兵了。
只此时涂山一片喜庆,因为少主要登基了。
可就在这时,老狐王妹妹却率领残部与青丘狐族攻打来。
涂山白彷身为老狐王长子,他从小善战,他让作为少主的小妹继续穿上新王服留在山中,他则率兵与老狐王妹妹对战。
二方势均力敌,战争一时僵持。
白彷本想让小妹先登基,奈何老狐王妹妹却如魔怔了般。
老狐王妹妹燃烧魂魄立下血誓:如若狐族之主非她,一旦她死去,涂山幼狐一出生便会被她的怨气刺破双眼,终生不能视物。
白彷听闻怒不可遏,他的妹妹为了族中幼狐只能无奈脱下王服。
登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个形式,若他们能擒得老狐王妹妹便可解开血誓,届时再登基也不迟。
谁曾想,仗一打就是十年。
期间老狐王妹妹也不知是从哪儿寻来了邪术,竟然令她修为大涨,同时怨气重得几乎凝实。
白彷征战十年身上受了无数道伤,筋脉险些堵塞。
眼见老狐王妹妹马上就要攻破涂山,众长老眼神灰暗了许多。
涂山天空阴沉一片,大长老手中法器愈发明亮。
涂山外怨气横生。
老狐王妹妹行事愈发过分,她在这十年内又联合其它强族共同来攻打自己的家乡。
在老狐王妹妹眼中,这是王位之争,在其他外族眼中却是瓜分涂山之战。
敌人进攻愈发猛烈,涂山山门即将被攻破,大长老气得咳出血来。
“叛贼!叛贼!即便她夺得狐王之位,涂山众狐宁愿死去,也不愿认她为王!”
众长老气愤且不甘,他们忽然想到狐族深处另有一从洪荒传下来的至宝,其乃狐族先祖们的修为所凝结。
只是至宝蕴含的灵力巨大,狐族中能用之狐寥寥无几。
狐族长老们细细想来,怕也只有白彷与少主才能一试。
白彷对狐族的功劳长老们都看在眼里,他们不会怀疑白彷对狐族的忠心。
只是至宝灵气巨大,若将至宝放于白彷体内,白彷有九成会爆体而亡。
就在众长老犹豫时,涂山开始晃动,山石崩塌。众长老心里一紧,白彷直接上前将至宝按到了心肺中。
“白彷!”长老们大惊,白彷体内灵力大涨,他一握手,整个涂山晃动平息。
白彷双眼变得赤红,他心里清楚,他怕是不能与至宝相容。
为了解决涂山大劫,他快速飞了出去。
白彷一挥衣袖,众敌便被吹至数十米外,强大威压自他们头顶砸下,敌军瞬间溃散。
他又在涂山此外设立了一道屏障。
屏障有着洪荒大罗金仙的威力,即便是青丘之主来也无法攻破。
自此,狐族安宁,老狐王妹妹见势不妙,在涂山派兵前便逃了。
白彷压制不住体内的灵气,只能回到涂山修养。
白彷用命换来了狐族和平,见他压制不住体内灵气即将生死,狐族长老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于是,众长老用命设下大阵,想要帮助白彷压制体内灵气。
阵法即将完成,长老们气息奄奄。他们虽命不久矣,但见白彷无恙,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白彷捂住胸口睁开了双眼,此时,虽至宝并未化开,但他已有金仙修为。
阵法还未稳固,磅礴灵气仍在体内不停跳动。
就在灵气渐渐散开之时,忽然一阵阴风掀翻了大阵!
一名狐族中人睁开猩红双眼笑看着他们。他面容狰狞又有女子的媚态,一看便是被他人附了身。
“他”一步一步朝着大阵走来,笑容愈发诡异。
“你是何人?!”,大长老捂着胸口,口吐鲜血,双目狠狠瞪着此人。
“轩辕坟狐妖。”